孟希看了看這位便宜師兄的樣子心裡暗自好笑。這也不能怪人家,世態炎涼人情冷暖大抵如此。
一般的電視劇劇組和電影劇組不同。電影劇組裡的導演擁有無上權威,唯一能影響導演決策的就是監製,但很多電影甚至沒有監製或者導演同時自己兼任監製。在這種劇組裡,製片主任充其量也就是個高級打雜的,負責帶一幫小打雜的而已。
而電視劇劇組則不一樣,一般沒有監製或者由製片主任來兼任監製,而製片主任又常常是由投資人選定的,權力很大,抓著導演的錢袋,所以電視劇導演都要對製片主任禮敬三分。
這次這個劇組正是屬於製片主任兼任監製的這種,這個製片主任和製片人投資商關係非常密切。
孟希的這位導演師兄沒有任何關係背景,苦熬了那麼多年才混到這筆幾百萬的投資,說起來也真是一把辛酸淚很不容易,又怎麼會為了孟希而得罪製片主任這種要害人物?
孟希自己也是深知其中艱辛,所以也沒對這位老師兄刻意刁難,而是緊了緊背包帶笑著對導演道:「導演,這段日子謝謝你的照顧了。該看的該學的我也差不多了,也需要時間消化一下,自己琢磨琢磨。你放心,我回去會幫你問候孔老師的,一定告訴她你在劇組非常照顧我。」
製片主任聽他一句不提昨天的事,心裡老大不高興,剛要譏諷幾句沒想到孟希先說了,「你在劇組自己保重身體、注意休息,有空來老師家聚聚。對了,最重要的是要提防小人啊!尤其是那種在劇組裡亂搞裙帶關係的混帳烏龜王八蛋,仗勢欺男霸女的雜種下三濫生孩子沒屁眼喝風嗆死沒人埋的缺德玩意兒,千萬小心這種人!」
一長串連瓣兒話說完吐字清晰、字字入耳,周圍十步之內所有的人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孟希憋住了笑背著背包,一部當先大踏步向警用摩托走去,再不回頭看上一眼。
只剩下被嗆得滿臉紅中帶紫的製片主任杵在當地,氣得渾身直打擺子卻楞是不知道該怎麼做。
導演偷偷瞅了製片主任一眼,想勸幾句吧,又覺得不合適,只得裝做忙碌的走到旁邊去吆喝起場工幹活去了,心裡暗暗好笑:我這個師弟也是好得罪的嗎?活該!心思動了動,看樣子,我這師弟很受孔老師器重,沒準兒還能跟楊老搭上話,以後還是要多走動走動,對我在這個圈子裡也有好處。
「哈哈哈……」
摩托車開出基地大門,趙斌哈哈大笑起來,讚道:「你這小子還真有點蔫壞!」
孟希淡淡的笑了一下他可沒覺得有多得意。
為什麼這個世道總是好人要受委屈?
把製片主任那種人氣吐血又怎麼樣?他和大餅還不是照樣霸著油水肥厚的位置,將來還不是照樣可以去害去騙劉笑笑這樣的女孩?劉笑笑雖然在自己的幫助下僥倖逃出魔掌,但是她所受到的傷害和內心的陰影恐怕更是一生一世也消弭不了的,後世看到劉師師總是一副清冷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跟這段經歷有關,想到這個,不禁有些頭疼,這個叫劉笑笑的女孩到底是不是劉師師呀?
孟希歎了口氣,自己這個師兄堂堂一個名校研究生卻苦熬這麼多年,才拉到這麼一個破戲,這輩子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拍電影。看來自己以前確實是想的太簡單了,總以為考上了電影學院就成了,一部接著一部拍,名氣越來越大,要不了幾年就成了張一謀、李鞍了,事到如今,他算是看透了,電影就是個燒錢的玩意,誰出錢誰就是大爺,誰掌握院線誰才是真正的大佬。
考上電影學院,增加電影方面的素養,只不過是最簡單的一小步,而巨額的財富才是最重要的,就是自己不當導演,只要是製片方,照樣可以找最牛的導演,按照我的想法來拍攝。
說到底,就是錢!
剛出了基地,趙斌就直接往不遠處的小山上而去,孟希由衷道:「趙副所長,事情也處理完了,是不是可以告訴我為何親自送我過來啦?」
趙斌笑道:「你這小子急個什麼,警惕性還真高,我當然是受人之托啦,這事兒本來也不怪你,可不是我徇私,只不過嘛,親自送你過來處理起來會快一些,等會兒你就知道了。」說著繼續往一邊的小山上去,遠遠看著,有個劇組正在拍戲。
孟希看到王眾的時候,他正從馬上摔倒在地上,塵土飛揚,在地上滾了幾圈,如此這般拍了十幾遍才算通過,拍完這組戲,他今天的工作就算完了,看到孟希的時候,咧嘴笑道:「老弟,你這性格夠衝動的,你的事可是傳遍整個基地啦,帶種,大哥沒看錯人。」
孟希不好意思,回道:「讓王大哥操心啦。」隨即又認真地對趙斌道謝,趙斌爽朗地笑道:「怎麼,你這小子也知道不好意思啦,不是很能說的嗎?」轉身對王眾笑道:「你是沒看到這小子指桑罵槐的本事,把個製片主任鼻子都氣歪了。」
王眾收工了,拍著趙斌的肩膀哈哈大笑道:「這次麻煩啦。」
趙斌笑罵道:「多少年交情了還說這種話,走吧,到我宿舍喝幾杯去。」
三人酒過三巡,王眾聽了趙斌描述兩人的比鬥,王眾驚喜道:「孟希,你能連續發出八次暗勁?難道你已經到達暗勁中段了?」孟希也不敢確定還是點了點頭,道:「可能是吧,確實感覺到暗勁有了質的提高,只是跟趙大哥一比還是差的遠了,把我自己的手都打傷了。」
王眾和趙斌兩人哈哈大笑,王眾心裡有些自慚,原來上次跟孟希比試,他還沒完全用寸拳暗勁,否則兩人說不定旗鼓相當了,趙斌道:「孟小弟當真是練武的奇才,特別在這暗勁一道上,竟然自行體會出了寸拳的使用,還在幾個月內達到了中段
,將來說不定能達到暗勁的頂峰,是該提高下身體的肌肉了,你這小身板還是單薄了點。」
若是大餅聽到這話就得馬上嗤之以鼻,孟希看起來可不算消瘦。
王眾打趣道:「孟希,你可別高看趙斌了,你的八下寸拳也傷到他了,只不過他的手臂,特別是手掌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可跟鋼鐵差不多了。」
孟希實際上也滿是好奇,人的手臂怎麼那麼堅硬,如今他的暗勁可以連續發八次,兩塊石頭都能打碎了,可對上趙斌的手臂竟然被打傷了,這硬度可比鋼鐵了。
趙斌笑道:「如今學習國術的人越來越少,再藏私下去就要徹底沒落了,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在藏邊當兵期間救過一個老喇嘛,他教授了我一種大密宗手印,主要就是鍛煉手掌的,不斷強化硬度,到最後達到鋼鐵的程度。」說著趙斌深吸一口氣,拿過一根針來握緊拳頭,針竟然沒刺進去反而斷了。
孟希吃驚地看著斷在地上兩半的針,不由道:「厲害!」
趙斌笑道:「這也沒什麼好厲害的,還是你的暗勁厲害,雖然沒傷害到我的手掌,但是那股振力還是造成了內部損傷,擦了藥酒揉了一個多小時才把淤血化去。」
孟希的手臂可是現在還疼痛的厲害呢,這大密宗手印已經很厲害了,不由得很是嚮往,滿眼的渴望,趙斌接著說道:「其實這只是小技,我們華夏練手的法子多的很,像以往的小偷都要練手的,不過這大密宗手印厲害在能夠調動一絲骨骼的力量,我若是先練習這手印,拳骨就不會被磨平了,看起來與一般人無異。」
如此一說,孟希更是心熱,只是直接問人家能不能傳授又不太禮貌,王眾看了一眼道:「看你說的這麼懸乎,你我早年練功都偏了方向,這輩子可沒多大長進了,孟希倒是個好苗子,說不定也能像當年李小龍那樣重振我們華夏國術聲威呢,趕緊不要藏私了,練習法門傳給孟希吧。」
正是說出了孟希的心聲,滿懷希翼地看著趙斌,誰知趙斌理也不理,突然站了起來在房間中翻找什麼,地上弄的很亂,沒多一會兒找出來一個瓶子,裡面還有半瓶黑乎乎的藥水,驚喜道:「就是這個,當年老喇嘛給我配置的,如何配置我也不知道,因為我本身就練到了明勁的巔峰,沒用多少藥水就練成了,還剩下一半,就送給孟小弟了。」
孟希如同寶貝一樣拿在手裡,都捨不得放下,趙斌哈哈笑道:「小子,我可得提前告訴你,這藥水可比硫酸還厲害,一開始的時候要用一瓶酒兌著一點浸泡雙手,即便如此,那滋味,嘿嘿……」
辛苦不怕,怕的就是辛苦了還沒回報,對於這種變強的辛苦,孟希甘之若飴,當下把這瓶東西細心收好,再來跟兩人喝酒。
這一夜,三人都喝的酩酊大醉,一起大談華夏國術,追憶往日華夏國術的崢嶸歲月,展望一下未來,說到未來,兩位大哥一起拍著孟希的肩膀道:「將國術發揚光大的責任就要靠你了。」孟希重重地點了點頭道:「義不容辭。」
第二天一大早,王眾和趙斌一起送孟希回燕京,王眾還有戲要拍,叮囑道:「孟希,你現在暗勁小成可以鍛煉明勁了,明勁就是通過鍛煉,把全身的贅肉都練成肌肉,能隨時調動身體,控制骨骼,運用腹腰腿骨骼各處的力量擰成一股,每一拳出去都有千斤重力。明勁練成,開發了身體的潛能,激發人體的極限,才能進一步提高暗勁。」
孟希點了點頭,這明勁好練,找個健身房狠狠地練肌肉就行了,當然最好要練到全身的每一塊肌肉,就如同李小龍那樣,把背部肌肉練的那麼恐怖,絕對不能像健美先生那樣重點練習幾塊好看的肌肉。
趙斌笑道:「你小子這嫉惡如仇的勁頭還真適合當警察,若不是知道你有自己的夢想,我還真想強留下你小子呢,別婆婆媽媽了,走吧。」
孟希點了點頭上車了,拜別了兩位大哥,孟希的心情也沉重了起來,這次的任務算是徹底搞砸了,孔老師那邊的初試推薦算是泡湯了,得要盡快開展自己的事業了。
趙斌和王眾往回走,趙斌喝道:「沒事就過來喝酒,再敢像以前那樣我直接殺到你們劇組,明知道我在這兒,兩年也不來,若不是碰巧孟希這小子惹事,你是不是一輩子不來找我……」趙斌想到這茬子心裡就有氣。
王眾自知理虧,忙道歉:「我錯了,是我錯了,這不是當年愧對你不好意思嘛……」
「扯幾把蛋,老子是那麼小氣的人嘛,像你呢。」
「是,是,我心胸狹窄,以後沒事我就來蹭酒喝。」
「別的沒有,酒管夠。」
男人間的情懷,就是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