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多星期的練習,感覺到王眾的話十分有用處,於是孟希每天早晨都站著馬步,腳趾摳地,一起一伏,然後目光像登高望遠那樣看出去。
這段時間的練習,孟希感覺到自己的腿腰精力飽滿,從地下室到地面的台階,孟希不用助跑,一伏一起,三步就能竄上去。
王眾明天早上就回來了,孟希迫不及待想要馬步有所成,王眾再教他一些高深的功法。
這一日早上的十公里跑步,孟希不小心絆倒一塊石頭,摔向前面,快要倒在地上的時候,單掌觸地,一個翻身化掉了這部分力道。
等到孟希來到北海公園的時候,意外見到了王眾已經等在那裡,當真是分外驚喜,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回來了。
看見孟希走過來,王眾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想不到你十天不到的時間就站出了這樣的效果,跟我當初三個月的成果差不多了。」
想著跟李敏浩相約的下次比試,孟希急不可耐道:「王大哥,你終於回來了,今天要教我點什麼?」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樣。
「嗯,看來你是真得喜歡國術,如今這個一切向錢看的經濟時代,少有年輕人能像你這樣投入。」王眾看著孟希,彷彿發現了一塊上好的璞玉,突然之間正色起來看著孟希問道:「孟希,你學武是為了什麼?」
孟希眼前一亮,心中早有思考,態度也嚴肅了起來說道:「小者,路見不平,挺身而出;大者,為國為民,將武術發揚光大。」
「說得好!我輩習武之人就該如此。」王眾爆聲喝道,「來吧,我今天教你一招實用的。」
孟希很高興,非常渴望功夫短時間能有進步,再去找那李敏浩重新比過,不打廢丫的不算。
看了王眾演示了這個攻擊的一系列動作,孟希臉色古怪,喃喃嘟噥了一下:「王大哥,這一招叫什麼名堂?猴子偷桃?」
王眾哈哈大笑:「這一招叫撩陰掌,叫猴子偷桃也成,怎麼叫都無所謂,關鍵是會活學活用。」
「好了,這一招你回去練熟,這次我會在燕京呆上一個星期,等兩天後,我再教你國術中的根基功法。」王眾教完之後,似是還有事匆匆走了。
孟希心裡有些失望,好不容易等到王眾回來,沒想到就教了一招猴子偷桃,這有什麼好練的,電影裡早有這一招,星爺在《鹿鼎記》裡還演化了一招猴子采葡萄呢,即便如此,孟希還是認真地演練了幾次,這一試才覺得不同,看著極為簡單的一個招式,但是要活學活用卻不簡單,肘擊之後小臂下甩的動作以及撩陰的動作並不好做,這才收心極為認真練起來,一連三天,孟希都在仔細的琢磨著「猴子偷桃」。
距離跟李敏浩相約的比試還有不到十天,孟希勤學苦練「猴子偷桃」,只是打出的效果始終不如王眾來的震撼,沒那一聲脆響,三天後,孟希又在公園裡遇到了王眾,把這個疑問跟他說了。
王眾聽後,哈哈大笑:「你小子也太心急了,才剛剛起步,就想打出脆勁來,那還得了。聽當年指點我的老者說,武功有三重勁,明勁,暗勁,化勁。明勁的頂峰,就是這個脆響,練出脆響,就等於是武林高手了。以你現在的體力遠遠不行,萬里長征,才踏出第一步呢。」
沒想到還有這種說道,孟希想著,難怪李小龍那麼瘦弱卻能夠打出跟拳王泰森差不多的力道,原來是幾重勁疊加的緣故。
「王大哥,你到了那一個境界啦?」孟希很好奇問。
王眾乾笑一聲,「我也就剛剛碰到暗勁的門檻。」
「今天教我什麼招式?」孟希對打敗李敏浩很是熱切,急不可耐想要學習新招式。
王眾比劃完之後,坐下道:「來吧,我正式教你一個長體力的拳架子三體式,勁力中的明勁就是指身體中肌肉的力量,暗勁就不同,我也是遇到一老者教我暗勁之法,只是當時我的明勁已快到頂峰,再練暗勁進展很慢,你看香江的李小龍,就是先練的詠春暗勁,再練的明勁,最後的成就很高,據說暗勁已達頂峰,差點衝破極少人知道的化勁,最後的猝死可能也與此有點關係。」
孟希聽了心馳神往,感慨萬千,聽王眾這麼說似乎先練這個暗勁才成,竟然有希望達到李小龍的境界,急切地說道:「那還等什麼,趕緊練吧。」
王眾笑了笑,用腳在地面上畫了一條直線,讓孟希兩腳一前一後站在線兩邊。
整條直線,把身體分成了兩半。
「這條就是中線,人的身體中線就是一條脊椎,脊椎的頂端在後腦,脊椎的尾部就是尾椎骨,任何武功,不把功夫練到脊椎上去,就是一場空。你聽好了,我現在要對你講的,是所有武功的根基,國術的源流,真正華夏的精粹,不知道這個東西,就永遠只在門檻上摸索。」
孟希見到王眾神情嚴肅莊重,也立刻豎起耳朵,聚精會神的聽著,生怕漏掉一個字。
「說到武術,必定要說到一個關鍵的字,那就是『氣』,人一運動,全身發熱流汗,這股熱就是氣。但是,人的身上無數個毛孔,一運動發熱,氣就從毛孔中散發出去。」
「原來是這樣,這有點像煮開水一樣,水開了蒸汽冒出來,這股熱能就白白浪費掉了,但是如果能夠控制這股熱,就跟蒸汽機一樣就能給身體提供強大的力量!」孟希兩眼放光,茅塞頓開,如醍醐灌頂一般,他本就理解領悟的能力強,當下就能舉一反三。
「對,就是這樣。」王眾讚許的點了點頭,擺了一個步架子道:「你看我真正的發勁」,拿出準備好的磚頭擺放在
石台上,孟希只見他一轉身,肌肉繃起的同時,啪!的一掌,抽在了磚頭上。
與此同時,卡嚓一聲,那磚頭從掌擊的地方斷成兩截,平飛了出去。
「我草!」孟希不由得爆了個粗口,這表演在電視上看到過,總以為其中有什麼貓膩,磚頭是特製的,沒想到王眾輕而易舉就做到了。
「哈哈,你小子少見多怪,這就是暗勁,練到頂峰,提腳落地無聲,輕輕一下,卻能夠踩碎一塊大石,暗勁,無聲無息,舉足輕重,才叫暗。」王眾收勢笑罵道。
孟希一下子理解了,難怪詠春拳裡面的寸拳那麼近的距離一下子能把門打破一個窟窿,用的就是這種暗勁。
王眾繼續說道:「全身發熱的時候,閉住毛孔,只鬆開手上的。」
孟希急急地思索著,還是蒸汽機的原理,其他地方封閉起來,讓熱氣從一點出勢必會產生強大的力量,只是這身體怎麼才能做到這一點呢?
道理孟希已經懂了,只是如何做到這一點才是關鍵呀。
王眾說了一會兒,暫停了下來,讓孟希好好理解一下,又說道:「這就是三體式的姿勢,道理我也講透了,推脊椎骨節也幫你掌握,對於國術,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到底能到達什麼高度,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孟希很是感激,兩人只是萍水相逢,卻得到王大哥傾囊相授,當下就學著武林中人的姿勢鄭重一拜。「王大哥指點之恩,小弟感激不盡。」
王眾一把扶起他來,爽朗地笑道:「其實也沒什麼,現在練功夫又苦又累,對生活也沒太多助益,你看我還不是給人家大明星當替身,難得還有像你這樣的傻小子肯下苦功夫,自然要引你入門,哎,說起來,我已經練習三體式十年有餘,卻始終沒站出多大的效果。」
王眾言語之中頗為惋惜,他的性子也是爽朗,這情緒只一下就過去了,笑道:「當初遇到一個老者教我三體式,說是如果我能夠在五年內將暗勁練到中段就可以去找他,只可惜直到現在我還初段徘徊,進展太也緩慢。」
孟希大為意外,這暗勁還有如此劃分呢,問道:「這暗勁是如何劃分境界?」
「我也不太清楚,當初老者也只是粗粗跟我說過,總之距離越短爆發的力量越大,暗勁就越厲害,能在十公分劈裂磚塊,算是初成,能夠緊貼兩層磚塊將其震碎算是中段了,可惜我還差的遠,如今十年過去,恐怕再無多大長進,倒是你,切忌先不要進行大量的力量訓練,就像那些健美先生一樣渾身是肌肉,這時毛孔太老根本沒法鍛煉,暗勁也就廢了。」
孟希點了點頭,下定決心定要將這暗勁練到登峰造極的程度。
「好啦,我明天又要進個劇組,當年的老者也沒禁止我外傳,他說若是遇到合適的,可以教授,希望你多努力,達到那個境界,到時候就可以去找他,沒準兒還能得到一些指點。」
孟希看著他憨厚的面容,心裡很是感動,只因為萍水相逢,就對自己傾囊相授,還是因為對國術的熱愛,很希望這項華夏的傳統化能夠得到繼承和發揚,兩個大男人也不矯情,一起哈哈大笑很是爽快。
國術,真正在孟希的眼前打開了一扇門,隨後的幾日,孟希整日沉迷在王眾教的「三體式」中,日夜把全部的精力放在自己一節節脊椎骨上,從頭推到尾,然後再從尾摸索到頭,可以說廢寢忘食不眠不休。
脊椎不比手腳,可以隨意控制。
一時無法領會,只得停了下來,國術,在這個科技年代,確實處於很勢微的狀態,縱是王眾練了十年,也只是精進了一些,對付三五個空手的大漢那是沒問題,可是面對十幾個恐怕只能自保的程度,如果人家再有武器,就肯定玩完了。
而且在這個幹什麼都需要憑的年代,練武的出路確實很窄,只能做做保安之類的,高等級的保鏢,那都是需要在特種部隊或者國外的僱傭兵出身的,沒這個背景,誰要你?
但是當武術跟電影結合在一起的時候,那麼就會產生最強大的效果了,李小龍已經給出了最好的示範,有真功夫,再拍出精彩的電影,那效果就不可思議。
國術作為華夏化中的精粹,完全能引起孟希心中的共鳴,一股身為華夏子孫的自豪之情油然而生,頓生出豪氣,定要攻克三體式,暗勁入門。
「脊椎,尾椎,重心,重心……三體一式。」孟希反覆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