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他的眼底泛出一絲柔光「尊上說笑話了。光用手是爬不了這長長的階梯的。以前不是沒想腿疼得緊的時候也動過念頭。可無論我怎麼求救呼喚也不濟事每日送吃的是個又聾又啞的老人他是聽不見的。如今腿也沒法治了我也想開了。比起外面的江湖恩怨打打殺殺呆在這兒也挺好。老傢伙雖愛貪小便宜剋扣吃食卻從未想過加害我。」
說完掰了大半個饅頭給我。
我委實不再好意思接了垂頭搓搓手。「不要。原本份量就不夠你的身子需要多養養。我等會兒上去能弄到吃的。」
……而且尊上的伙食一定比這個好。
他卻固執地把饅頭塞入了我的手裡「吃吧。這兒的吃食雖糙比不得上面他們給你的精緻卻是安全的。我吃了這麼久未曾出過什麼事兒你也不妨嘗嘗。那些個核桃酥脆皮卷桂花糕摸樣花俏顏色鮮艷但有沒有額外加料就誰都說不准了。」
我一怔
覺得他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有人想毒害我?」我擰眉。
「我可沒說。」他用指掰著一小塊饅頭塞入我的嘴裡眉眼彎彎。
這份突如其來的親暱頓時讓我心漏跳一拍咬了口他喂來的麵點覺得含著的濡化了鬆軟甜膩。
他卻低頭嘴邊蕩起笑容。細嚼慢咽。悄聲說:「殺一個尊上。便能自己繼位。有多少人窺視這個名號。薛凰寐日防夜防。下場也不見有多好。你年齡尚且。也多該提防提防才是。」
說理。
……是我大意了。
眼前這個坐在輪椅上地人像是什麼都懂。渾身上下都有股神秘地氣質。妖嬈間又不乏穩重。很是值得倚靠。
一絲曙光照在了石案上。
「天該亮了。你該走了。」他淡淡出了聲。
「我以後能常來看你麼?」
他一怔。
露出了個很柔軟的笑容。
「當然。尊上下次想找人喝酒的話若是能帶些下酒菜來就更好了。」
這個酒鬼。
我失笑轉身走了幾步才想起扭頭問:「你叫什麼?」
他笑。
坐在輪椅上陽光落在他身上沉穩優雅泛著金色的光暈。
「喚我子墨吧。」
自摸?
嗯委實是個好名字。
我默默念著在他驚詫惱怒又悔不該當初的表情裡慢悠悠地爬出了床底很不是放心地把無人入眠的被褥弄亂坐在榻邊對著清晨地陽光伸了個懶腰。
在我回到劍鳴派的第一個夜晚遇上了叫子墨的男子。
後來我才知道子墨只是他的表字。他被世人提得最多的名字足以成為縈繞我腦海揮之去地噩夢。
當然這些只是後話。
重回劍鳴派的第一個早晨我百無聊賴地在床上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對鏡梳妝不料外頭響起了叩門聲。
再次見到青紙時她在臉上蒙了層面紗露出了雙細長的眼如今想透過那層薄薄的面紗看出她臉上是否還有默采的痕跡已是不能想來一個易容大師一個技藝群的易容大師地面皮是輕易不讓人看到的。
我當下便端正了心態。
覺得既然遠離了勾欄作為一派之尊委實不能像以前那麼八卦了下去。
青紙來的架勢很大身後跟了一群嫩得能掐出水的娃娃一個個正直青蔥歲月端得是風流倜儻玉潤珠滑好比眉目還沒能長開的小小潘安。
想來正應正了玄硯地話:青紙的口味委實有些特殊。
她這一大早的進來從小小潘安們手裡接過了物什把門合上了還未朝我走來眼彎彎笑了。
我看了一眼
分別擺是核桃酥脆皮卷與桂花糕。
一瞬間沒震撼是不可能的。
先不管它是否有沒有「加料」光這不多不少三樣足讓我感歎良多。
無論怎麼看子墨都不是尋常之人不是池中物。
「在勾欄裡呆久了沒有早起的習慣胃口不大好。」我眉目舒展把碟子往她面前推了「這些糕點看著漂亮不吃怪可惜的青紙你也嘗嘗?」
青紙淺淺笑著也不忌諱捻起用帕子托著就咬了口桂花糕。
……想必沒毒。
我因嘗了地底下的饅頭所以對擺在桌上地糕糕點點沒多大興致。拿帕子擦拭手有些不明白地望著她「一大早找我是有什麼事?」
「屬下伺候尊上更衣。」青紙忙轉身福了福「派內三十二堂的堂主與一百零八洞的洞主們聽說尊上出關都前來拜見。」
什麼堂堂洞洞的。
聽這像是老鼠打洞。
「行了那就換吧。」
我起身抬手正瞟到青紙雙手展開紫纓絡紗衣就要往我身上套。忙扭身避開了。
「您真打算讓我穿這件……」
青紙愣怔我意味深長地一笑視線下移覺得那紫色長裙與捧著它的白皙玉手此番意境別具深遠意味真真是讓人琢磨幾分便好心點撥「我可不想讓下面地人覺得我失了憶還失憶得連自己平日裡的喜好都忘光了。」
青紙大震忙跪倒在地「屬下一時疏忽平日裡伺候尊上慣了忘了這是在劍鳴派。」
這話說得可假透了就算我在勾欄裡也是以男裝示人。
我可不覺得她這借口有多高明。
「大師……」我俯下身拿食指挑起她地臉蛋與之平視蕩起了一個牲畜無害的笑容「不要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我。小心拿捏不當引火燒身。」
「尊上教訓的是。」
「教訓?我可不敢。」我笑著雙手穩穩搭在她地膀子下將她扶起「易容大師想必篡改容顏外聲音舉止動作的模仿技巧都是高的。不知模仿未失憶的本尊有幾分相像?」
事實證明
很像。
她臉上雖仍被面紗遮擋但舉止間卻帶著絲男兒氣魄宛若脫胎換骨又媚態橫生盡顯慵懶之姿聲音也朗朗如玉。
如果說老寶是貪生怕死偶爾使詐名碌碌無聞整日懶散之輩的話。
那麼尊上便是一隻極品。
這只極品始終貫徹著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的原則。話少卻語出驚人。
雖照樣懶得出挑卻屬於慵懶之列媚態橫生之餘卻也能剛強陰得讓人無還手之力。
為此我覺得很是熟悉。
也很是欣慰。
「恭迎尊主出關。」
「第一堂攜弟子拜見尊上。」
「第十八堂攜弟子拜見尊上。」
「第三十七堂攜弟子拜見尊上。」
「……」
殿上齊刷刷跪了一大片也有幾個翹楚出淤泥而不染誓死不跪只差沒拿鼻孔哼我了。
我覺得甚是有趣。
見我這會兒不言不語不動聲色旁邊幾個跪拜的堂主沉不住氣了大汗淋漓忙去拉扯倔脾氣的人。
「向來洞堂只聽玄鐵令的差遣丟了聖令還想承我這一跪只怕消受不起。」
我的手斜撐在下巴上眼彎彎。
「既然如此二洞主還大費周章來一趟?怎麼著是想看我什麼時候死麼?」
收到兩枚粉紅票真幸福。再收八枚就讓凰兒抱女主嘿咻一下。(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