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如何巴結人這件事我委實沒什麼經驗。正當我無計可施之際見他眉目輕擰手觸在膝頭腿間微微收攏。
似乎有些熬不住坐了疲乏之色漸顯。
「我扶你上榻。」
他在輪椅上撐了幾下見我來攙扶也沒推拒「有勞了。」
相較男人卻過於瘦弱的軀體倚了過來腦袋靠著我的肩頭右手悄然地環上了我的腰。我一愣他咬牙羞赧笑了。
我也沒太在意攬著他身形晃了晃踉蹌地朝榻邊摸去。他頭一歪細細地看著我眼角彎彎。
墨色的長傾瀉了我一肩膀。
令人恍惚的香味混雜著別的氣息拂在鼻尖讓我心裡漏跳一拍。
「來慢慢地……坐。」
他依言低眉照做手也順勢從我腰間撤離若有似無地蹭上了某處我像是被人撓了什麼穴道一般滂湃洶湧的戰慄襲來身子一軟便往榻上栽去還未來得及反應我頭低著已吻上他的唇。
我睜大眼滿是驚愕之情。
只覺被壓著的地方實在是柔軟沁香。
接觸之地仿若是電擊襲來酥麻感頓時爬上了背脊。
身下這個男人沉穩的臉面上閃過一絲妖嬈之色青絲鋪開在蜿散在榻上被我抓了一手。
他的眼清澈明亮泛起了霧氣。
我有些禁受不住了舔了下他的唇手仿若不受控制般就往他繫著的帶子上摸去。豈料他秀美的眉一擰臉色慘白柔軟的唇邊蕩起了壓抑的細碎呻吟如破玉碎璃。
我心緊住瞇眼望著他甚至一度以為他方才撓我腰的那一下是故意的可現今看來他這副快要疼哭的樣子不像是裝的忙翻身撤離。
石榻上他蜷縮著手扶著腿額上涔出細細密密的汗珠眉頭輕蹙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了一片淺淺的陰影。
像是很難受……
「是不是方才壓著你的腿了?」
「不礙事。」他吸了口涼氣胸脯起伏得很劇烈「忍一片刻……就會好。」
他咬唇就這麼隱忍著佝僂著身子臥在散亂著枯草的石榻上手顫抖地虛握著腿部朝我擠出了抹笑笑得很勉強。
我卻更覺自己罪孽深重。
那枯草想必是拿來御寒的別說現在夜裡有些寒意倘若是到了冬天豈不是更難熬。
「我去給你找些藥來。你別亂動。」
他眼神裡有很溫暖的東西。
後來我才醒悟過來他腳踝上綁著鎖鏈這會兒就算想動能動到哪兒去。
機關撥弄了幾次倒也熟能生巧待我從床下爬上來後吐了口憋在胸處的悶氣才覺得清醒了不少。
這番光景已不敢在屋裡多停留當下便搜出了藏藥的地方。
紅瓶、白瓶、黑瓶玉瓶好些都貼上了奇奇怪怪的名字……那些瞧著像是解毒、提升內力或是補氣養神的丹丸我統統都不敢拿。尋思再三隻撿了些尋常的金瘡粉和簡單的治外傷藥。
這年頭需謹慎行事目前尚不知此人有沒有內力倘若有也只怕丟入這地牢前就被旁人把功卸去了大半倘若我誤打誤撞拿藥解了他的毒恢復了內力。
便宜了他吃虧的便是我。
把瓶瓶罐罐兜好。
想著那硬巴巴的石榻硌得背疼又冷得人牙齒打顫心陡然又軟了些。
床上的被褥我自是不拿怕讓人生疑。
翻箱倒櫃找出了
:一床龍鳳合鸞的想了想又添了個枕頭皺眉記憶了一下他的腳還赤著腳踝處似乎也鏈鎖被磨壞了皮不過我沒這麼大的鞋子。
把一切打包收拾妥當了便一點一點地往地底下搬。
他已撐起大半個身子半躺在石榻上迎著燭火巴巴地瞅著我。
眸子明亮如點漆般衣袍散亂襟口處顯露出大半夾雜著紅印鞭痕的胸膛袍子下是那修長的腿青絲散了一身說不出的……誘人……
「你竟拿了被褥?」他的眼盯著龍鳳合鸞。
「夜裡寒你身上本就有傷莫再凍出病來了。」
他淺淺一笑手摸著鬆軟的被褥很低地說了聲謝自言自語近似呢喃「真暖和能聞到陽光的味道。」
莫名的有些心酸。
他許是有很久沒出去了這張臉在燭火下明暗細細看來他的眉宇間隱有股傲氣想必在身子沒被廢之前定傲立於眾人之上奪目得令人不敢直視。
可現今呢?
落魄得讓人心生不忍。
我壓住了心裡湧來的異樣情愫俯身從他手裡將被褥展開掖了掖鋪好。
「你身子不方便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與我說。」
「平常我偶爾也能起身的雖說不上來去自如但腳還是略微能感到些知覺只不過今年……」他不再吭聲了手撐在腿上握緊「連你也把我當廢人了嗎。」
不知為何我尤為聽不得他說這種博人憐憫的話。
只恨不能堵住他讓他再不能說這些。
光這麼想著視線下移停到了他的唇邊頓覺眸光柔軟靡靡起來。
手收緊撐在他身旁不知不覺便湊了過去。
他眼彎彎。
燭芯結了一個花兒撲的爆了開。
涼意習習透重衣。
我一下子回了魂匡噹一聲只覺大感不妙今兒是第幾回了竟次次想親近他。
吸口氣別開臉咳嗽聲強作鎮定「我這有些藥。你看哪些對你有用處。」
他望著我笑態度穩和仍是一副謙遜的模樣也不挑明我方才無禮之舉。
我臉燒得慌垂頭做鵪鶉狀忙就著掏藥的動作掩飾方纔的衝動與尷尬。豈不料一掏嘩啦啦三四個瓶子滾了一床。
他詫異地望著我。
「快些挑啊。」我臉皮厚到極致後便不覺燒了把那些白瓷瓶全數一推堆在他面前笑瞇瞇道「你若不選那我就自己動手了。」
他忙撈起一個握在手裡。
我看了下是裡頭最樸素最不起眼的一個瓶子。
他的身材算是高大欣長。
就算躺在輪椅上那雙腿也是欣美修長的只是太瘦了。
如今被他搬挪到榻上微屈著膝。
單薄的袍子下那輪廓愈的纖細削瘦。
仿若是長年累月的坐輪椅導致這兩腿完全不能用了。
他當下緩緩背著我。
埋頭將指沾了一丁點小心翼翼地抹在了腳踝的傷處。
淡淡的香味傳開了。
他動作很快。像是小孩好不容易在大人處才討要了糖。那一小瓶子藥捧在他手裡很是金貴一點兒也不捨得浪費。
「你別光弄這沒用的地方」我若有似無往他膝下處一瞄「腿傷得這麼重怎麼也不一道塗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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捶胸吐血要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