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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屈辱的小狼子 文 / 也顧偕

    如今惹惱了宮歸艷這個大魔頭,初賽都賽得這般驚心動魄,只怕往後勾欄的前途更為堪憂。

    我摸了下瘸腿,悲秋了起來。

    真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而我這個「英雄」當下悔啊悔,悔得我腸子都青了。

    早曉得昨夜就該把他當祖宗牌位那麼供著,讓公子們輪番伺候他才是。

    「疼得緊麼?」風箏突然彎腰俯身蹲著,手搭在我膝蓋上,仰頭軟語詢問。

    我怔上一怔,眉頭皺起又鬆,「疼。」

    話音剛落,便覺箏公子伸手握了我的腳踝,有意無意地捏了,猛然間鑽心的疼痛狂襲而來仿若上刑一般,他卻抬眸望著我淺笑。

    我一下子委屈起來,嘴一憋,低頭乖乖地順著他的意思道:「……不太疼。」

    箏公子對我的回答甚為滿意,屈蹲著,將我的腳捧在手裡,去了履襪,擱在膝蓋,俊目細細打量,「若是不太疼就不用去請大夫了。我對接骨之事還是略懂一二的。只是不知你這傷……算不算骨折。」

    看他這番情形,似乎打算將他的略懂一二付諸於實踐。

    我不免驚得皮毛都豎起來了。

    而旁人皆是看一副戲地表情。興致勃勃地望著屈蹲看傷地風箏公子與身在福中不知福地我。

    一時間眾人們交頭接耳指指點點表情曖昧。

    當下略微熟悉箏公子平日行事做派地人之中不乏有幸災樂禍者。偶爾也有一兩人對我投來憐憫地眼神。

    風箏這個略知一二。我是有所耳聞地。

    他通今博古。琴棋書畫樣樣皆知。可對於這接骨之事卻有著血淋淋地辛酸史。辛酸地不是他。而是勾欄後院裡守門地小狼子。

    小狼子是一隻狗。卻又不是一隻狗。聽聞是勾欄裡喜歡撿七撿八地龜公在後山上碰巧「抱」回來地。

    它初來的時候還只一小團團大,毛絨絨的一身,牙都沒長齊,整日可憐兮兮地望著眾人,別提多討喜了。

    而撿它來的小龜公平日裡在勾欄受多了客人們的屈辱,尤為見不得這般不長進的脾性,所以思索良久,遂給它取了個頗為雄壯的名字——小狼子」,只盼這小傢伙不步自己後塵。

    可小狼子明顯感受不到主人的用心良苦,那時候誰餵它奶,它就將眼睛瞇成一條縫,撒嬌似地蹭誰,恨不能把尾巴搖折了,使著渾身解數巴結「奶爸」們。

    其中,屬辛召的母愛最為氾濫。他每日變著法子的給它喝羊奶、牛奶……只差沒給人奶。在小狼子鬧了無數次肚子後,辛召也在眾人的指責裡意猶未盡的得出了一個結論:小傢伙愛喝牛奶,也只有餵它喝牛奶時,腹瀉的次數才最少。

    總而言之,小傢伙是在對辛召的無限驚恐與眾人的疼愛之中茁壯成長的。它整日整日無憂無慮地匍匐著小身子板,低著小腦袋,潛伏在公子們身後,且尤為歡喜鑽美人公子的袍子。

    故事到這兒應該算是圓滿了,可遠遠不止這些……

    隨著時間的推移,公子們驚奇地發現它並不像其它狗一般汪汪叫喚,月圓之夜它甚至還爬到了屋頂瓦片上,學狼嚎叫。

    它是一隻狼而非一隻狗。

    這只發育成熟的狼把鑽袍子的熱誠轉移到了風箏公子的身上。

    於是悲慘的事情便發生了。

    小狼子終於有一日光榮地骨折了。

    對於它的傷勢民間有幾種傳說。

    一種是說,在某個月圓之夜,它依然鍥而不捨地爬上了屋頂,蹲在瓦片上學狼嚎叫,可惜沒嚎上幾句便從屋頂上滾了下來,驟然摔傷。

    有好事的龜公在屋頂上發現了小狼子所爬之處的瓦片被人塗上了一層油,人爬上去都會不慎摔傷,何況有四隻腿的小狼子,摔傷的幾率更為大。

    於是,行動不便的小狼子很是委屈的被辛召灌各種奶……

    第二種說法是,小狼子的嚎叫引來了小母狼,可惜小狼子雖是只漂亮的公狼卻在勾欄呆久了,審美觀嚴重扭曲,又因為瞻仰箏公子時候也偏長,連帶著身上也有股孤傲之氣質,始終鳥也不鳥對它頻頻示好的母狼,只一個小心思放在了風箏身上,整日鑽他袍子。

    於是乎,母狼大怒,一巴掌把小狼子拍骨折了,然後自己狂奔淚飆而去……

    第三種說法更為荒唐離奇卻最為簡潔:小狼子屁顛屁顛地跟在箏公子身後,樂此不疲地鑽了他一個月的袍子後,風箏終於有所動容。

    其結果是,次日有龜公發現,小狼子悲秋地趴在窩裡舔腳傷,小眼神苦愁苦愁地盯著箏公子,嗚咽地悲鳴。

    不管是何種說法,小狼子骨折的事情成了事實。眾人紛紛出謀獻策,甚至有人把大夫都給請來了。

    大夫始終是醫人的,沒治過禽獸。況且小狼子自傷了後,心情就不大好,一反常態,瞅見生人靠近就齜牙發出低沉的警告聲。就連大夫也深刻感受到了它的悲秋,忙不迭地破慌而逃。

    在眾人都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風箏居然挺身而出,說要為小狼子接骨。大夥兒不解遂問之,他只說此事間接因他而生,由他醫治也在情理之中。

    因為風箏在勾欄裡一直是神祇一般的存在,眾人也一味以為他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所以也沒有人阻攔。當箏公子蹲下身子時,小狼子雖嗚咽悲鳴了幾聲,踉蹌地爬了幾爬,卻因傷在身就此作罷,只拿眼可憐兮兮地瞅著他。

    眾人皆以為它是喜極而泣,便沒怎麼注意,只有平日裡與小狼子相交甚好的辛召問了句,「還有救麼?公子對接骨一事可熟稔?」

    風箏曰:「略懂一二。」

    結果,人間悲劇降臨了。

    二十日後,小狼子終於站起來了,在眾人的賀喜聲中,它卻一瘸一拐地開始了傷後的第一步。

    人們大為不解,遂問箏公子。

    風箏沉吟了片刻,只說,接骨後興許還有個癒合期,再過個十幾天大概就好了。

    十幾天後。

    旁人再問時,公子答:「你沒看到它傷處的毛還沒長齊麼,它興許覺得丑了,不樂意用那條腿,等癒合期過了,就正常了。」

    於是便是漫長永遠都望不到邊際的癒合期,期間經歷了好幾輪的「十幾天」,直到從春天步入了冬季,人們才恍然大悟,小狼子是真的瘸了。

    眾人們才發覺,當初箏公子口裡的「略懂一二」還真的只是「略懂」。平白的糟蹋了一條禽獸。

    曾有無數個日夜,風箏不畏人言,蹲下身問它,「你是裝的對不對?」

    小狼子悲秋地望了他一眼,夾著尾巴,繼續一瘸一拐地走了,十分的落寞。

    因此可想而知,如今風箏舊事重提,說要為我接骨,我是多麼的驚惶與不安。連帶著這種不安也感染到了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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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55耳朵內壁紅腫腫的,摸上去還有肉疙瘩……疼疼疼,再熬它一周,好不了的話就乖乖去醫院。軟趴趴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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