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那顆腦袋直直地望著我，而我則直直地望著手中的手機，暗罵是哪個孫子打來的！
這砸核桃牌手機不僅結實，在這寂靜無比的時候，我才知道，它的聲音還足夠大！
如果被一個鬼盯著，還有閒心接電話，那麼這個人不是有病……那就是我了。
我不僅被水裡的鬼盯著，林玉婷還在看著我。
於是，便成了兩個鬼，都在看我打電話。
看了來電顯，還是大軍那小子，我就搞不懂，一點小事就要煩我這麼久。
我沒好氣地說：「喂，有事說話，沒事掛了！」
大軍說：「峰哥，你忙嗎？」
看了眼水中還在盯著我的鬼，我苦笑一聲：「不忙，正在表演呢。」
「表演？」
「是啊，表演給鬼看。」我惡狠狠地說。
大軍連忙說：「峰哥，你還是那麼幽默。我找你也沒別的事，還是上回的事，兄弟們都想你了，大家臨走之前，都想再看看你。」
「看，看，看吧！你要再不掛電話，到時候恐怕連你峰哥的屍體都看不著了！」
說著，我啪的一聲，掛斷電話。
這小子，總趕在我撞鬼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上次去玉婷家門口的時候，就是接他的電話，結果一進門，電話斷了。
現在想起來，恐怕那時候我正走進鬼的地盤，所以才會突然沒信號的。
經過這一個電話，我反倒不那麼怕了。
水中的女鬼還在直愣愣地看著我。
我一不做二不休，當即喊道：「你看什麼看，沒見過人打電話啊？」
女鬼愣愣地搖了搖濕漉漉的腦袋。
看起來這個女鬼不是那麼凶嘛，好像還有點呆萌。
我說：「你是哪來的鬼？」
沒等那女鬼回答，林玉婷說話了。
林玉婷回頭對我說：「你凶什麼凶，小心嚇到她。」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後，我真想問問林玉婷這是什麼邏輯啊。
我是人，她是鬼。而且她還那副模樣，到底是誰嚇誰啊。
林玉婷說：「她是馬如玉。」
馬……如玉？馬雪梅的那個姐姐！
我一下子想起來了。
不過，馬如玉不是跳樓死的嗎？看水裡這位，這個造型，明顯是個水鬼啊！
還能是跳樓沒死透，再淹死一遍？
不管怎樣，知道她是馬雪梅的姐姐，又和林玉婷有著不為人知的關係，那麼看來她是不會害我的。
這樣一想，我頓時輕鬆多了。
我連忙說：「那個……既然咱們都是自己人，就上來說話吧。在裡面總泡著傷皮膚呀！」
馬如玉說：「我上不去。」
第一次聽她的聲音，沒有想像中的那種毛骨悚然，反倒是細聲細語，只不過那聲音顯得有些幽怨。
「你上不來？為什麼啊？」
馬如玉說：「這水塘裡有個陣法，我被困在了這裡面。」
「啊！」我連忙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記得你是跳樓死的啊？」
林玉婷也一樣好奇地看向她。
馬如玉幽幽地歎了口氣，說：「這件事還要從我死的時候說起。」
「你不是跳樓自殺嗎？」
馬如玉那濕漉漉的腦袋搖了搖：「不是。說起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那跳樓……」
馬如玉說：「這就是讓我疑惑的地方，我不知道為什麼就去跳樓了。」
我又是一驚，聽她所說的死法，怎麼和林玉婷死得那麼像呢？
林玉婷對我說過，她死的時候就是莫名其妙，而且魂魄也沒有被接入地府。
而現在馬如玉又被困在了這裡。
她們兩個之間還相互認識……
這其中一定有著某種聯繫！
我繼續問：「你能詳細說說你的情況嗎？」
此刻，馬如玉只有一顆腦袋露出水面，雖然看上去非常詭異，但聽到了那些遭遇後，我發現她其實挺可憐的。
馬如玉說：「去年的時候，我糊里糊塗就死了。死後我也不甘心，於是就想找出我死的真正原因。然而，當我在學校裡調查了幾天後，就有人說學校鬧鬼。後來，來了個老傢伙，把我抓住，關在這水裡，我就再也出不去了。」
怪不得去年她死之後，流傳出鬧鬼的傳聞，看來那不是傳聞，而是事實。
我問：「那現在怎麼辦呢？你知不知道這個陣怎麼破？我可以幫你。」
馬如玉說：「陣眼在水中，不過想要破陣，需要會道術的人。我看你不怕鬼，你會道術嗎？」
我忙說：「
這個可以會……不過恐怕現在還不行，你只能再受一段時間苦了。」
我和馬如玉又說了幾句話，雖然她很可憐，但我也不能一直留下來陪著她。
告別馬如玉，在回去的路上，我問林玉婷：「你和馬如玉之前很熟吧？」
「嗯。」
林玉婷的聲音很小。
剛剛我和馬如玉說話的時候，林玉婷一直沒出聲。
不過當我惡狠狠地對馬如玉說話的時候，林玉婷反而責怪我。
從這就看得出，她雖然表現得冷漠，但心裡還是關心她的。
這兩個人之間，恐怕有什麼誤會。
我說：「你能跟我說說，你和馬如玉之間的事嗎？」
「不能。」林玉婷拒絕得很乾脆。
我忙問：「為什麼不能？」
林玉婷說：「其實這些對你都不算是秘密，不過現在告訴你，只能對你徒增負擔，沒有任何幫助的。等你什麼時候，有能力破解那個陣法，把馬如玉救出來，我就告訴你。」
我白了她一眼：「那接下來怎麼辦？」
我感覺這兩天都在瞎折騰，雖然一直都挺忙，但沒什麼規劃。
而最重要的是，缺錢！
王亮那三百塊錢不說，小馬哥那工作一沒，我自己也斷了經濟來源。
所以至少要吃飯吧！
而且，以後真正開始捉鬼，少不來各種法器。這一樣樣置辦下來，哪一個少了錢都不行。
對林玉婷說了我的苦惱，林玉婷笑了笑說：「你說的很有道理，咱們確實需要用錢。所以下一步咱們就先賺錢吧。馬如玉已經在那水塘裡一年了，救她也不差這幾天。你所需要的鬼丹還差一百顆，也不差這幾天。不過你要是沒錢，餓肚子，幾天都過不去。」
「對，不過哪有什麼生財之道呢？」
林玉婷說：「你現在有什麼？」
我搖了搖頭，自己想一想，自己還真什麼都沒有。
沒有技術、沒有能力，唯一倚靠的一本畢業證，還沒發下來。
再一想，也不是什麼都沒有，我不還學道術了嘛！
雖然暫時只會畫兩張符，不過咱這也是龍虎山正宗！
難道……林玉婷的意思，是讓我搬個小板凳，去街邊給人算命去？
可算命我也不會啊！
林玉婷說：「我們現在急需用錢，要是做生意呢，你沒本錢。找工作雖然不用本錢，但賺錢太慢，遠水解不了近渴。我這有一個不用本錢，還能賺大錢的活兒，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做！」
林玉婷看著我，說話的時候很嚴肅。
她見我也嚴肅起來，便「撲哧」一聲：「別那麼嚴肅嘛！」
靠，我能不嚴肅嗎？
不用本錢，還能賺大錢……
這世界上哪有那種好事！
這樣的買賣只有兩種。
一種是偷，一種是搶！
可這兩種都不是好人幹的，咱就算餓死也不能丟這個人！
林玉婷看我還是一臉認真，忍不住笑著說：「你就別瞎猜了，我跟你說吧。」
（未完待續020：盜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