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皇子溪驚呼,回神隨即而去,卻是被趕來的淳於曦攔住。
一思的大吼果真驚住了射手,淳於曦便得了個空擋直奔船來,與皇子溪來了個正面交鋒。
一思落水,便極力向後游去,她是惦記著小烈,小烈為她如此,她不能丟下他不管,無論生死,她皆要將他帶出拉姆湖。
這樣想著,她便似有了動力,游得越加快了起來。
適才船隻已動,夜中月色清冷微弱,拉姆湖中模糊一片,很難找到方向,看清事物。
一思只憑著感覺,憑著湖面上不斷的廝殺聲來斷定方向。她心中忐忑、焦慮,小烈陽光般的笑容一直印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彷彿遺像。她一震,心痛異常,奮力游著。
忽的,藉著微弱的月光和船上燈火,她似看到面前有一人影來,單手划水,費力艱難的游著,身子似在下沉,可他依舊緊咬牙關不停的游著。
「小烈!」一思驚愣,迅速游去。
小烈似也看到了她,忽的停了滑動的手,抬頭看她,便不動了起來。
她更為驚惶,使出學校裡百米衝刺的勁道直逼而去。
終究在小烈快要往下沉的緊要關頭,將他扶住,來不及看他如何,她便勾著他向水面而去。
浮出水面,她來不及大口呼吸便急著看小烈,她拍他的臉,叫他,那樣急切,「小烈,小烈!」
小烈自適才看到她後便似洩了氣,蔫蔫的沒了力道。聽她那般急的喚他,他努力的睜開眼來,微微開了一條縫,看了看她,慘白的唇扯出一個笑來,那樣淒美無力的笑容,印在他臉上卻依舊陽光,似驕陽烈日般燦爛。
他扯動嘴皮,虛弱道,「嫂……子,我,終於敢上……你了……沒丟……」
一思酸楚無比,只覺眼眶濕熱,淚再忍不住滾落下來,她急道,「別說話,我帶你上岸。出雲在船上,他來了,他在等你。」
小烈聞言閉眼,睫毛微微顫動了下,嘴角微微翹起,似笑,他又虛弱道,「二哥……來……了……」頓了好長一段時間,他的身子顫了顫,他才又更加虛弱的道,「嫂子……卿月……不是……二……哥,二哥……內心……最弱……最……可憐……答應……照顧他……別……傷……傷……」
他未能說完那句話,便整個身子沉了下來,一思努力,可他的身子似完全沒了浮力般變得極重極重,她沒力氣抓住他,她抓不住他,和所有她抓不住的幸福一般,她連盡在咫尺,就在懷中的小烈也抓不住,抓住不住……
她痛,失聲痛哭,「小烈……小烈……」
只是他依舊毫無反應,捂著胸口的手終於落了下來,露出那半支箭來。
半支被折斷的箭深深的紮在他心口處,現時沒了遮擋,有不同於水色的東西不斷的從箭頭出湧出,源源不斷似要將整個拉姆湖皆染成那個刺目顏色來。
「小烈……小烈……」一思不斷喊著,似在呼喚睡著的人兒,似要用呼喊聲將懷中的人兒喚醒。
只是喚不醒,他再不能對她憨笑,不能為她打抱不平,更不能叫她「嫂子」……
「小烈!!」一思彷彿癡傻,口中只有小烈,只能呼叫小烈,她痛,因小烈不再應她而痛,因她將小烈害成那樣而痛……天煞孤星,她哪裡是鳳凰,她乃是天煞孤星……
她一愣,手一滑,勾著的小烈便失重的急速下沉,她手上一空,又隨之一震,便也跟隨小烈而下。
只是未到搶抓住他,她周邊忽的砰砰兩聲落水聲,便只覺左右兩側有黑影而來。接著又砰砰幾聲重物落水聲,四周便多出幾十條黑影來。
一思一驚,未等緩過神來,便有人自後將她擒住,急急往上拖去,她一震,伸手去抓開摟著她腰的那條手臂,無意間竟又碰到了手上那道鞭痕。
她愣,轉而一驚,便向前方望去,只見小烈下沉的地方多了一人,手腳並用雜亂無章的划動著,拚命的掙扎著,卻依舊往下沉,怎麼努力皆往下沉。
淳於曦又下得水來,他和小烈一起在往下沉!!她驚,便慌亂掙扎起來……只是,未爭奪開,便只覺後頸一痛,眼前便只剩下兩條急速下沉身影的影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