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烈大驚,隨即冷靜下來,他對著一思道,「嫂子,你且在此等候,我去看看情況。」說著便和士兵出去,走到門口時,他又揪著眉再三叮囑一思,「嫂子,外面情況不明,刀劍無眼,你千萬別出來!」
一思微愣,她心中一震,她是不知小烈看著馬馬虎虎,大條得緊,在這關鍵時刻竟是如此的細心。
她緊握著手,微微點了點頭,表示知曉。只是不知怎的,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不安佔據心頭,一思看著小烈急切而去的身影,竟是有那樣一種不祥的感覺。
現時來襲,該是何人?為了何事?此船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平常的江湖人士絕不敢輕易為之,除非同是水軍!具備作戰條件!
一思知曉大藍版圖,皇叔是軍事奇才,亦是對這些研究透徹,家中書房亦是一些型軍用品,地形圖亦是必不可少,她知曉大藍邊界靠著拉姆湖,那個郡叫水都,有著風潮古都最勇猛的水軍。
她一震,手纏著帕子越來越緊,越來越緊,腦海中不由映出那種溫雅的臉來,心下竟是數不盡的慌亂。
淳於烈出得艙後委實一震,船隊竟是遭人阻擊,忽然周圍多出數十艘戰船來,在他們渾然不知的情況下將他們船隊團團圍住,頓時喊啥聲一片,周邊大船上的士兵一擁而上與南秦水兵廝殺了起來。
煞那間刀光血影,血花飛濺,淒厲嘶喊聲一片,聲聲震耳欲聾。
原是那些戰船在此停靠埋伏,利用黑夜在每艘戰船的船頭掛上黑布,混淆視線,如此小烈的哨兵即便時時觀望亦沒有發現任何動靜,直到突然相撞,才恍然大悟卻是為時已晚,已是措手不及。
小烈大驚,卻未慌亂,他有條不紊的指揮著,自己亦是勇猛廝殺起來。
他十四歲時就跟著二哥出外征戰,學得二哥不少本事。
二哥常說,「為將者除有『五才十過』外還必須具備遇事冷靜之態,即便遭遇突擊埋伏,被困面臨絕路,亦要靜而待之,唯有靜心思考才能得出突圍戰勝之法,魯莽行之只有死路一條。」
適才出城時他過分擔憂二哥,過分擔憂一思便全然忘記,此刻他卻清楚,他要冷靜下來幫著二哥更幫著自己保護一思。
四周被包圍,前無去路後無退路,他無法帶著一思從包圍圈逃出。只能在此等待二哥火速趕來,不知哪來的信心,他就是覺得二哥會及時趕來,只要他在二哥趕來前抵住攻擊,確保一思安全,他的任務便可完成。
他不用看亦是知曉此乃承國水都水軍,雖是戰船未掛旗幟,可如此精妙的戰術,如此新奇的埋伏之速,只有堪稱風潮古都第一水軍的水都水軍才能做得。他也知曉曲城一戰偷襲軍營的乃是皇子溪,二哥亦說皇子溪絕不會善罷甘休,定會再奪一思。此次埋伏,大約便是為一思而來!
他一震,咬牙狠殺起來。他絕不會讓一思在他手中被帶走,他不要再看到二哥眼中含淚。
他思緒一轉,便越戰越勇。二哥曾說,勢均力敵相持不下時,擒賊先擒王的辦法乃是捷徑。主帥一死,餘下的便成散沙。
林城水軍雖不敵水都,但此刻他帶出來的皆是精銳,亦是個個身手不凡,一時半刻,敵軍竟是沒能佔上上風。正是勢均力敵之勢,只要他殺死敵軍主帥,他便有更大的把握等到二哥而來。
堅固信念,淳於烈越加奮勇而前,遇神殺神遇鬼殺鬼,直往敵軍主戰船殺去,敵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戰衣,他卻越發勇猛。
藍墨一驚,藉著火光月色,他站在高處,看得清清楚楚。淳於烈的在戰場上乃有拚命三郎的美譽,在風潮古都亦是小有盛名。他如此不顧一切的廝殺過來,憑他的智慧自當知曉他的用意。
他不慌不忙,竟是不去躲閃。
只盯著小烈適才而來的那隻船艙,只有那隻船的士兵死了又補,補了又死,竟是不能得空。他適才尋找未找到淳於曦,還以為一思公主不在船上,如此推斷,那定是在那船上。
他便吩咐下去,不緊不慢的指著一思所在的船道,「增加兵力只攻那船!記住,女子不可傷得分毫!」
屬下領命而去,藍墨依舊不慌不忙,他的任務只在一思,拚命三郎,自有人會幫他解決!
他勾唇,扯出一個笑來,陰冷而得意。
他眼波瞄向淳於烈處,竟是有意料中的驚喜。忽然自水底冒出一群黑衣人來,直逼淳於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