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驚愣,愣愣盯著淳於曦,就那般看著,彷彿驚聞天大的笑話,她忽然狂笑了起來,那般的笑似苦膽,似刺,每一記皆毫不留情的陣痛淳於曦的心。
一思冷淡,目光忽的冷厲犀利起來,她咄咄逼人道,「你的妻?你的妻早在亂棍下便已身亡!你的妻早已毒酒賜死!這裡哪來你的妻?!」
她字字帶針句句帶血,每一字每一句皆是狠狠的一擊。那般血淋淋的事實,那般令他懊悔不已的事實,震得淳於曦一陣劇痛,痛楚似洪水猛獸般席捲而來,彷彿頃刻間要將他摧毀。
「一思……」他懊悔不已,痛苦出聲,語調悲哀,帶著卑微的祈求。
他想解釋,卻終究找不到合適的字句來彌補他對她的傷害。
他痛,從未這般傷痛過,也從未這般軟弱過。自母親離去後,他便不再傷痛,他告訴自己只能在母親離去的那刻表現軟弱難過,而後他便是一個刀槍不入的男子漢,他用冷酷無情將自己包裹得刀槍不入。
而今,他卻又忍不住悲傷,忍不住要軟下來,他從不知道一個人的言語能如此傷人心扉,他也從不知能如此牽掛在乎一個人。
「太子殿下,一思已死,小的叫一一,是賀修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們拜過堂,入過洞房,我們……」她雪上加霜,在他血肉模糊的傷口上又淋了一層鹽水,淳於曦只覺疼痛,痛得麻木,痛得理智全無。
洞房二字委實將他所有的理智毀得一點不剩,在瞬間消失殆盡。強烈的妒忌取而代之,似烈火般熊熊燃燒著他的心,那樣大的火苗,那樣猛的火,燒紅了他的臉,燒紅了他的眼,他目光似焰,又暴怒起來,他吼道,「住口!你住口!」
倔強使然,一思憤憤難平,越加說得激烈,她毫不畏懼繼續道,「我們花前月下,許下來生,即便今生不在一起,來生也要在一起,一一和賀修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休想!你休想!你生是我人,死是我的鬼,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永遠是!!」淳於曦說得激切,彷彿要證明所說非假,他一手按住一思的頭,就那樣狂野的吻了過去。
他粗魯的敲開她的唇齒,霸道而入,吻的那般的深,那般的肆意,那般的重,彷彿如此才能證明他的用心,彷彿只有如此才能讓一思感覺到他的存在。
一思亦怒,她反抗,拚命的掙扎,她極其厭惡此人,他的碰觸,他的言語,他的名字皆是她仇恨的根源。她決不允許這般無恥之徒輕薄她,她決不容許他如此欺負她。
她心一橫,猛的咬牙……頓時血腥滿口,淳於曦悶哼一聲便退了出來,血從他嘴角滴滴而下,疼痛使他越加失去理智,他怒紅了眼,伸手便向她的脖子襲去,可終究在即將碰觸的時刻生生忍住。
一思冷冷而視,有血亦從她的嘴角流下,一滴一滴,一滴又一滴,彷彿急雨,接二連三,似沒有盡頭……她直直盯著淳於曦不發一言,而後忽而扯出一絲冷笑來,冰冷的眼中滿滿的溢滿嘲笑……她在笑他,笑他天真,笑他終不能如願!
他猛然一驚,驀地驚恐萬狀起來,他迅速捏住一思的牙關,撬開她的嘴,使得她再不能用牙傷害自己。
滿口的紅觸目驚心,他心痛不已,卻又憤怒異常,她寧死也要反抗他,那般可悲的事實令他瘋狂,他狠下心來厲道,「你休想以死解脫!」
一思對上他的眼,依舊冰冷無情,眼中堅毅依舊。
他悲憤交加,喝道,「來人,將太子妃綁起來,塞住她的嘴,扔進馬車。」
一思依舊冷笑,笑看他,她不反抗,也不掙扎,由得於寅將她綁上,由得人將她的嘴塞上,她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只是看著他。
淳於曦深深傷痛,懊悔不已,看著一思的冷笑,他的心如同被生吞活剝般難受,他不知道事態能發展到這般,他不知道他誤會能造得那般的深,他不知道他以後該怎樣去解釋,怎樣喚回她的心……
日慢慢升起,照透了整個天地,陽光透出密密的樹葉滲透進來,落在他臉上,卻彷彿如何也照亮不了他的心,他的心依舊陰暗,他的心依舊缺少溫暖而陰暗不堪。
給讀者的話:
自今日起,門會恢復晚間更新,親們早間就可看到。非常抱歉前兩日晚間實在撐不住……所以……謝謝親們理解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