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曦胸口中劍血流不止,面色死白,直挺挺的躺著,氣若游絲,只在鬼門關前徘徊。一群太醫緊跟其後,手忙腳亂的圍著他診治。
太子回府動靜極大,幾乎驚動了所有的人,府裡妻妾皆一哄而來,一思獨獨留下周良娣,其他便都以太子傷重需要安靜打發了回去。
周良娣自打進了沉浮院便臉色不佳,滿臉藏不住的擔憂之色,看著紗幔裡一群太醫圍著床榻,她緊握著手絹,身子瑟瑟彷彿有些站立不穩。
「姐姐,太子……他……」她終究忍不住問一思,語氣裡透著她對太子的無限關心。
一思微愣,輕輕握上她的手,說,「太子乃人中龍鳳,不會有事。」她於心不忍,便違心安慰。她其實知道,淳於曦此時受傷,那該是多大的危險。
只是一思不明,這傷來的好巧,才出去不到倆個時辰便受襲,何人如此瞭解淳於曦的行蹤?
即便如此說,周良娣依舊放心不下,望著床榻不發一語,只是那眼中憂色更添了幾分。
一思看著如此的良娣,頓覺心酸。想起那夜良娣那番言語,她便不由的同情起她來,倘若她知曉太子為十五如此,那良娣她……她該有多傷心,多心涼……
她剛想開口安慰,門外便傳來尖聲尖氣的高喊聲,「皇上駕到,皇后駕到……」
此事鬧得極大,驚動了太醫必會驚動皇上皇后,只是不想來得那樣快,只是前腳後腳的功夫,皇上便和皇后急急趕來。
「太子如何?出雲如何?」皇上一來直接免了一思她們的行禮,便開口直問。
「啟稟皇上,太子右胸受了劍傷,劍傷雖不在要害……」主治太醫出來回話,一板一眼回得仔細,可皇帝並不想聽如何受傷,他只是急切的想知曉太子傷勢如何便直接打斷,急切道,「說重點,太子現在如何?」
那太醫一聽,臉色一白,冷汗瞬間冒了出來,顫顫道,「太子傷勢嚴重……不容樂觀……」
皇上身子微微一傾,呼吸不暢,急問,「不是不在要害,為何會不容客觀?」
皇后立馬扶上他,為他安撫心口順氣,安慰道,「皇上莫急,讓太醫把話說完。出雲自小受天神庇佑,一定不會有事。」
皇帝聞言,似想到了什麼,稍稍順氣,便又問,「不在要害,焉能昏迷不醒,不容樂觀到底到何種程度,你給我仔細回報。」
太醫低頭哈著腰,身子微微顫抖,據實稟報道,「太子所受傷處不是要害,卻是舊傷未癒,那刺客像是看準了舊傷而去,許是太子連連征戰又長時間趕路勞累,體質變得極差,那舊傷已不受負荷,外加新傷,失血過多多……太子他……他……」
「他怎樣?無論用何種方式,朕只要看到活生生的太子!」皇帝面色慘白,撫著胸口疾道。
太醫們一見,便都噗的一下跪下來,惶恐道,「皇上息怒,皇上恕罪……」
「朕要你們認罪作甚,朕只要太子!」皇上見太醫們如此心都涼了半截,胸口悶痛異常,呼吸又不順起來。
「皇上,龍體要緊。皇上……」皇后急切,憂心忡忡,這太子要有個閃失,皇上如再不妥,那南秦必將大亂。
「皇上,這體質差可藥補;這氣弱可補氣;可這失血過多……」太醫為難,失血過多乃是急事,藥補根本來不及,太子體弱,身體機能皆緩慢,這血凝結也緩慢,一直止不住血來,如此下去,怕是熬不過今夜。
「失血自當也可補血。」何喜接話而來,他背著醫具跟隨著烈王和卿月而來。
「你是何人?可是有救我兒之法?」皇帝也不顧及禮儀,不責怪何喜忽然插話,見他不跪不拜,直接問話。
卿月行禮,禮貌道,「啟稟皇上,此乃都城名醫何喜,妙手回春怪華佗便是指何大夫。」
「何大夫可有法子救我兒?」皇上此時顧不得其他,他眼中心中只有太子安危。
「待我看了才能回復皇上。」何喜微微行禮,便撩起紗幔走近床榻,為淳於曦診脈。
好半響,他才道,「急需補血,要不性命危已。」
「需要何種藥物,大夫儘管說來,只有這風潮古都有的,朕就算拼盡全力也會尋來。」
「東西倒無須拼盡全力,散盡家財,每個人身上皆有,只是要看是否和太子有緣。」何喜賣起了關子。
皇帝好奇又急切,直問,「大夫儘管直說,是何物?」
「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