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夜靜,靜影沉璧。
淳於曦呆立於慈雲寺的山泉邊,愣愣的不知去向。清冷的月色映在他臉上,映出他俊美的臉孔,映出他難得的柔情和愁容來。他呆呆的望著水面,深幽的眸子裡閃著柔光隱著淡淡的哀傷。
此情此景,不由的令他思緒散亂,一陣恍惚。羽兒那雙靈動閃亮的眼就似那映著明月的泉眼,粼粼波光閃得令人心醉。他愣愣的不能自己,從胸間取出那方絲帕來,白色的真絲帕子,輕薄如羽,工整的繡著翠竹,絲帕一角小小的繡上兩字,「一四」。
他緊緊的握著,思緒飄去那夜。
西地外域在邊界蠢蠢欲動,他便覺其中牽涉不簡單。他撐著年初喜慶便獨自前往大藍。在大藍的皇城他被那笑容而震懾,為之癡迷。他尾隨皇家儀仗隊去了上台寺,問了才知曉是大藍習俗,每年正月十五後宮家眷要在上台寺吃齋祈福三天。皇家寺院有皇家之人用時便不對外人開放,他便不得而進。無緣一睹美人芳顏。
待到是夜,他便由上台寺後山偷偷潛入,豈料會在那夜黑風高的夜晚,趕上歹徒欺凌弱女。見義勇為乃人者必為,他出手相救。武藝高強的他在南秦也小有名氣,從小跟著父親征戰,武藝是必須的。
那歹徒雖強壯卻是不精武藝,他沒三兩下就得以擺平,只是未想那惡徒竟使陰招,在他使出最後致命一擊時,那人竟向他的臉灑下粉末來。
事出突然,他本能的護眼,屏住呼吸,並不想這粉直接可以順著毛囊將毒性侵入體內。他更不知道那粉是什麼毒!待到那驚魂未定的女子向他謝禮,她輕柔而細膩的聲音滲入耳膜時,他接觸到她溫潤的肌膚時,他恍然大悟,才明白他中的是何種的毒!
那該是傳說中的迷失馨香,來自西地外域,白色粉末、無味,皮膚沾染便會中毒,特別是運功過後,更易中毒。中毒者體熱難耐,心緒騷動,需女子貞潔之身方能解毒,如若不然,便腸穿肚爛,皮膚潰爛而亡。
此毒極其陰毒,倘若運功強逼會發作越快,因此即便武林頂級高手亦身受其害。
他本該走的,理智尚存時,他明明提醒自己要火速離開。可望見那黑暗中的眼眸時,他便彷彿被攝去了靈魂,整顆心,整個人彷彿都只想融在那雙明亮的眼眸中。那樣聖潔,卻那樣是吸引人,他深深被吸引,一發不可收……
他粗魯的抱上了她,他知道那樣的他是極其的無恥和卑劣,他知道他所作所為乃人神共憤天理不容,可他自己也不受控制,如何也控制不了毒性,如何也控制不了對那雙美眸的迷戀。
她本就驚魂未定,對於他的暴行,她越加的痛不欲生,她那樣死命的掙扎,那樣的拚命抵抗,他看著心痛、心生不忍,卻依舊停不下手來,他許是瘋狂了,許是藥性迷失了他所有的本性,他如何也停不下來,就那樣不顧一切,那樣殘暴不仁的似無情冷血的野獸般要了她的清白……
那時的她也如那女人般,睜著雙眼驚恐的望著他,蓄滿了淚水硬是忍著一滴也未曾掉下來,他不知道以後她有未掉過淚,可在他面前,在他全部的暴行面前,她硬是倔強的未落一滴淚來。
淳於曦所有的記憶也許都是模糊的,因為藥性,他神志不清,記憶也模糊不清,可那雙眼卻是深深的映在他的心裡,似烙印,永遠的刻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