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忽覺喉間乾澀,別開眼去,解釋,「烈王與卿月玩笑,殃及姑娘……」他說及此處便聲音微弱,到了後來他臉色微紅竟有些微的不好意思起來。
一思猛然想起適才的賭注,如若凌卿月輸便由烈王當說客把她送與卿月當侍妾。一思徒然也面色潮紅起來,頓覺侷促。
氣氛一下子又熱了起來,暖暖的瀰漫著春日暖風的蠱惑氣味,填得人心底滿滿的皆是熱流。
說巧不巧,馬車此時又忽的減速,人一個不在意又身形不穩。
一思一個不在意差點摔下凳子來。
凌卿月及時伸手,雙手緊扶住她的肩,她便又貼在了他身上。她回頭答謝,不期而遇那雙清幽的黑眸,亮亮的閃著波光。尷尬的氣氛又接踵而來,倆人心底又平起波瀾,頓時忘記呼吸。
「公子,驛站到了。」侍從在外適時提醒。
倆人一震,倉惶相離。一思微紅著臉,急急的下車。
如釋重負,一思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她抬手撫上心口不平之處,暗暗的覺著心情微妙,難以形容。
凌卿月也跟著下了車,尷尬之色依然停在他臉上,他欲言又止,訕訕說,「還不知姑娘芳……」
「一一。」一思搶白,看了看卿月,又補充道,「公子不棄可叫小女一一,一二三四的一。」說罷,她又福了福身,禮貌謝道,「今日,多謝公子,就此別過。」
沒等凌卿月開口,她便急著跑進了驛站。一思不知為何要讓凌卿月叫自己一一,只是只覺的想要如此做。
一思從沒有說過,所為一一到底為何意。一一,是賀修的專有名字。在賀修和一思之間,「一一」有著重大的意義。
賀修表白時,就說,「我可不可以叫你一一。」她回答說,「隨便。」他才又說,「一一,我們交往吧。」
賀修求婚時還說,「所為一一,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你就是我的一一,唯一一人的一一,所以……一一,嫁給我,成為我的唯一一人,給我機會一生一世,一心一意的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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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實不巧,藍逸武並不在驛館,好在秦葬在,一思便和秦葬說了事情由來。
「以在下之見,公主不該管此等閒事。而且公主冒然出府,委實危險,淳於曦對公主並不友善,公主此行驚已。」秦葬生性冷漠,說話犀利,銀色面具下的凌厲黑眸異常皎潔。
一思深知自己是泥菩薩過江,只是她終究是不忍。
她謙卑說道,「一思明白自己處境,只是一思不忍月兒小小年紀就此沒了。月兒危在旦夕,一思也未多做思考。又給皇叔和先生添了麻煩……」
秦葬見狀哀聲一歎,說道,「公主心善,王爺仁慈,聞之必不會置之不理。既然公主決議要幫,公主希望王爺如何配合?」
「一思想借皇叔之名,讓一思暫住驛站幾日,就說皇叔生辰,一思為之祝壽。」
一思的方法秦葬不能苟同,他說,「此方法不妥,且不說祝壽無需停住,就以王爺之名讓公主出府,秦葬也以為不妥。淳於曦易怒,卻是極其心細之人。他又極要面子,如若為表你們夫妻和睦要跟來,豈不落空?」他背著手,踱步,忽而才道,「秦葬以為,由皇上或皇后說之才能妥當。」
一思苦惱,「只是一思現在身陷牢籠,如何才能晉見皇上皇后?淳於曦連三日早茶都推托我久病不能起身,現在怎可能讓我前去。」
秦葬踱步,取出簫來,輕輕把玩,眼中閃過光亮,說道,「那就讓皇上皇后來太子府見公主。公主名聲在外,皇上和皇后定也十分好奇。皇上皇后去了太子府,必定要見太子妃。如若淳於曦再阻擾,公主就用引周良娣的法子引皇后便是,皇后喜音律,獨愛花好月圓。」
秦葬說話時兩眼放光,提到皇上時眼色突然凌厲,似刀劍,泛著冷冷的凶光。一思隱約覺得秦葬對南秦皇帝恨之入骨,只是那樣的恨只是放在心裡,隱藏在幽暗的眼眸中。
一思還發現,秦葬對淳於曦相當的熟悉,即便先前他是在南秦生活,但對淳於曦如此熟悉的,想必身份地位也並不一般。不知怎的,一思忽然想起了青嵐,如此才貌雙全的女子當時也該是絕代佳人吧。
一思便問,「秦先生可知葉青嵐,可知曉南秦冷家?」
話出,只聽得叮噹一聲響,簫落,擊出劃破平靜的音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