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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5-她,已不是他的 文 / 若緘默

    手術室外,顧琛看著自己被鮮血染紅的雙手,久久的沒有動作,猶如石化。

    可是站在一旁的鄒宇明明看到他的雙手在發抖,不受控的,可能也是連他自己也沒有發覺的。

    鄒宇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拿著毛巾走近,遞給他:

    「顧先生。」

    顧琛沒有動。

    鄒宇不知道此時的顧琛的內心在經歷著什麼,可是通過他的動作和神色,鄒宇大概猜測到了什麼,心莫名的沉了一下,他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作為下屬並不應該說,可是今天發生的這件事情給予他也是一個不小的震撼,思索片刻還是開了口。

    顧琛或許在聽,或許又沒有聽,直到鄒宇沒了聲音他才微不可聞的動了動,雖然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但卻是南笙被推進手術室後的半個小時裡唯一的動作。

    有些話只適合說一遍,再說便沒了當時的心情和勇氣,鄒宇也是如此,剛才的那些話他承認是感性的成分多一些,說出口後,那所謂的感性便消融了幾分,此時此刻他又是以前冷靜理智的鄒宇了,對於顧琛有沒有聽到剛才自己的話,答案已經顯得並不重要。

    他將毛巾放置在顧琛身旁的座位上,剛想轉身離開,顧琛卻意外的開了口,聲線平和:

    「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鄒宇看著他,幾秒後開口:

    「適可而止。」

    顧琛再度沉默了下來,鄒宇也沒有再說什麼,重新邁開腳步去處理工地上遺留的問題了。

    顧琛知道,鄒宇的話是對的,只是他好像已經習慣了溫暖的包圍,就此離開,重新回到冰冷的世界,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適應良好,有些事一旦上了癮,知道了某些事的好,想要放手或者忘掉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即便他再理智如斯。

    她的笑,她的話,宛如錘子砸腦,以至於顧琛一開始的冷靜和理智,悉數被砸的粉碎,幾乎沒有立足之地。

    鄒宇說:「南小姐是真的愛你,若傷害無可避免,至少選擇一種委婉的方式。」

    顧琛很想笑,笑自己,是他把自己逼進了這兩難的境地,如今這般也只是自食惡果,可是笑聲卡在喉嚨裡,發不出丁點的聲音,眼底一片淒涼。

    曾經,她帶著燦爛微笑對自己伸出手:「顧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曾經,她將唯一的一份早餐大部分給了自己,而她卻只喝了幾口牛奶。

    曾經,她因為鄒宇的話而不顧自己的腿上出現在自家廚房為自己準備一日三餐。

    曾經,她在自己去美國期間細心守護著他的家,雖然只是臨時住所。

    曾經,她為了見自己一面,早上不到六點便起床為自己準備早餐。

    曾經,她擔心自己的胃,風雨無阻每天中午都準時出現在sn集團送午餐。

    曾經,她不顧自身安危將自己推離危險範圍。

    ……

    原來,在相處不多的時日裡,她已經為自己做了這麼多,他已經有這麼多回憶可想,顧琛的嘴角突然揚起了一抹淒涼的笑意。

    夠了……

    走廊裡響起了急切的腳步聲,一個沉穩有力,一個輕快急切,顧琛抬頭看過去,紀西和yoyo正走過來。

    「顧叔叔,南姐姐怎麼樣了?為什麼會住院呢?離開我的時候還好好的。」人未走到面前,帶著急切的清脆聲音便響了起來,直到她站在自己面前,顧琛想要去觸摸她臉頰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雙手上仍是鮮血淋漓,他收回手:

    「是叔叔沒有保護好她。」

    yoyo似乎還想說什麼,紀西卻攔在了她:

    「yoyo,你先去那邊坐一下,爸爸有話和顧叔叔說。」

    yoyo雖然不滿爸爸的安排,但看到顧琛的臉色是真的不好,便沒有繼續說什麼,逕自走到原處的長椅上坐下,雙手合十的放在胸前,看著手術門口上方的燈,嘴裡小聲的在念些什麼,雖然聽不到,但卻不難想像是為南笙祈福的話。

    顧琛拿過了那條原本安靜放置在一旁的毛巾,用一種近乎慢鏡頭的速度在擦拭著手中的血,他沒有看紀西,也沒有說話。

    紀西在他身旁坐下,看了一眼遠處的yoyo,幾秒鐘後輕聲開口:

    「會沒事的。」

    顧琛擦拭血跡的動作頓了一下:

    「我以為你會和我說些其他的。」

    「你會聽嗎?」

    顧琛沉默。

    「早在我見到南笙的第一眼就對你說過這個問題,是你自己說有把握,不會出現任何的意外,作為旁觀人我不能強行改變你的任何舉動,如今走到這步我即便再說什麼也是晚了,你心裡有數,大概也做出了選擇。」

    顧琛依舊沉默,依舊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手中的血跡,只是力道加重了不少,彷彿想要借由這樣的舉動抹去什麼。

    紀西看到了,並沒有出聲阻止,靜靜的看他將手心手背都擦拭乾淨,然後將那塊毛巾整整齊齊的疊好,幾秒之後他站了起來,不說一句話的向走廊盡頭走去,紀西看著他的背影,問了一句:

    「她的情況你還要知道嗎?」

    顧琛的腳步頓了

    一下,沉默變的尤其漫長,漫長到紀西以為他不會說什麼,可顧琛由始至終也只是緊了緊攥在手中帶血的毛巾,一字一句的回答:

    「不必。」

    她,已不是他的。

    顧琛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後,yoyo不解的向著紀西走了過來:

    「dad,顧叔叔為什麼不等南姐姐出來再離開?」

    紀西牽強的笑了笑,揉了揉yoyo的發頂:

    「yoyo長大就能明白了。」

    「可是南姐姐醒來第一個想要看到的人肯定是顧叔叔吧?」

    ——

    兩個小時之後,手術室的燈暗了下來,yoyo立刻從長椅上站起來跑了過去,南修遠從手術室走出來,摘下口罩,看到眼前的這個小女孩不由的愣了一下,隨即看向紀西,然後又看了一整個走廊,卻始終不見顧琛。

    「叔叔,南姐姐怎麼樣了?她沒事了嗎?」

    紀西走過來,關切的問道:

    「南笙怎麼樣了?」

    南修遠看著他:

    「你是南笙的什麼人?」

    紀西愣了一下,轉而想到眼前的這個人可能是南笙同父異母的哥哥,微微一笑:「南先生你好,我是南笙的朋友。」

    「顧琛呢?」

    「他還有事,先離開了。」

    南修遠面無表情的將口罩放進外套的口袋中:

    「所以你來詢問南笙的情況是因為他想知道,還是因為你在乎?」

    「南先生似乎對我有敵意?」

    「你誤會了,事實上我忙的很,並沒有去誤會誰的時間。」

    yoyo似乎察覺到了兩人關係的僵硬,本想勸解什麼,可是她從小就怕醫生,尤其還是如南修遠這麼冷酷的醫生,一時之間也只能站在旁邊看著兩人之間的氣氛越發的冰冷,直到有第四個人的突然插入。

    「阿遠——」

    秦瑟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滿頭大汗,扯著南修遠的衣袖緊張的問道:

    「阿笙呢?她怎麼樣了?」

    紀西只是基於一種本能去看一眼來人是什麼模樣,可單單就是這麼一眼,他便震驚的再也移不開視線,那宛如見鬼般的神色立刻引起了yoyo的注意,她扯了一下紀西的衣擺,小聲的說道:

    「dad,這樣盯著別人看,很沒有禮貌。」

    yoyo的話即便再小聲,可是在這空蕩蕩的走廊上還是避無可避的傳入了南修遠的耳朵,他看向紀西,卻見他完全沒有在乎身邊小女孩的話,仍舊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秦瑟,南修遠微微蹙了眉頭。

    秦瑟等不到南修遠的話顯的異常焦急,對於yoyo的話,紀西的目光,包括南修遠情緒的變化她都來不及去感知,只是一心想要知道南笙此時的情況:

    「你倒是說話啊,阿笙到底怎麼樣了?」

    南修遠從紀西的身上收回視線,看向秦瑟:

    「沒事。」

    秦瑟鬆了一口氣,提著的心也終於慢慢的歸於原位,卻還未來得及調整呼吸就因為南修遠的下一句話而怔住:

    「你認識他?」

    秦瑟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南修遠話中的他是誰,轉頭向紀西看去,發現他用一種震驚的目光看著自己,起先覺得奇怪,可是很快便笑了笑: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長得很像一個人?」

    紀西回神,卻仍是一眨不眨的盯著秦瑟:

    「很像?」

    「你是顧琛的朋友吧?他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也很震驚,不過我真的不是你們認識的那個人,我也從來沒有去過美國或者英國。」

    紀西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消化了秦瑟口中的話,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先是對秦瑟道了歉,繼而解釋道:

    「如果顧琛已經確定了的話,那我想你就真的不是她了。」

    秦瑟點點頭,掃了一眼四周,帶著一絲疑惑的問道:

    「顧琛呢?他怎麼沒在?」

    紀西用剛才回答南修遠的話回答了秦瑟,秦瑟雖然不贊同,卻沒有像南修遠那般咄咄逼人,而是很快轉移了注意力,再度問南修遠: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去看阿笙?」

    南修遠神色淡淡的看著她,聲音冰冷:

    「很快。」

    簡單的兩個字後,抬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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