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親自給鄧輝梳頭,這式樣還是獨一無二的,這下子可更令人眼饞了,那個什麼紙箋再好看,再難得也不是獨一份啊。
那天,鄧輝自豪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後來一直都要丫鬟照著這髮式給他梳,只是覺得怎麼梳也沒有清雅當初梳的那一個好看。
他以為清雅幫他掙回了那麼大一個面子來,也就不會再提紙箋的事情了,想不到她還一直記掛著。
「謝謝清雅。」鄧輝捧著紙箋連連道謝。
「看你,這麼見外幹什麼?我們是一家人嘛。」清雅笑著,又拿出一個小包裹給鄧輝。
鄧輝摸摸,感覺像是藥材,聞聞,春梅撲哧一笑:「四公子,你屬狗的嗎?」
鄧輝不好意思地笑。
清雅也好笑地搖搖頭:「小輝,下次再給你帶些好吃的回來,這個不是給你的,是給二嫂的。她身子弱,我特意在宮裡尋了這些滋補的藥材來,不過御醫沒有給她看過,不敢亂用,要她先找了大夫看過再配了用,切不可自行服用。」
紀氏身子不好,總是有氣無力的模樣,所以聽說鄧家二公子對她日漸冷落,傳言在外面總是遲遲不歸是有了別的女人的緣故。
紀氏也沒有別的念頭,只想能生下個一兒半女的,下半輩子有個依靠就行,至於駙馬是不是納妾,她也管不了。
所以紀氏常常吃些補品,希望能將身體調理好些,早日有喜。
清雅見她辛苦,這個時代的女子沒有子女便是那麼的悲哀,也有心想幫幫她,於是從宮裡帶了些名貴藥材相贈。
其實,清雅還為鄧廣文夫妻帶了禮物,但是看到鄧輝已經拿不下,只得作罷,要他自行去找紀氏,把藥材送去,免得貪玩忘記。
鄧輝抱著東西走了幾步回頭問道:「清雅,你上哪兒去?」
此時正是午後,日頭有點曬,清雅左右看看,前面不遠就是一處院子,看起來有些冷清,便指指那邊:「我們到那邊去歇歇。」
春梅一看那邊臉色一變道:「公主,那邊是廢園啊,你忘記了?裡面不乾淨的。」
清雅剛才沒注意,剛進府的時候,劉夫人曾經帶她遠遠地看過這座廢棄的院子。那時候隔著一塘水,又是黃昏時分,顯得有些陰森森的,而此時,那處在陽光下,顯得綠油油的一片樹木茂盛的樣子,所以一時間她竟沒有認出來。
「是啊,你別去那邊了,不如到我那裡去,等三哥回來。」鄧輝也勸道。
清雅看看四周,別的地方都挺遠的,只有這處比較近,想想她是個現代人,幹嘛要那麼怕啊?
就算真有什麼蹊蹺,大白天的還能竄出什麼怪獸來?
於是,清雅笑道:「我們去那邊就對了,你們想想,就是因為大家都說鬧鬼,才不會有人去那邊,那樣也就不會有人發現我回來了。真要鬧鬼,你們看看,日頭這麼大,它也不敢出來的,放心啦。」
鄧輝拗不過清雅,只得抱了東西去了。
春梅有些擔心地抱著包裹走在清雅身後——這會她也不敢在前面沖了,還試圖勸說清雅改變主意:「公主啊,這地方大家都不敢來呢,以前還死過人,不吉利,我們還是找別的地方吧。」
清雅指指四周:「你覺得我們是躲在比鞋面高不了多少的草地裡還是那些沒有胳膊粗的花木樹叢裡,或者直接跳進水塘裡憋著氣更加保險?」
春梅看看四周,也是,哪裡還能藏得住她們兩個大活人?就算能躲在樹後,也不知道駙馬什麼時候會回來,早就被曬成人肉乾了。
她只得跟著清雅走進那廢園,明晃晃的日頭就掛在頭頂,但是春梅就老是覺得有些心驚膽戰的。
忽然草叢一動,她嚇得大叫一聲,包裹脫手飛了出去,蹲在地上抱著頭道:「冤有頭債有主,我可不是壞人啊。不管你是怎麼死的,不關我事,千萬別來找我。」
正說著,頭頂一暗,一隻手摸了上來,春梅嚇得一屁股就坐到地上去了。
「好啦,你見過大白天滿街都是鬼魂遊蕩的嗎?平時膽子那麼大,原來事到臨頭就成了紙老虎。」清雅好笑地將春梅扶起來。
春梅發現原來是清雅在拍她的頭,長出一口氣:「公主,我都嚇死了,你怎麼一點都不怕啊?真是的,明明我比你厲害,可是一到這種時候,你就比我鎮定厲害多了,我真是懷疑你到底多大呀?肯定不止這麼點兒年齡。」
「好了,別為自己開脫了。你看看,那邊,不過是隻老鼠還是什麼的,你比它大那麼多還嚇成這樣。」清雅取笑道,繼續往院子裡走去。
春梅撿起包裹,緊緊抱在懷裡跟在清雅身後,一路上再沒有看見什麼動靜,膽子又大起來,走到東廂房門前站住:「公主,這裡都沒有人來,裡面肯定全是灰塵,不如我們就在外面找個地方坐好了。」
說著,她拉著清雅興沖沖地來到樹下的石桌前,馬上就癟了嘴:「這上面好多鳥糞。」
清雅被春梅那沮喪樣逗樂了,將她手中的包裹拿了過去:「好了,這裡沒有外人,我不用你伺候。你啊,去前面轉轉看看駙馬回來沒有。」
公主的意思是要她出這院子?
春梅自然是想出去的,可是這瘆人的地方,兩個人在一起她還害怕呢,剩下清雅一人,萬一出事怎麼辦?
春梅那頭搖的撥浪鼓似地:「不行,要出去我們一起,留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不放心什麼?我們一起出去還抱著個大包裹容易被人發現。你一個人就是被人發現也可以說是自己溜回來與我無關,別人也不會猜到我也回來了。這樣,駙馬一回來你就能馬上把他帶到這兒來,知道嗎?」
清雅說的頭頭是道,春梅無奈地一步三回頭地往外走,回頭道:「公主,你可別亂動啊,我很快就回來。」
「去吧去吧,我沒事,自己家裡能有什麼事情?」清雅見春梅害怕成那樣不如讓她出去,如此自己也自由自在些。
等到看不到春梅的影子了,清雅拎著包裹向東廂房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