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仔細些,躺著不要亂動。」子宸也不繼續「熱情」,將清雅衣衫整了整扶她側身躺下。
上過藥,背後的疼痛感一點點地減輕,清雅不知不覺睡著了。
子宸俯身看去,那粉嫩的肌膚,秀麗的鼻子,小巧的唇,均勻的呼吸,她還真是對他放心,睡的真熟。
他起身走到溪水邊,從袖中掏出一個還沒有拇指粗的小竹管,拉開一頭引線,一道炫亮的白光沖天而起,在空中綻開潔白的花朵。
當他負手在溪水邊踱到第七個來回時,山林中出現了兩個身影直直地飛奔過來而後落在他的腳邊:「屬下參見少主,不知道少主召喚有何吩咐?」
那是一對中年男女,男子精瘦,女子小巧,一看就是夫妻二人。
「我需要你們做一件很重要,但是很簡單的事情。」子宸正色道,但是好像想到一件什麼令人愉悅的事情,唇角輕輕一勾,似笑非笑的眼眸透出邪魅之色來。
當丞相府派出的護院人等將香落山翻了個底朝天還是尋不到清雅時,有人已經主動上門告知這位七公主被經過香落山的一對老夫妻在崖下發現。因為公主傷勢不輕昏迷不醒,所以那對姓廖的老夫妻將她帶回家去。
廖姓老夫妻沒有兒女,獨自居住在離香落山數十里外的一處山坳裡,與外界平時沒有往來,所以他們不知道自己救了公主,也不知道有人在尋找清雅。
直到清雅甦醒才將她的身份告知,於是老頭兒趕輛破牛車磨磨唧唧了半天,才終於進了京城尋到丞相府要他們把人接回去。
那老頭看起來年紀大的不行,還老眼昏花的,他急著將公主送回去的理由居然是那麼個嬌嫩的娃萬一死在他那裡,他可賠不起,而且老兩口家徒四壁連多餘的糧食都沒有,養不活公主。
鄧廣文一聽到清雅有下落了,急忙安排舒適的馬車帶上護衛和大夫趕到那小山坳裡,到了那歪歪倒倒的屋子前,果然和廖老漢說的一樣,整個兒一寒酸的危房。
之前,丞相府的女人們得知清雅一夜未歸時,表面上都心急火燎的,其實背地裡說什麼的都有。
什麼別看公主小,那麼個如花似玉的美人胚子在荒郊野地裡要是遇見什麼不良歹徒只怕被擄了去,後面不用再說大家心裡都明白。
還有人猜清雅根本就是在考場外與某才子眉來眼去,然後借口追趕蘇靜而去,到了山中與男子私會,樂不思蜀。
又傳,她不慎落入山下,被年輕美貌男子相救,於是……
種種猜測不堪漫天飛舞,春梅氣急,這要是在宮裡,早就把她們一個個的舌頭割了。而在這裡,她越是替清雅辯解別人就越是用那種同情鄙夷的眼光看她,真是越抹越黑了。
她氣不過,也只能將那些跟著主子有樣學樣的小丫頭攆著掌嘴出出氣,但是這氣是越出越多了。
我的七公主,你到底上哪兒去了?真是急死人了,春梅得知來了個老頭,原來清雅是被他們撿去了,這下可高興了,叉腰指著那些小丫頭們指桑罵槐道:「要你們這些下作的人再嚼舌根子?我家公主金枝玉葉,別說是這麼一個乾巴巴老頭,就算是天神下凡她也不會像你們說的不堪,見著個男人就動心,沒見識!」
那老頭就連看守偏門寡居多年的周婆子都鄙夷地撇嘴,表示倒貼她都不想要,三千寵愛在一身的七公主能動心才怪。因此被春梅這一通罵,丞相府裡沒人敢出來辯駁什麼。
那些流言不攻自破,丞相府中寂寞無聊的女人沒趣了,另找話題玩去了。
鄧廣文帶人恭恭敬敬地將清雅抬上了馬車,大夫就地診治。
這時,只見遠處一隊人馬疾馳而來,到了近前,為首的青年男子不等馬站穩就跳了下來,直衝向茅草屋。
「清雅,七公主呢?她在哪裡?」衛彬氣沖沖地也不與鄧廣文客氣了,大聲問道。
鄧廣文忙見禮:「參見太子殿下。」
「說這些廢話幹什麼?好好的七公主進了你們鄧家門,都過的什麼樣的日子受了什麼樣的罪,這次更是連命都差點丟了,你居然還敢隱瞞不報?人呢?本宮要帶七公主回宮醫治。」衛彬怒氣沖沖道。
是誰走漏了風聲?
這件事情除了鄧蘇兩家應該沒有外人知道,難道是蘇世去宮中告密?
鄧廣文只覺背後冰涼。
鄧家不曾在吃穿用這些物質上虧待過這公主兒媳,可是鄧良一直對她冷言冷語又和蘇靜糾纏不清,對於清雅來說感情上受到傷害也是事實。只是她懂事乖巧,從來不搬弄是非,鄧廣文夫妻也慢慢放下提起的心,誰知道這事情終究還是沒有瞞住。
衛彬已經知道內情,那麼王上是否也已經知道?
這樁婚事當初救下了鄧家滿門,會不會又因為這樁婚事再次將鄧家推上絕路?
鄧廣文誠惶誠恐地跪下道:「太子殿下息怒,昨日公主送小兒赴考,兩人恩愛出門,又有府中馬車相送,老臣以為不會有什麼危險。不想公主發生意外,也非是老臣本意,這件事情容老臣仔細調查,絕不會委屈了公主。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為公主醫治,以免延誤了病情,老臣擔待不起。」
衛彬也不是個暴虐的性子,但是這時臉沉的就像要下雨的天,自小被呵護備至的妹妹,滿心歡喜的嫁進鄧家,他以為她嫁了個如意郎君,沒想到是過著那麼艱難的日子,要不是這次事情鬧大,他還蒙在鼓裡。
清雅一心為了鄧良為了鄧家著想,可是他們都回報給她了什麼?
上次那個蘇靜的事情,鄧良的態度就有些奇怪,當時被清雅遮掩過去,現在想來衛彬覺得一刻都不能讓妹妹再留在鄧家了,這次僥倖撿回命來,下次……他不敢想。
「太子哥哥,你別說公爹,這件事情與他和鄧家無關。」清雅在馬車裡聽到衛彬責怪鄧廣文,心裡不是滋味。
以前鄧良待她冷冰冰的,可是公婆對她不錯,而且這事情看來十之**是蘇靜在搗鬼,怎麼能怪公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