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前世性子太過要強,後來失去江平反省自己太過,所以也不知道上一世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男孩子喜歡過自己,就算有,估計也被她嚇得不敢有所表示。
而這一世,在未嫁給鄧良之前,她更是沒有接觸過多少適齡男子,十二歲在曼羅來說是少女懷春的年紀,但是遇見有人如此調侃示好,對於清雅來說,是兩世生活裡第一次遇見。
她不知道該如何做才是最合適的,乾脆抿唇含笑看著那些公子們鬧騰,想到身邊的鄧良,她轉頭去看,卻見那人看著湖水發呆。
他是不高興啦?
對了,這不是自己呆過的那個時代,她不該如此忘形。
想到剛才和金霖說了半截的話,清雅道:「金公子,剛才上船前,我不小心差點兒跌倒,是不是你扶了我一把?」
「對對對,這傢伙,害羞的很,趕緊就跑了,我真沒看出來,平常不是這麼害羞的人。」包公子搶在金霖前面答道,他在後面可是看個正著。
金霖見清雅目光清澈,真不像是心裡藏著什麼,心道,也許她是顧忌萬一將他的身份揭露出來,追究下去,壞了名節,所以索性就當那事沒有發生過一樣。
耳邊響起清雅一再叮嚀的那句話:「記住,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
她是在履行這個約定!這個七公主還真是有意思,每次見她都會有新的感覺,金霖想通這一層,輕鬆起來。
「不過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我想,當時任誰在公主身後都會扶一把的。」
清雅很高興,誰說她認不准人?看看,這不是連人家臉面都沒有見過,就把人給認出來了嗎?
「謝謝金公子,」清雅輕輕拉拉鄧良的衣袖,低聲提醒:「駙馬,你也幫我謝謝他呀。」
鄧良回頭,有些勉強地對金霖笑笑:「多謝。」
金霖見他言不由衷,微微一笑作答。
衛彬問明事情的來由道:「等本宮回宮,定當好好賞賜金公子。」
金霖客氣了兩句,便不再堅持:「謝太子,現在由在下為大家吹奏一曲助興,彫蟲小技獻醜了。」
他走到船頭,收了玉骨扇,從腰間取下一隻通身雪白剔透的玉簫,湖面微風吹過,清淺藍的衣袂飄飛,男子優雅精緻的容顏象蘊含了山水靈氣淡雅的花,空濛幽遠帶著淡淡的芬芳,令人流連,卻不敢靠近,唯恐濁氣會熏染了這不屬於凡塵的仙物。
悠悠簫聲婉轉而起,低回綿綿,剛才還有點兒躁動的遊船上立時安靜了下來,就連鄧良也不由得側目,蘇靜也忘了心頭煩惱。
修長的十指在洞簫上輕輕地撫觸,動人心弦的簫聲如同涓涓細流悄然淌進每個人的心田。
風中帶著濕潤的氣息,含著隱隱的花香,紙鷂翩翩,藍天白雲令人心曠神怡,清雅不禁合眼,將一手食指在膝上輕輕地應和著節拍敲擊。
一曲完畢,寂靜半晌,衛彬一聲:「好,妙極了!此等人物,你們今日才引薦給我,真是該罰!」
眾人也紛紛拍手叫好,這倒不是隨聲符合,而是心悅誠服。
金霖淺笑:「謬讚了。」
「太子殿下,這下可滿意,我們過關了?」輸的那一隊信心爆滿道。
衛彬點頭:「不錯,來,我們再繼續,這次不准你們再用金公子。」
「啊,那我們豈不是死定了?」
「我要換隊行不行啊?」
頓時遊船上又是一片歡騰。
清雅笑著想與鄧良說,今日在座的可有不少才子,他可以交到良友,可是她剛一轉頭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鄧良已經起身向衛彬身邊走去。
是巧合,還是故意避開她?
清雅有點兒尷尬,但是想到本來就是想鄧良多與大家交流,現在他過去不是正好稱了自己的心?
這麼一想,清雅心情輕鬆地起身來到船舷邊去看湖光山色。
「公主真是好雅興。」身後傳來蘇靜有些陰陽怪氣的聲音。
清雅不搭理她,不過是怕鄧良為難不快,可是她卻找上門來,清雅一笑,看來她尋這機會已久了吧?
「蘇小姐。」清雅打個招呼,便要離開。
這不屑於與蘇靜一較長短的行為,卻被蘇靜看成是輕視她。
因為這位將門之女,看起來文靜嬌弱,那是天生了一副隨母親的外貌。其實她內心更像父親,對於想要的東西一向是認定不鬆手,哪怕要來無用,哪怕是錯的,抓住也不放。
好容易,她們身邊沒有人,蘇靜豈能放過這個機會?
「公主,這邊風景很好,為什麼要走呢?」蘇靜斜了身子,攔住了清雅的路。
清雅說的客氣:「我已經看過,這好地方就留給蘇小姐吧。我去那邊看看。」
這話在蘇靜耳裡可就聽出別樣的味道來了。清雅是說她不要的才給自己?蘇靜心裡一直沒有熄的火騰地一下燃燒了起來。
「想不到公主也是個喜新厭舊的,當初心心唸唸不擇手段搶到的,看到如今滿園春色就又活動心思了,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我真是替良哥不值。」
清雅心想,我都把地方讓給你了,怎麼從風景就扯到鄧良身上去了?還什麼滿園春色,喜新厭舊,簡直是胡說八道。
「蘇小姐,我知道你與三公子之前有一段情,可是現在他已經與我成親,我才是鄧家三少夫人。蘇小姐為我家駙馬打算,我很感激,但是我和他如何是我們鄧家的事情,蘇小姐不覺得手太長了些?」
「你,你還知道自己嫁給良哥了嗎?既然已經是鄧家婦,就該恪守婦道。」蘇靜有些氣急敗壞道,這麼個小公主為什麼一開口總能把她說的沒理?
「我哪一點兒不恪守婦道?蘇小姐與鄧家這麼熟,可以親自打聽,是公婆說我不孝順,還是嫂子小叔說我不厚道?我陪自己的駙馬出來讓他增長見識也有錯?何況這還是光天化日,還有太子哥哥親口邀請。」清雅覺得對於蘇靜真不該那麼退讓,上次在綢緞莊的事情,後來蘇靜惡人先告狀不正說明這個女人並不像看起來的那麼柔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