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歌笑意盈然地瞥著這聲音略嫌粗嘎的少女!
這少女,雖然那眼神勾魂攝魄的,但也過於太虎背熊腰了吧?看看那胭脂,是這麼個塗法的?腮紅腮紅,就是塗腮的啊大姐!你塗到哪兒去了?嘖嘖嘖,這花紅柳綠的,讓郝歌驀然生出一種春天的感覺。
太喜感了!郝歌樂死了。
「先來後到,姑娘!」郝歌手掌一縮,將那枚玉環握緊。臉上的笑意不減。
那少女咬咬血紅的唇,捏著令人雞皮一地的嗓音:「冤家,你就不能讓讓奴家麼?」
周圍倒地一片。郝歌忍不住笑出聲,姑娘啊,**不是你這麼個**法啊。
「冤家,你笑什麼!」少女嬌嗔地抖了一下身子,撅起嘴巴。
嘔……路過的行人不幸聽到這少女的撒嬌,頓時嘔聲一片。就連那老闆,也快受不了,若不是自己的貨物還在郝歌手上,此刻早就收攤逃命了。這少女,太驚悚了!
「姑娘啊,黑白無常也沒你厲害啊。」郝歌好不容易止住笑聲,強裝鎮定。只是,不消片刻,她又破功。
太喜感!
「當然,人家是介於黑白雙雄之間的巾幗英雄。」少女驕傲地揚起下巴,不過很快她又記起自己的來意,「那玉環奴家要了!」
「我不打算割愛,你若追上我,便送你。」郝歌扔下一兩銀子,當即往前奔去。
「冤家,你怎麼能這麼對奴家。」少女見郝歌跑了,急忙地追上去。
路人紛紛給郝歌讓路,郝歌狡黠地朝身後看去,輕佻地勾勾手指:「追來,好哥哥等你呢。」
少女奮力往前追去,卻在一個巷口的轉角,不見了郝歌身影。
「好哥哥,你在哪兒,怎地不等奴家?」少女四下張望,並未發現人影,於是扯開喉嚨便喊。
少女不遠處,有扇門突然打開,一位中年男子探出頭來,皺著眉頭看了看少女:「姑娘您找誰?」
「奴家在找情郎,叔叔您看到了嗎?」少女好不害羞。
「沒。」砰地把門關上,少女仍舊能聽到他在念叨著:「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少女的眼神突然凌厲起來,仔細地環顧一周,發現的確沒人。而後搖搖頭,轉身便離開。
沒多久,剛才那個中年男子又走出來,敦厚的形象淡然無存,只是多了撮鬍子。那狡黠的眸子,依舊漾滿笑意。
攤開手,那個玉環依然安靜地躺在那兒。
陽光下,玉環流淌著溫潤,那龍似乎也欲騰空而出。
玉雖不值錢,但那工藝,價值不低啊。郝歌揚起嘴角,將玉環納入懷中。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城裡熱鬧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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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山莊,主廳
紫逸翔率領紫竹山莊眾人,鄭重迎接來人。
「哈哈哈,紫莊主,你還是如此客氣!」那身藏青色長袍,氣勢不凡的中年男子,加快腳步上前,扶著紫逸翔的爽朗地大笑。
來人正是太乙門掌門人沈傲天,與生俱來的威嚴,令除了紫逸翔之外的人,大氣也不敢出。跟隨沈傲天身後的,便是那太乙門四大長老。
「沈掌門,你風采依舊不減。」紫逸翔一面將沈傲天迎進來,一面稱讚著。好些年不見沈傲天,看來他武功修為精進了不少。
「哪裡話哪裡話,沈某老了。哪像莊主這般年輕。」沈傲天客氣著。
躲在暗處的郝歌,看著這畫面,忍不住想瞌睡。這些人啊,有的沒的,總喜歡互相吹捧一番。
不過,紫逸翔倒是長得不錯嘛。成熟穩重的美男子,嘖嘖嘖。
紫逸翔年方三十有二,據說,不少女俠鍾情與紫逸翔。皆因紫竹山莊乃天下第一莊,而紫逸翔相貌俊逸,尚未娶親。且紫逸翔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傳言,與沈傲天能成平手。
當然,這傳言無從考證。因為這兩大掌門人,絕對不會兵刃相向。
於是又互相客氣了一些時間,這才進入正題。
「紫莊主對那宗慘案有何看法?」沈傲天斂起笑容,嚴肅地問道。
紫逸翔搖搖頭,歎息著:「想不到這天底下還有如此歹毒之人,紫某甚是慚愧,居然讓這等慘案在蘇州發生,無力阻止。」
「唉,紫莊主,都怪那兇手過於狡詐,並非你之過錯。如今,兇手已經被認出來。賢弟是否有兇手的線索?」沈傲天沉吟片刻,緩緩問道。
「紫某見過那畫像,據山莊的下人說,此人乃郝歌!」紫逸翔示意身邊站著的管家去取那張畫像來。
郝歌?他們知道郝歌的相貌?郝歌瞇著眸子,掠過一抹深沉。
據她的記憶,從前的郝歌,並非高調之人。江湖上只聞其名,不見其人。而她,更加不讓人知道她是郝歌。因為她很少在順手牽羊的時候,用自己的真實面目。
「郝歌?第一神偷?可有證據?」沈傲天眉頭輕蹙,很快又恢復如常。
由於紫逸翔是背對著郝歌,所以郝歌並未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見他重重點了下頭。似乎有十足的把握證明。
「管家,你叫劉嬸進來。」紫逸翔低聲吩咐道。
管家恭敬地躬了下身,隨後便往廳外走去,沒多久,領著一個年約五十上下的婦女進來。
郝歌瞥見那劉嬸的一瞬間,心中咯登一下。為什麼她覺得這劉嬸有意無意地朝她隱身方向掃來,而那轉瞬即逝的犀利,彷彿直指郝歌心間。
是她想太多?這個劉嬸很詭異。
「莊,莊主。」劉嬸渾身不自在,說話也顫抖起來。彎下腰,不敢抬眼看紫逸翔。
「劉嬸不必多禮。」紫逸翔一臉溫和,「說說你是如何確定那告示上的兇手是郝歌。」
「這,這,我,我……」劉嬸結結巴巴,偷偷地抬頭看了眼站在面前的莊主,那一身威嚴的氣勢,著實震懾到她。
郝歌的目光越發深沉。
「但說無妨,這是紫竹山莊。」紫逸翔刻意放緩自己的語氣,慢慢引導著。
「……」劉嬸來不及開口,重重地往地上倒下去。眉心,那點殷紅觸目驚心。那手,正好直直地指著郝歌藏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