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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二:婚姻篇 】侯門狠毒妻 288 試探 文 / 月疏影

    「侯爺,罷了,太子與靜兒總歸是夫妻,總不能一直這樣分府而居,更何況靜兒還懷著身孕……」安遠侯夫人不停的勸說著板著臉的夫君。

    安遠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恨恨的說道:「你也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居然在那樣的情況下毫不猶豫的就把靜兒供了出去,做擋箭牌!我怎麼能再把靜兒送回去?」

    安遠侯夫人怎能不知他內心的憤恨?實際上她自己只有更加的痛恨太子這種懦夫的行為!

    可是,她自己的女兒,她最清楚。雖然太子妃在娘家並沒有流露出過多的情緒,可是一個女人身懷六甲,卻不得不離開夫君的身邊,又有哪個能毫無反應?

    而今太子紆尊降貴,親自來此迎接,太子妃顯然已經是動搖了。可是卻礙於父母的感受而不肯頷首答應。

    安遠侯府握住丈夫的手,誠懇的說道:「靜兒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還該看她自己的想法,咱們不該再總去強迫她、安排她的生活了。」

    許久過去,安遠侯緊繃的身體終於鬆弛了許多,他背著身體說道:「罷了。隨她的意思吧。」可是他卻是依舊不肯轉身,也不願意離開,顯然是不想去見太子。

    安遠侯夫人得了丈夫的準話兒,自然是心裡喜悅。

    她匆匆忙忙去到前廳,果然就看見太子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走來走去,倒是顯露出他內心的焦躁。

    一見安遠侯夫人,太子急忙上前拱手說道:「岳母大人,這事……如何?孤今日可否帶著靜兒回府?」

    他的妻子懷了他的骨肉卻是跑回了娘家居住?

    這件事情說大不大,可是說小也不小。這些日子,京城裡的高門大戶多有非議,就連宮裡的德妃也叫了他過去好好說教了一番。

    而武晟帝更是直接甩給他一句話:「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太子聽了這話哪有不背後冒汗,心裡發虛的?

    而今他的父皇對待他是愈發的嚴苛了,反倒是對嚴明聰那個小崽子日益另眼相看!

    這個時候,他哪裡還能行差踏錯,自然是顧不上太子的顏面,親自來求安遠侯讓太子妃回府。

    安遠侯夫人見太子眼神中的急切不似作偽,心中倒是安了大半,她安慰道:「太子莫急,侯爺已然是默許了。我這就去叫靜兒出來。讓她隨你回府便是。」

    太子大喜過望,居然不顧禮儀拉起了安遠侯夫人的袖子:「多謝岳母大人成全!」

    他這般狂喜,安遠侯夫人反而越加的安心。便就辭了他往後面去找太子妃了——

    李學靜此刻其實就在那前廳不遠處的一個廂房內休息。

    「妹妹,依著我說,你還是別跟他回去!他……不是個能托付終身的。」李學儒十分後悔,當初就不應該任由妹妹嫁給太子。

    李學靜倒是顯得很淡然:「哥哥,他是個什麼人,我比你清楚。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要如何便能夠如何的。當初之事,一方面是因為皇上威逼,另外一方面也的確是因為我對他傾心。現如今……」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臉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接著說道:「既然已經有了他的孩子……我還能做出什麼其他選擇嗎?」

    李學儒雖然是個男子,可是心思卻是細膩,他已然是看出,說一千道一萬,李學靜雖然是知曉太子的短處,可是卻沒法對其棄之不顧。

    說到底,還是情之一字害人!

    這感情之事來無影去無蹤,至今他都不明白妹妹到底是為什麼看中了太子!

    然而,感情不就是這樣難以描摹嗎?它若要來,便是誰也攔不住,並且排山倒海,令人措手不及。

    李學儒自失的搖了搖頭:「妹妹。你回去,我攔不住你。可是我還是得提醒你,你要防著他一些。他自幼失去母親,性格必然有些陰鷙。這些日子,我觀他行事,越發的心狠手辣起來。你萬萬不可失了提防。」

    李學靜點了點頭:「我在府裡雖然自在,可是朝野之間對父親難免有些詬病。你們當我不知道,我卻是一清二楚。如今坊間都流傳父親自恃功高,不將太子和皇家放在眼裡。我身為人女,又豈能讓父親擔受這樣的污名?我今日順水推舟,隨他回去,也算是解了父親的困局。」

    李學儒再沒想到,他一向捧在手心當成小孩子一般的妹妹,會說出這樣一番大道理。他也不禁感慨,妹妹果然也是成長了。

    兄妹二人還要再多說幾句,安遠侯夫人就走了進來。

    「靜兒,你父親同意你回去了。太子一片真誠,你還是隨他回府吧。」

    安遠侯夫人慢慢扶起李學靜,語重心長的說道。

    李學靜一笑:「這些日子在府裡,倒是攪得父親和母親不得安寧,如今我去了,母親可清閒了!」

    安遠侯夫人忍著眼中的濕意:「你這丫頭,在這裡好吃好住,還要抱怨!快些隨太子去吧!」

    李學靜見母親這樣,不願多說,又多看了哥哥一眼,便隨著母親去了。

    李學儒站在那裡看著妹妹離開,不知怎地,心上就是揪得一陣生疼——

    「靜兒,你放心。孤對你的確是一片赤誠,你萬萬不會誤會孤!」太子拉著李學靜的手深情的說道。

    夫妻二人坐在馬車之上,都顯得有些尷尬。

    李學靜半晌方才回答:「太子,你我夫妻一體,又有什麼誤會不誤會的?倒是你誤會了我父母的用意。他們不過是因為我年紀小,又是頭一胎,擔心我不懂如何照顧自己。太子這段日子又是諸事纏身。所以他們才會把我接回家裡暫住。您說對嗎?」

    太子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又說出來是什麼。

    他剛要想說些什麼再解釋一番,馬車突然一陣劇烈的顛簸,緊接著就是驟然停下。

    太子妃沒有很好的維持住平衡,差點就跌倒。

    太子急忙將她扶好,大聲呵斥:「放肆!難道連馬車都不會趕了嗎?」

    他的話音剛落,車外忽然傳來一聲痛苦的呼喊:「啊!」

    隨即就沒了聲音。

    太子和太子妃心中大駭,對視一眼,片刻的功夫,車外就傳來兵刃聲和呼喊聲!

    「太子,請端坐車內,不要出來!有刺客!」這是太子府的侍衛長的聲音!

    刺客!

    太子緊張的臉色蒼白。

    他可不是什麼武功高手,更加不會想到這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會有亡命之徒企圖襲擊他?

    這實在是出乎意料。

    「太子!」太子妃很顯然也是沒有預料到會是這種情況,她驚恐的拉著太子的衣袖。這個時候,她只能從太子那裡尋求依靠。

    太子卻是無心去管身邊的女人,只是囁嚅的說道:「別……別怕,沒事的,沒事的。」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安慰太子妃還是他自己。

    車外的打鬥聲還在繼續,嘶吼聲、痛呼聲不斷。

    可是身在車內的兩個人卻是壓根不知道到底是我方或是敵方佔據了上風。

    正當兩個人都已經緊張的手心冒汗的時候,驀然有人大喊:「太子小心!」

    隨即就有一支劍透過車廂壁串了進來,那劍尖上猶自滴著鮮血!

    太子臉色發青,卻是因為提前的預警閃身躲過了這一劍。

    可是隨即又有破空之聲穿來,另外一劍從對方刺了過來!

    太子因為躲避之前那一劍已然是將自己逼到了一個角落,此刻已然是避無可避!

    說時遲那時快,太子在那劍尖即將刺向自己的一瞬間,一把拉過身邊呆若木雞的太子妃擋在身前!

    當那柄冰冷的劍刺穿了太子妃的身體,她才恢復了知覺,慢慢的回頭去看一臉驚慌的太子。

    她甚至連驚呼聲都來不及發出來,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身體裡慢慢流逝!——

    「靜兒……」莫卿卿很少這樣稱呼太子妃,可是這一次,她想要這樣說。

    安遠侯夫人早已經哭得直接暈厥,被送到了外間去休息。

    這裡這剩下莫卿卿和太子妃,不,李學靜兩個人。

    「你預備怎麼辦?」莫卿卿拉住李學靜那毫無血色又冷得像冰的手。

    她能感覺得到她那幾不可見的輕微的顫抖。

    「我既然做了太子妃,就必須繼續做下去。這不只是為了我,更是為了我的父母、哥哥。」太子妃很平靜。

    「不,你不需要再忍受下去,你可以……」莫卿卿也失去了往常的鎮定,顯得有些激動。

    「可以什麼?從古至今,你可曾聽說過,有能和離的太子妃?我只能留在這裡。」李學靜說著說著居然笑了起來。

    蒼白的臉色配上那淒然的笑容,讓莫卿卿的雙眼都忍不住發疼。

    「靜兒,你不必如此……我想,侯爺和夫人也不希望你這樣……你……還是回府吧。不要再呆在這裡……這……」

    「姐姐!」她的話直接被李學靜打斷,「你不必說了。我會留在這裡。我要留在這裡。」

    莫卿卿從她那失去神采的眼睛裡看到了如同死灰一般的絕望和恨意。

    這個孩子,或許早就成了李學靜能夠堅持下去的唯一理由——有些事情,有些人,即便是你看清了,也未必有勇氣走出那一步,可是如今顯然太子的所作所為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莫卿卿閉上眼睛,仰起頭,盡量不讓自己表現得過於悲傷——

    「太子妃,你可是已經醒了?」

    居然是太子的聲音!

    莫卿卿瞬間清醒過來。她明顯感覺到李學靜的手又涼了三分。

    她想要起身去阻攔太子進來,可是李學靜卻拉住了她。

    「不!讓他進來!他是太子,這是太子府,他想要進來,就可以進來。」

    轉眼之間,太子就扶著一個美貌丫鬟的手慢慢走了進來。

    莫卿卿想要掩飾內心的厭惡,可是她發現,自己實在是無法對這麼一個人露出半分的笑容。

    她只能是盡量保證自己不上前去,朝著他的臉吐上一口口水!

    「太子,您來了?您的傷勢如何?可是大安了?」李學靜儘管虛弱,可是說的每一句話都很得體。

    太子明顯有些心虛:「你……沒有什麼吧?孤……不,我……不是……」

    「太子,你在說些什麼?那不過是意外。誰都不希望發生的!」

    太子一愣,這一番話說的大方得體、滴水不漏,正是一個高門貴婦應該說的——可是偏偏就是不像李學靜應該說的。

    太子覺得,這話倒是像是出自莫卿卿那個女人的口中。

    這就是所謂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到底還是愣了一會兒神,這才說道:「太子妃說得是。是孤想得太複雜了。」

    「太子,只希望你能安然無恙,那無論妾身做什麼都無怨無悔。」

    李學靜笑著看了看太子,表現得就像是一個最最合格的賢妻良母。

    太子覺得安心了,可是又覺得而有些不舒服。

    他似乎感覺到了發生在李學靜身上那一絲最最微妙的變化。

    然而,他卻沒有辦法宣諸於口。

    「太子,妾身累了,可否讓妾身休息片刻?您大病初癒,也去好好歇息吧!」李學靜慢慢閉上了眼睛。

    太子訕訕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孤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說完,他幾乎落荒而逃一般的又領著那個丫鬟離開了。

    「姐姐,什麼也別說!我真的想要休息了!你去幫著我照顧母親吧!她也是一天*沒睡了,你幫我送她回府吧!」

    李學靜雖然背過身去,卻好像知道莫卿卿要說什麼,直接讓給了她任務去完成。

    莫卿卿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不再做聲。

    她慢慢的退了出去。

    這個時候,沒有任何人能感受到李學靜內心的痛苦,或許只有她自己能治癒自己的傷痛——

    等到莫卿卿把幾乎崩潰的安遠侯夫人順利送到了侯府,她才帶著一身疲憊回家。

    可是還不等她稍微歇息片刻,陳氏就命了劉嬤嬤前來喚她過去。

    美其名曰是討論一下陳素玲的去向問題。

    莫卿卿心知肚明,這位婆婆肯定不是因為這件事情!

    果然,她一進了陳氏那邊,婆媳二人不過是三言兩語就定下了三日之後把陳素玲直接送到京郊的莊子上去安置。

    隨後,一陣沉默之後,陳氏率先開口:「媳婦兒,你今兒是去了太子府?聽說太子遇刺,太子妃也受了重傷,如今情形如何?」

    「太子妃的確是受了傷,雖然人是救回來了,可是腹中的孩子卻是……保不住了。」這些事情不過半日也就會傳遍京城了,實在是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陳氏歎了一口氣,惋惜的說道:「真是太可惜了。這孩子可是太子的嫡長子呢。」

    「夫人可是說錯了!那先太子妃生下的世子如今還好好的養在府裡,這又何來嫡長子一說?」莫卿卿立即糾正陳氏的「口誤」。

    「瞧我,是我說錯了。」陳氏想起那先太子妃是莫卿卿的長姊,頓時有些尷尬。

    她想了想又接著問道:「聽聞那些刺客應該是衝著太子去的,怎麼反而受重傷的變成了太子妃?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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