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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245 太子妃摔倒了! 文 / 月疏影

    皇宮大內。

    安寧侯夫人進宮之後,一刻不停的直接到了陳妃的宮中。

    「母親,怎地來的如此匆忙?一大早就著人傳話說要進來?」陳氏有些埋怨的看著安寧侯夫人,「你可知道,近來德妃那老女人也是看本宮不順眼,時時刻刻想著找本宮的麻煩。今日這樣,其實是壞了規矩,她免不了又要去皇上那裡嚼舌根子。」

    後宮早就有明確的規矩,妃嬪的家眷入宮,必須提前三天報給執掌鳳印的皇后或者高位妃子。

    安寧侯夫人先是喝了一口茶,順了順氣,這才不以為然的嗤笑著說道:「她便是說了又如何?只要皇上心裡有你,就斷然不會因為這隻言片語疏遠你的!她們也不過是枉做小人罷了!」

    陳妃聽了母親的話,到底還是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的確,現如今,這偌大的皇宮之中,本就是她一人獨得盛chong!如今什麼德、賢、淑三妃都已經難以壓制她的風頭,就更遑論那闔宮之中臉名姓都難以被人記住的螻蟻了。

    她此刻真正就是春風得意,順風順水。

    然而,唯一讓她心裡膈應的就是她這樣的得chong,偏偏她的兒子卻不能坐上那個她想了許久的位置。

    她一想到自己為此放棄的一切,她真是意難平!

    安平侯夫人見陳妃說著話,突然就眼神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便就奇怪的問道:「娘娘,這是怎麼了?」

    「嗯?嗯!」陳妃立即醒過神來:「無妨。母親,到底如此著急入宮,是為了何事?」

    安寧侯夫人看了看這宮室之中站著的一大堆宮女、嬤嬤,雖然都是陳妃的心腹,她還是選擇閉口不言。

    陳妃會意,便就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本宮和母親說說體己話。」

    宮女和嬤嬤們都是乖巧的魚貫而出。

    「這下能說了吧?」陳妃對於安寧侯夫人的謹慎態度有些不耐煩。

    公里誰不知道,她陳妃的宮殿是水潑不進,針插不入。這裡留下的每一個人都是經過重重考驗,成為了她的心腹之後方能出入她的宮殿,伺候在她的身邊。

    安寧侯夫人這才走進到陳妃的身邊,神秘兮兮的說道:「那邊傳過來了一個消息,說是……」她益發壓低了聲音,除了陳妃之外,沒有第二人能聽得清楚。

    安寧侯夫人言罷,陳妃微微皺起了那秀氣的眉毛。

    「居然有這種事情?如此看來,倒是需要好好試探一番了。」

    「都怪你那堂姐沒用,堂堂一個安平侯夫人居然拿捏不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野種,還要咱們用這種辦法逼他就範!」安寧侯夫人眼中都是壓抑不住的鄙薄。

    「罷了。她也有她的難處。那侯府如今是不是她的都難說,又何必強求?不過這件事情,千萬要瞞著她,否則我怕她一時想左了,從中作梗。畢竟事關那位的名聲。」陳妃提醒自己的母親。她深知這位安寧侯夫人雖然從小妾扶正,可是卻未必有多少長進。若是她無意之間說出去什麼,只怕會壞了大事。

    安寧侯夫人撇著嘴:「我知道。你放心。我本來就和她沒有什麼來往。再者說,難道你還覺得她和那個人有什麼情誼?不要開玩笑了。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人究竟是死的,只怕……」

    「夠了!這些話不該母親說!」陳氏出言阻止:「母親你也該收斂一下這性子。本宮可是聽說,你又對弟妹隨意打罵?鬧得左鄰右舍都知道了?這事情你要如何說?」

    「是不是那小踐人自己入宮的時候找你訴苦了?她也不看看她自己什麼個身份!一個庶女嫁到咱們家就不錯了!還要什麼?整日裡就沒個笑模樣,倒像是我們家欠她的!好不晦氣!」安寧侯夫人的言辭之中顯然是對莫艷艷充滿了不滿。

    陳妃對此也是無可奈何。

    誰讓她的弟弟是那麼一個心智不全之人?整日裡就像是個十歲的孩子一般,怎麼可能會有正經人家的姑娘嫁給他?如今能有丞相府的庶女嫁進來,已經是燒高香了!若不是那莫長青……人家怎可能同意?

    然而這個母親一直是把弟弟當成了掌中寶,自然不會允許別人輕慢。偏偏那莫艷艷沒進門兒,就鬧出了一件大醜事——在成親當日被人弄得衣衫不整的扔在了府門口。

    出了這樣的事情,依著安寧侯夫人的性格,自然是要拿這個讓她不怎麼順心的兒媳婦做筏子出氣的。

    「那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也該差不多了。總是這樣每日裡雞飛狗跳的,鬧出去好聽嗎?更何況,如今我在宮裡也不見得就沒人背後捅刀子,人人都等著找我的錯處,你可好,每日裡虐打兒媳婦,這不是把現成的把柄遞給別人?」陳妃說到後來,臉色已經是很不好看了。

    安寧侯夫人見她惱了,連忙換了顏色,笑著說道:「你別生氣,我知道了,我以後好好待她就是了!對了,這是這個月的……」

    她從自己的袖子裡掏出了一個手帕包著的小布包,遞到了陳妃的面前。

    陳妃慢慢打開,看到裡面正是放著幾張大面額的銀票。

    一張是五千兩,她查了查,正好是四張。

    「只有這些嗎?勉強夠用!我不是特意說了這個月要多用些?過幾日的春宴可是本宮主辦的,到時候少不得要自己貼補銀子!否則豈不是讓那幾個老女人看笑話?」陳妃有些不滿意。

    安寧侯夫人連忙說道:「我也和你堂姐說了,可是她說了,如今府裡面是那世子夫人執掌中饋,行事已經不那麼方便了,所以這一次就這些,你先湊合用吧。」

    「本宮早就說過,小心打鷹不成反被鷹啄了眼!怎麼樣!非要藉著中饋一事做文章,結果弄巧成拙,現在反而被動了。真是愚不可及!」陳妃對於安平侯府發生的事情倒是清楚得很。

    安寧侯夫人又接著說道:「還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卻又拿不準,所以不知道該說不該說。」她欲言又止,神情十分的猶豫。

    陳妃心中納罕,什麼事情能讓她這個一向不懂得謹慎為何物的母親如此的為難?

    「母親,你我乃是親生的母女,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直說的?」

    安寧侯夫人這才咬著牙,附在陳妃的耳邊竊竊私語。

    陳妃聽了她的話,眼睛先是猛然睜開,隨後卻是微微瞇上。

    「這真是前門拒狼,後門引虎!死了一個討人厭的,又來一個更讓人心煩的。我本以為那一個都眼看著要沒有氣了,心中還放下了大石,卻沒有想到居然弄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陳妃咬牙切齒的說道。

    「可不就是說!虧得咱們府裡一直在那邊安插了一個釘子,但是卻也是半信半疑。可是我尋思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否則等到事情鬧出來了再去解決,只怕一切都來不及了。」安寧侯夫人卻是不怕火上澆油的。

    「恨只恨我的聰兒年紀還小。我真怕到時候,因為這個……皇上畢竟也是上了五十的人了。」陳妃歎了一口氣。她真恨不得現在嚴明聰就立即長大成人、娶妻生子,那麼她就真的才能放下這顆高懸的心。

    否則,這一切都是充滿變數的!

    更何況,還有人名正言順的站著太子的名分!

    「你別著急!皇上春秋鼎盛,再撐個十年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到時候聰兒正是風華正茂!」安寧侯夫人急忙勸解自己的女兒。

    「但願如同母親所言!」陳妃淡淡的說道。

    「既然咱們知道了,就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總之不能讓人在聰兒之前弄出個繼承人!」安寧侯夫人目露凶光!

    「母親不必著急!咱們就等著那春宴之時……」

    母女二人湊在一處竊竊私語,卻不知道在謀劃些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幾日之後,終是到了那春宴的正日子。

    這也的確是稱得上京城裡近來的一樁盛事了。

    自從太子妃薨逝之後,京城裡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禁止歌舞飲宴的。

    雖然各個府裡私底下的小型聚會還是有的,但是公然的大規模的宴會卻是絕跡了。

    這一次宮內的宴會的舉行可以稱得上是一種信號,也就是說,人們可以從太子妃的喪事中恢復過來了——也意味著,她可以徹底被遺忘了。

    各家的姑娘們都是穿著美麗而輕薄的春裝,帶著精緻華美的頭飾,聚集在春花初綻的御花園中。

    陳妃也是有些奇怪,她邀請的儘是些未婚的姑娘,雖然也有個別年輕的夫人,卻是少見那些年長的各府老太太和夫人。

    這不得不讓莫卿卿懷疑,陳妃這一次只怕是另有心思。

    她想到的第一個答案就是——皇上可能是要藉著這樣的機會為另外兩個尚且沒有婚配的皇子選妃。畢竟那二位也是都過了二十了!成婚已然是迫在眉睫了!

    太子妃扯著她的手,低聲說道:「你看看,今日來的這些人!其實大部分還是和陳妃交好的人家的!只有個別皇親國戚是她不得不請的,所以才會被邀來做個樣子!」太子妃對於陳妃的做派一向是不怎麼能看得上眼。

    說實話,她除了對她那位「婆婆」德妃有些好感之外,對於所有的後宮妃嬪都是沒有什麼好印象的。

    莫卿卿笑著說道:「這也是人之常情,誰願意找一堆自己不喜歡,也不喜歡自己的人過來礙眼?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

    太子妃抿嘴一笑:「你還是這樣嘴巴不饒人!」

    「得了吧!你不要五十步笑百步!難道你的嘴巴又有多麼善良?」莫卿卿立即反擊。

    兩個人相視一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陳妃遠遠的看著那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相談甚歡,心中不知道為何就覺得十分的刺目。

    她也曾這樣肆無忌憚過,也有過自己的愛情,可是……

    最終卻葬送在了這個偌大的皇宮之中。

    可是想到這裡,她又昂起了頭。不,她有更加偉大的工作要完成!

    為了她自己,也為了……

    她叫來心腹宮女,暗自吩咐了幾句。

    隨後,陳妃就笑意盈盈的起身:「諸位!今日請大家過來,就是為了共同欣賞這春日風光!請大家一定盡興!」

    「多謝娘娘!臣女(婦)等喜不自勝!」眾人都是微微躬身行禮。

    隨後,就有一隊宮女手上托著托盤,盈盈走了過來。

    她們每個人的手上的托盤裡都放著各色的時興水果和精美點心。

    甚至還有幾個人捧著幾個小巧精緻的銀製酒壺。

    莫卿卿猜測,那酒壺裡必然是裝著清新可口的果子酒。

    她知道太子妃一向善飲,便笑著說道:「我去取些酒水與你,咱倆好好喝上一杯。」說完就要起身。

    誰知道太子妃卻是一把扯住了她:「別!我今日出來之前有些不舒服,可不敢再喝涼酒了!」

    莫卿卿一愣,這才細細一看,發現果然太子妃今日的裝束並不似大多數的姑娘那般輕薄,反而是特意多穿了一件,倒是顯得有些臃腫了。

    她連忙問道:「可是真的沒有什麼大礙,斷然沒有因為這種宴會,而鬧得自己不舒服的道理。你若是不適,不如我早早送你回去。」

    「那倒是不用的。」太子妃拉了莫卿卿坐下,低聲說道:「實話告訴你。我本來是不願意來湊這個熱鬧的。可是我們家太子說了,如今陳妃風頭正盛,犯不上為了這些些小事,和她起了衝突,那實在是得不償失!」

    莫卿卿點了點頭:「說的也有道理。她如今連淑妃的分頭都壓下去了,就更別提德、賢二位了。真不知道她到底有何等的本事!」

    「你都不知道?你家裡那位婆婆可是她正經的堂姐,難道沒和你透露什麼?」太子妃似笑非笑。

    莫卿卿心裡一動,有些不舒服,可是卻沒有表露在臉上:「你可別打趣我了。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府裡早就是勢同水火!我和她之間何曾有機會說什麼貼心話?」

    太子妃拍了拍她的手:「算了。強扭的瓜不甜,更何況咱們壓根就不想吃瓜?」

    莫卿卿點頭,不再多說。

    兩個人說了一會子話,就有宮人來請太子妃,說是德妃娘娘有請。

    這乃是太子妃的正經長輩,比之陳妃自然是要重要得多。

    太子妃和莫卿卿說了幾句便就扔下她一個,和宮女去拜見德妃了。

    莫卿卿獨自一個坐在那裡,多少有些百無聊賴。

    「妹妹,又是許久不見了!」莫艷艷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莫卿卿見到是她,雖然臉沒有立即拉下來,可是眸子中卻是帶了冷意。

    「二姐,你今日也來了?」

    「正是!這樣的場面,又是陳妃娘娘主持的,我自然是要過來湊趣的。」看到莫卿卿一副容光煥發的模樣,莫艷艷這心裡就有些發酸。又發覺對方眉心散亂,體態中帶著嬌媚,莫艷艷就知道莫卿卿的夫妻之間一定是格外的和順。

    再想到自己家裡那個連吃飯穿衣都需要自己伺候的傻瓜,莫艷艷就更是心理不平衡了。

    她突然嘲諷的說:「妹妹的日子想必是過得極好的!否則也不會這樣容光煥發。」

    莫卿卿實在是懶得和她在這樣公開的場合掐架。更何況,不論如何,她倆都是姓莫的,若是事情鬧大了,只會是惹得旁人的譏諷嘲笑。

    「姐姐難道過得不好?陳妃現在那邊坐著,若是姐姐有什麼不順心的,又不好意思自己去說,不如我幫著姐姐去找陳妃表白?」說完,她就起身,作勢要往陳妃那邊過去。

    莫艷艷嚇得半死,她哪裡肯讓莫卿卿去找陳妃?

    若是被安寧侯夫人知道,只怕她又沒有好日過了!

    她連忙攔住莫卿卿:「別,別,妹妹,你可別說笑了!我哪裡有什麼不順心的?婆母也好,相公也體貼,我過得最是順心不過了!」

    莫卿卿心中冷笑,色厲內荏!沒有那個金剛鑽還偏樂意攬瓷器活,不自量力。

    她剛要再刺莫艷艷一句,讓她不要再沒事找事,卻不防看見一個宮女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她頓時心裡咯登一下。

    不為別的——那宮女正是方才來找太子妃的那個!

    「大事不好,娘娘,太子妃在前面那段石子路上突然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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