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莫卿卿也沒有時間去探究成王世子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京城之中,她只能訕訕的接著說道:「孟姑娘,你就別勉強我了。我寧願自罰三杯,或者是認輸!」
說完,她端起桌上的酒杯,就要喝。
可是孟茹卻是一步過來,按住了她的手,說道:「姐姐說笑了。這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你想認罰或者認輸,也該問問成王世子的意見吧!」
莫卿卿一抬眼,就對上孟茹那雙滿是算計和恨意的眼眸,她竟然是連掩飾都懶得掩飾了!
她冷冷的甩開孟茹的手:「我想成王世子乃是大度灑脫之人,斷然不會如同孟姑娘這般強人所難!」
隔壁桌子離得這樣近,孟茹和莫卿卿的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成王世子但笑不語,手裡拈著那根簽子,既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
祝方瑜冷笑著說道:「莫姑娘還真是能拿腔拿調呢。你當成王世子還上趕著想和你琴瑟和鳴呢?」
莫卿卿剛一抬頭,看見這祝方瑜居然一臉忌恨的瞪著自己,隨後就又聽見嚴芳兒說道:「茹兒,你快別攔著了。成王世子都不做聲了。你又何苦呢?到底還是莫姑娘伶牙俐齒,白的都能說成黑得!」她這竟然是落井下石,顯然說的是之前莫卿卿直接將她們的無理取鬧噎了回來的事情。
莫卿卿被這兩個丫頭一頓揶揄,不怒反笑,冷冰冰的看著孟茹。
她不知道方才抽籤,她到底動了什麼手腳,又或者真的是什麼狗屁「琴瑟和鳴」,但是她知道,這個所謂的行酒令,從一開始就是個局,至於算計的究竟是她莫卿卿還是坐在隔壁的成王世子,她就不得而知了!
她笑容不改,坦然說道:「既然成王世子不出言反對,我就自罰了!」說完舉杯喝了一盅酒,然後又自己接連倒了兩杯,居然真的是連飲三杯!
謝安然見莫卿卿喝得太猛,眉頭緊皺,幾乎就要衝過去也來個「代飲」了。可是他想了又想,到底還是按捺住了。
他是說過了要永遠站在莫卿卿的身後支持她,可是也要相信她自己的能力才是。不然將來,只怕是還要有更多的麻煩需要她去面對!
這時候,成王世子輕啟朱唇,幽幽說道:「都是我連累了莫姑娘,既然確實不會,不如再抽一根簽,又何苦自罰?」
莫卿卿喝了三杯酒,正自覺得有些頭昏腦漲,此刻聽了這話,頓時氣得倒仰!
既然如此,為何不在她喝酒之前說?這不是擺明了故意耍她嗎?
她什麼時候見過這位成王世子,怎麼總覺得他那眼神不對呢?
孟茹見莫卿卿吃了癟,自然是心中高興,立即親自捧了籤筒遞給了成王世子:「既然如此,還是請世子自己抽取的好!」
成王世子接過籤筒,卻是突然看了謝安然一眼:「安然,怎地你的臉色如此不好?」
謝安然板著臉說道:「沒什麼,不過是剛才喝急酒,所以頭有些暈。」
「既然如此,可就該好好調理一下身體。我正好從雲南帶來了上好的何首烏和靈芝,改日我親自送去府上!」成王世子接著說道。
謝安然慢慢點頭,不再多說。
成王世子也不糾纏,眼睛只看了一眼那籤筒,隨意的抽了一根簽出來,遞給了丫鬟,讓她送給孟茹。
他自己卻是似笑非笑的說道:「左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抽什麼都是一樣的。」
孟茹看了看手中籤,瞠目結舌:「居然又是天作之合!」
莫卿卿的臉整個冷了下來。她直覺覺得,分明是成王世子趁著那一溜眼的功夫,又抽了這麼一個簽出來!
可是他貴為堂堂的成王世子,為什麼執意要和自己弄什麼琴瑟,天作的?
孟茹繼續說道:「得此簽者,被罰者與抽籤人需同做一副對聯,各帶風月二字,並且結合一位古人的名諱!」
風月?
男賓那邊之人都忍不住擠眉弄眼了,而女賓這邊也是感到有些羞澀了。
成王世子笑著說道:「這一次莫姑娘可不好推脫了。人都說丞相府裡的姑娘個個都是才女,你可得給在下這個薄面了!」
莫嬌嬌等莫家三姐妹,俱是覺得臉上有光。尤其是莫嬌嬌更是惡狠狠的看著莫卿卿,似乎她要是拒絕,她就立即上前狠狠咬她一口!
莫卿卿無奈,只能是低聲說道:「小女才疏學淺,只能是勉力而為,還請成王世子先出題!」
成王世子沉吟片刻,說道:「月照紗窗,個個孔明諸葛亮!」
太子忍不住撫掌稱好:「好!既符合要求,又頗為有缺工整!」
莫卿卿於詩書一道,懂得的實在是有限,她真的想要就這麼認輸。可是偏巧看見孟茹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似乎是認定了她就是答不上來。
她頭腦一熱,反倒是靈光一現:「風送花圃,陣陣梅妃江采萍!」
謝安然趕忙應景的大聲叫好:「不錯,不錯!對仗很是工整,實在是不錯了!風吹到花圃,使得梅花朵朵飛起,是為梅飛(妃)!」
莫卿卿還真是得感謝謝安然這一番解釋,否則這對聯實在是沒有這麼工整的!
成王世子一笑,也點了點頭:「這麼短時間內,其實是難得了!既然如此,就算是莫姑娘過了這一關了!」
莫卿卿鬆了一口氣。
孟茹恨恨的將籤筒送過來,讓莫卿卿抽取!
莫卿卿抽了一根,輕聲念道:「碧玉妝成一樹高!這應該是柳樹了!不知道是哪一位?」
「是我!」對面沒有被抽中的男賓也只剩下謝安然了!
孟茹見狀,氣得半死!
她沒有想到莫卿卿居然抽中了謝安然!
她氣惱的隨手從籤筒裡取了一支懲罰簽,再一看,更是雙目圓瞪!
「哎……孟茹,你怎麼還不念啊!」景寧縣主見孟茹站著發呆,禁不住催促道。
「是啊,這是做什麼呢?耽誤時間!」莫嬌嬌因著方才孟茹對她們的嘲諷,也是沒有好聲氣。
孟茹見狀,只能是勉強說道:「取此簽者,請送與被罰者一件東西,而被罰者則需自飲三杯!」
這算是什麼懲罰啊?
孟茹心中有氣!
謝安然笑了笑直接走了過來,說道:「不知道姑娘身上的什麼東西,方便送與在下?」
莫卿卿想了想:「身上只有一個荷包是要送給舍弟的。既然如此,就勉強送給世子。還請世子別嫌棄。」
兩個人客客氣氣的說了兩句,就沒別的了。任誰也看不出來,二人之間有什麼特別之處。
謝安然回到席面上,老老實實的喝了三杯酒。
這時候,有管事的嬤嬤過來說,那邊安遠侯和夫人想要見一見這些來客們。
眾位姑娘和男賓們只好放開手邊的遊戲,都整理了儀容。
一個婆子突然走了過來:「安平侯世子讓奴婢過來向您要那個荷包!」
莫卿卿歪著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那個婆子有些尷尬,繼續低聲說道:「世子也是為姑娘著想。他是怕旁人說閒話,但是又不想您言而無信!」
莫卿卿垂下眼睛,伸手從袖子裡取出了一個荷包:「那就有勞嬤嬤了。」
那婆子一喜,拿了荷包就走。
「孟姑娘如今去了哪裡?」莫卿卿突然問道。
她驟然發問,那婆子也沒多思索,就順口說道:「也一併去了那邊……」
說到這裡,她才發覺不妥,緊接著改口說道:「奴婢也不清楚具體在哪裡!」
莫卿卿但笑不語,不再多問。
那婆子真的就拿了那荷包,快走幾步趕上了男賓們的腳步,然後找到謝安然,大聲說道:「安平侯世子慢走!」
謝安然和李學儒同時回頭,那婆子卻是站定不動了。謝安然見狀只能是走了過去。
李學儒站在原地等謝安然。
「世子,這是莫三姑娘,讓奴婢給您的!請您務必收好!」說完,就匆匆離去!
「這是你們家的婆子?怎麼這麼沒規矩?」謝安然瞧了李學儒一眼。
李學儒沒好氣的說道:「廢話!這莊子的婆子丫鬟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我還能個個認識?快走吧!」說完就當先一步竄了出去。
謝安然捏了捏手裡的荷包,發現這是一個素色的荷包,上面並沒有任何的刺繡。他放在鼻端輕輕聞了一下,卻發現並沒有莫卿卿身上獨有的杜若味道。
他心中奇怪,卻突然發現那荷包裡似乎有什麼東西!
他慢慢抽出來一看,居然是字體雋秀的一張紙條!
謝安然眉頭緊皺,可是隨即又慢慢舒展!
真是有趣得很啊!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