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果然柳之臣老大人驟然病倒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這次病情來勢洶洶,老大人臥病在*多日都沒有任何的好轉,就連霍鳳君老大人都束手無策,眼見著老大人就要奄奄一息,終於連皇宮裡的皇上都驚動了。
這件事情可謂是沸沸揚揚,短短兩天的時間就成了京城裡最大的新聞。
相反的,太子府進了賊子盜竊,乃至有人青天白日在官員居住區追逐之事,卻是被徹底的掩埋了。尤其是在柳老大人的病情的大肆喧囂之下,這件事情就更加如同泥牛入海了。
莫卿卿很是疑心,這會不會是太子為了遮掩自己府上出事所以特地派人宣揚柳老大人的病情,否則一國太傅生病之事,就算是再過嚴重,也不至於一二日之間就傳遍整個京城市井之間吧!
「對了,我倒是想要問一問你,難道你的功夫居然是比你家世子更勝一籌?他都難以逃脫太子府侍衛的追趕,怎麼你倒是平安回來了?」莫卿卿想起這令她疑惑之事,就問了起來。
紅錦不好意思的一笑:「姑娘,這你可是高估我了。說起來,我功夫其實一般,可是唯有輕功特別的好!可能是因為我身材瘦弱吧。所以別的不敢說,這京城裡,輕功高過我的,只怕是沒有幾個了。至於我們世子……」
紅錦偷偷看了莫卿卿一眼,果然見她豎起了耳朵,這才說道:「那才是練武的奇才,別人需要數年才能領悟的武功,他往往數日之間就能觸類旁通,所以如今他的功力才是深不可測呢!」
「切……你只是一味的替他吹噓!若是真的不錯,又怎麼會被人弄得受了傷,然後差點身陷險境?」莫卿卿嘴上這麼說,心底裡卻明白紅錦只怕說的是實話。
太子府的侍衛們個個都是武功高強之輩,比之皇宮侍衛只怕是有過之而不及。
這是因為太子的外祖父已故威武大將軍手下頗多能人異士,聽說老將軍戰死沙場之後,這些人都已經收歸太子的麾下!
能從這些人手裡逃脫,並且留住性命,可以說,已經是一件極之不易之事了。
莫卿卿尷尬的乾咳了一聲,低聲問道:「他的傷勢……怎麼樣了?」
說完,又不自然的把臉挪開了,裝作一副無意問起的模樣。
紅錦憋著笑,回答:「已經好多了,畢竟有周成安大人在照顧。那位大人的醫術的確是不同凡響。這幾日的功夫,世子已經是好多了。」
莫卿卿不自覺的就鬆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一抹笑意。
隨即,她又覺得自己好像是太過外露了。一回頭,果然就發現紅錦在偷偷笑著。
莫卿卿瞪了她一眼,說道:「我且問你,你到底是怎麼和你們世子聯絡的?」
「這個……嘿嘿,我真是不能多說!否則我……這小命只怕是不保了。」紅錦雖然笑嘻嘻,可是嘴卻很嚴:「不知道姑娘有什麼要我傳話的?」
「沒什麼!不過是想告訴他,這倒是個讓某人名聲大噪的好機會!你只這麼告訴他,我想他就會明白的!」莫卿卿說了這一句之後就但笑不語。
紅錦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能是想方設法把這個莫名其妙的消息傳遞了出去——
「世子,謝錦那邊傳來消息!」一個身穿灰衣的青年人低聲說道。
「快,快拿來我看!」謝安然急著掙扎著起身,果然就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
他的肩頭一疼,不禁露出三分痛苦之色。
李學儒見狀,忍不住嗤笑一聲:「瞧你那德行!難不成是聖旨來了?也不怕把身上的傷口直接撕裂了!」
在一旁忙著寫方子配藥的周成安也是皺著眉頭:「世子,你要是再這樣不聽話,不斷的亂活動,只怕你這胳膊就要廢了!」
那太子府侍衛下手忒的狠毒,差點直接挑斷了謝安然肩膀的經脈,若是再下手狠半分,只怕是謝安然這只左手就廢了!
李學儒見好友這般模樣,多少有些唏噓:「你也是的。這樣的事情何必就自己去了?派個手下不成?」
「你糊塗了?難道不知道那太子府是龍潭虎穴?再者說,手下人又沒有去過太子府,進去亂闖,豈不是更加沒有勝算?」謝安然慢慢坐起身,靠在迎枕上,齜著牙說道。
李學儒歎了一口氣:「你就算是為了掙一個前途,也犯不上這麼拚命吧……難道你還信不過三皇子嗎?」
謝安然默然。
他難道真的能相信這些皇族中人嗎?今日他得了這樣東西,就等於是把太子和三皇子都攥在了手中!這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要比那虛無縹緲的承諾實在得多。
當然了,即便是面對他前世今生兩輩子的好友李學儒,他也是不敢實話實說的。
「我自然是信三皇子的。可是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要證明我的價值!你也得明白,如今我們家的那真正值錢的東西,可是還捏在那個女人的手裡!」
李學儒點點頭,他知道謝安然說得是他的嫡母陳氏:「她也是有心計過頭了!她一個女人,拿著那東西又有什麼用處?」
陳氏一生無子,唯一的女兒也在三年前夭折了。可是因為她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安平侯對她也頗為禮遇。她趁著安平侯重病身亡,府中大亂之際,卻是將那操縱調動京城十萬大軍的虎符給私自藏了起來。
「她不過是怕我父親死了,我會苛待她,所以她才偷了那東西,想要尋個保護符罷了。」謝安然倒是很淡然。
周成安走了過來,拿著剛剛親手弄好的傷藥,板著臉說道:「還不趕快過來!」
說完就毫無憐憫之心的扯過謝安然,然後粗暴的提他重新包紮傷口!
謝安然疼得直冒冷汗,卻是連個不字都不敢說出口。
周成安幹完了自己的事情,一刻鐘也不肯多呆,就自揚長而去了。
李學儒皺著眉頭說道:「我說,他這到底是什麼底細啊?怎麼性格如此孤僻怪異?你費了那麼大周折,把他送進宮去,到底圖個什麼啊?」
謝安然淡淡一笑:「他也是個可憐人。家裡父母親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他孑然一身,唯有這一身的醫術能安身立命。」
周成安!
謝安然心道,若是你知道這位周成安就是當年那慘被滅門的大順首富周府唯一的倖存者,會不會還怪罪他性格孤僻呢?
李學儒見謝安然不肯多說,自然也不多問。
正巧這時候,方纔那個灰衣人,將一張字條拿了過來:「世子,這是已經譯好了的內容。」
原來謝安然手下人傳遞消息用的都是一套特殊的密碼,尋常人即便是得了,看到的也不過是毫無關聯的凌亂文字,根本不可能知道其中的真實含義。
謝安然接過來細細一看,頓時露出了一抹燦爛的微笑。
李學儒見他那*的模樣,心中好奇,就探過頭來,想要看一看那紙條上到底寫了些什麼。
誰知道還沒等到他看出個所以然,謝安然就刷的一下把紙條塞到了自己的枕頭下面。
李學儒撇著嘴說道:「切,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居然還藏著掖著的!」
說完他居然就自己去那枕頭下面掏了起來。
謝安然自己有傷在身,自然有所顧忌的,也不敢使勁和李學儒撕虐。偏偏李學儒也拿準了這一點,故意往謝安然身上靠,就想著要把那紙條弄出來。
兩個人你擋我躲的,扭來扭去,李學儒居然撲騰一下把謝安然壓倒在床上了!
「啊!你們倆在幹什麼!」
突然一聲尖叫,嚇得李學儒和謝安然都心肝亂顫。
兩個人一起扭頭,就看見一個花容失色的少女正用雙手捂著眼睛,可是偏偏那手指縫是開著的,又把眼前的景象看了個一清二楚!
「孟茹?你怎麼來了?」
李學儒趕忙急著起身。
謝安然最討厭孟茹這個矯揉造作的女子。他一見她那副模樣,就知道她想到哪裡去了。
謝安然壞壞的一笑,故意在李學儒的臉上摸了一把,又扶著他的手,這才慢慢起身,又故意坐在謝安然的旁邊,幫著他整理了衣衫。
李學儒本就是和謝安然親密,當然不把這些當一回事兒。
可是這一切看在孟茹的眼裡,卻有了另外一番意味。
「怪不得你……你始終不接受我!原來你有斷袖之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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