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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95 側妃金氏(二更,5000,求月票) 文 / 月疏影

    莫卿卿回了莫府,自然立即有老夫人派人過來問,為了什麼才呆了一日就回來了?

    莫卿卿只能是強打著精神,和陳嬤嬤說道:「長公主身子突然不適,所以便讓我先回來了。」竟然也是隻字不提入宮見了淑妃之事。

    陳嬤嬤點了點頭,又見莫卿卿一臉的疲態,也就沒有多問,便回去覆命了。

    莫卿卿看了紅錦一眼,說道:「我入宮的事情和柳夢生的事情,不要和其他人提起!」說完她意有所指的瞪了紅錦一眼。

    紅錦立即明白,這個「其他人」到底指的是誰!

    紅錦覺得莫卿卿的眼神涼沁沁的,心中一抖,低下頭說道:「奴婢明白了。」

    莫卿卿疲倦的歎了一口氣,慢慢的躺下。心裡不禁嘀咕著,她這是怎麼了,就算是和柳夢生同乘一車了,又有什麼可瞞著謝安然的?——

    「安然!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麼的開心!」柳夢生喝得七葷八素,卻是使勁的拉著謝安然。

    謝安然臉色鐵青的聽著柳夢生訴說著對莫卿卿的愛意,屁股如同長了釘子一般,無論如何也難以安坐。

    「你……咳咳,你不過是見了她兩面,有什麼可開心的。」他撇著嘴,不停的潑柳夢生的冷水!

    「我以前雖然也覺得她漂亮,可是從來沒覺得這麼心動!」柳夢生雙眼迷濛,彷彿是看見了莫卿卿那張如同春花般明媚的俏臉。

    謝安然氣得倒仰,卻又無法當場發作,只能是忍著氣繼續說道:「你縱橫花叢多年,見過多少美女?她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你何苦這麼魂牽夢縈的?讓人瞧不起!」說完還故意鄙視的看了柳夢生一眼。

    「你不懂,你不懂!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柳夢生想著那一日,他被柳氏安排去金銀閣毀了莫卿卿的清白,可是沒想到卻被她給識破了。

    她那時候那般的氣勢凜然,哪裡像是個普通的柔弱女子?

    那明亮的雙眸,那嫣紅的微微抿著的櫻唇,那因為氣憤而泛著紅暈的臉頰,每一樣都深深打動了柳夢生的心!

    他見過很多的女子,其中不乏艷麗絕倫的美人兒,可是卻沒有人就這樣進入了柳夢生那顆早就麻木的心。

    柳夢生拿著酒杯,一副心馳神往的表情。

    謝安然翻著白眼,嘴裡嘟嘟囔囔的咒罵著。

    柳夢生慢慢放下酒杯,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了一樣東西,輕輕用手撫摸著。

    謝安然定睛一看,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這可不是那一日,莫卿卿在金銀閣扔到地道裡的,那支不見了的金簪?

    居然是被這該死的柳夢生給揀去了?

    不對!

    紅錦明明說,那一日她是將柳夢生給劈暈了的,怎麼柳夢生還能去撿金簪?

    謝安然又看了一眼已經醉倒了呼呼大睡,還緊緊攥著那金簪的柳夢生,突然萌生了一個有些荒唐的想法——

    既然他自己可以偽裝出一幅紈褲的模樣來迷惑人心,那麼為什麼柳夢生不能也做出同樣的事情?

    他是不是一直低估了柳夢生!

    想到這裡,他不由自主的又仔細看了看柳夢生一眼,卻是又看到了那只亮閃閃到刺眼的金簪。()

    謝安然拉下臉孔,哪裡還顧得上柳夢生是不是深藏不露?

    他用力去掰柳夢生的手,想要把那金簪拽出來,可是那柳夢生雖然睡得結實,偏偏這手握的更結實!

    謝安然累了一頭一臉的汗,愣是沒把金簪弄出來!

    他氣得半死,只對著那已經目瞪口呆的花魁說道:「好好伺候柳少爺!」

    說完就氣鼓鼓的拂袖而去了!

    等到謝安然走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花魁正預備著要將怎麼也不醒的柳夢生拖到床上去,沒想到那人居然突然自己站了起來!

    那花魁再一次嚇得目瞪口呆!

    這一個兩個都是怎麼了?

    怎麼一點也不像是平時的模樣!

    柳夢生笑得十分的好看,那眼睛亮晶晶的,哪裡還有半分醉意?

    「小美人,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

    那花魁呆愣愣的點了點頭。

    「明天,謝世子來的時候,你該怎麼說?」

    「我……我……奴家說,您是睡到了明天早上才走的!」那花魁結結巴巴的說道。

    「小乖乖,果然聽話!喏,這個給你了!」他把手裡的那枚金簪直接扔了過去!

    哼!

    莫卿卿用過的東西,他怎麼可能帶到這種污穢之地來?自然穩妥的放在自己的枕頭低下!

    終於被他給試探了出來!

    這謝安然果然是愛慕莫卿卿的!——

    莫卿卿並不知道兩個出色的男子已經為了她在暗底下各自過招,她如今只是苦於應付老夫人的問東問西。

    「長公主可是說了,對你是否滿意?」

    「長公主的身體可是安好?」

    「長公主還說了其他什麼?」

    莫卿卿只能是耐著性子一一解答。

    不一會兒的功夫,突然柳氏領著一大群丫鬟婆子過來了。

    幾位方才聽得心中不爽的姑娘們,都趕緊起身行禮。

    莫卿卿也立即離開老夫人的身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柳氏淡淡的斜睨了莫卿卿一眼,對於她逾越規矩坐到了老夫人的身邊,並沒有置喙。

    她笑著說道:「老夫人,這段日子,太子妃一直在府裡安胎,因著這身子日漸重了,也沒法子出來走動,心中卻是想念這些妹妹們。所以,想著要讓她們過去瞧瞧,也好一起樂一樂。」

    老夫人聽了這話,自然是無有不答應的:「倒是我疏忽了。太子妃如今最是心情容易煩躁的時候,讓姐妹們過去樂呵樂呵,也是應該的,否則性情鬱悶了,可是會影響胎兒的。」

    柳氏心裡埋怨老夫人說話不好聽,可是也不願意當面駁斥她:「那就請姑娘們準備準備,咱們後天就過去。」

    莫卿卿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四周,果然發現只有莫冰冰表現的異常欣喜,那歡喜之色簡直是溢於言表了。

    她心底暗自冷笑了一番,心道,只怕還有一場好戲要看!

    時間轉眼就到,到了那一日,果然莫卿卿發現莫冰冰穿得異常艷麗嬌俏,珠翠滿頭,妝容也是無懈可擊。

    她隱約感覺到柳氏看向莫冰冰的眼神帶著三分的冰冷,可是莫冰冰本人卻是毫無察覺。

    太子府最是莫氏姐妹們常去的地方,所以路程也感覺格外的短暫。

    莫卿卿本以為這一回也是會停在太子府的後角門,可是一下車才發現居然是在正門的側門!

    她心裡有幾分奇怪,再一抬眼,居然發現那門內站著一個細眉細眼,櫻桃小嘴,皮膚異常白希,卻又帶著三分異域風情的女子。

    看她的穿著打扮雖然不似太子妃富麗堂皇,可是也不是尋常人可以比擬的,顯然是太子府中得臉的姬妾。

    「這必定是莫夫人和各位姑娘們吧?快快請進!」那女子的口音果然有些古怪,應該不是中土人。

    柳氏見到這個女子,臉色頓時暗沉了許多:「真是有勞金側妃了。這裡原是我們常來常往的地方,又何必勞動你的大駕!」

    言外之意就是這金氏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分明就是想要來耀武揚威的!

    這也難怪柳氏說話夾槍帶棒,自從太子妃懷了身孕之後,太子以怕其操勞為由,把府裡一半的中饋之權都給了這位金側妃。

    有道是「不怕官就怕管」,時間一長了,這太子府裡的人也心思動搖,漸漸有人暗地裡投靠了金側妃,給太子妃明裡暗裡的添堵。

    偏偏太子一味的沉溺於金氏的溫柔鄉之中,居然是對太子妃日漸的疏遠起來。

    柳氏這一看金氏,根本就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哪裡還能忍得住?

    金氏卻是笑得愈發的真誠,繼續用她那蹩腳的中原話說道:「夫人客氣了。你不用謝謝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莫卿卿見柳氏氣得直翻白眼,心中好笑。也不知道這金氏是故意的,還是真的聽不懂柳氏的話!

    金氏?

    莫卿卿突然心中一動,這才想起眼前這位金氏到底是誰!

    她心底瞭然,難怪當年會有那件事情,看來這金氏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莫卿卿不動聲色,慢慢的跟在柳氏後面。

    太子妃見著居然是金氏引了自己的母親和妹妹過來,氣息一窒。卻也不得不強作歡顏道:「怎麼妹妹還親自來了?」

    「姐姐的母親和妹妹來了,我現在管著府裡的事務,自然是要親自迎接的!」金氏這幾句可是說得順溜無比。

    太子妃聽了這大言不慚的話,頓時覺得更加不悅。她越發的埋怨自己,當初小瞧了這個女人。打蛇卻沒有打七寸,沒有將她直接弄死,卻給了她機會興風作浪。現在反倒是自己不上不下,心中難受!

    「既然如此,妹妹就去吧。本宮自同母親和妹妹們說話就是!」太子妃一看見金氏就心煩,只差直接將她轟走了!

    可是金氏卻像是沒有看出太子妃眼中那再明顯不過的厭惡,反而笑著說道:「夫人和姑娘們難得過來,我特意準備了家鄉的歌舞,想要大家一起樂一樂呢!太子妃可願意給我這個面子?」

    太子妃真的是非常想說不願意,然而她又怎能在這個情勢之下說出這樣的話,給金氏以口實?

    她只能是強笑著贊同:「那就多謝妹妹的好意了!」

    莫氏幾個姐妹們只能是面面相覷,也都瞬間看出了太子妃和金氏之間的玄機。

    柳氏扶著太子妃,帶著幾個姐妹在金氏帶路之下,慢慢往太子府的一處水閣走去。

    那裡距離太子妃的住處並不遠,而且也算是個清爽宜人的去處。

    太子妃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總算是心裡好受了一些。

    金氏慇勤的安排了眾人一一坐下,然後又讓丫鬟們送上了時鮮的水果和精緻的點心。

    隨後她就拍了拍手,就有一隊梳著長長的髮辮,身著短小上衣,下面則是蓬鬆襦裙的女子依次走了上來。

    這些女子看著與金氏的面容都有三分相似,應該也同樣是跟著金氏過來的朝鮮女子。

    莫卿卿見她們各個面容嬌媚,身上的衣裙又是鮮艷可愛,心中也有幾分喜歡。

    那金氏笑著說道:「就請各位欣賞一下我家鄉的歌舞!」

    只見一名同樣身著朝鮮衣裙的女子手持一架外形既似古琴,又像古箏的樂器走了上來。那女子左手用五個手指的指肚按弦,右手用拇指和中指夾持一個竹製撥片彈撥琴弦。

    琴聲雖然簡單,但是別有一番動人心弦之處,隱隱還帶著幾分蒼涼之感。

    那群舞女伴隨著琴聲慢慢揮動手臂,翩然起舞,組成各種不同的隊形和圖案。

    金氏一雙妙目卻是不停的在莫府這些姑娘們中間移動。

    突然她的雙眸就定在了莫冰冰的身上。

    她立即細細一看,這位姑娘身著銀紅色的錦緞衣裳,纖腰楚楚,顯得格外動人。雖然容貌不及另外一位莫姑娘,可是怎麼看,都是特意打扮了一番,這才過來的。

    金氏眼珠一轉,介紹道:「這乃是我家鄉的一種樂器玄琴,必然是比不上中原的古箏音色優美。可是好歹也有三分獨特風情,所以才來獻醜,讓各位品評一番。」

    她邊說邊往前說,卻是有意無意的恰好撞了那正在飲茶的莫冰冰一下!

    這下子力道可不輕,正好讓莫冰冰手中的茶都翻在了她的身上!

    於是乎,那件製作精美的銀紅色衣裙頓時被浸濕,並且沾滿了茶漬!

    莫冰冰驚得立即起身,可是很顯然,她的衣裙是徹底毀了!

    「啊!這可如何是好!」莫冰冰語氣不善的叫了一聲。

    柳氏見狀,立即斥責:「大驚小怪!成什麼體統?不過是一件衣服罷了!還不趕緊去換下!」

    金氏緊張的說道:「都是我的不是!都是我的不是!還請姑娘別生氣。順姬!」

    立即有一命婢女走了出來,低頭說道:「請您吩咐。」

    「快帶著這位姑娘去換一件新衣裳,就拿我那件昨兒新作的金銀閣的蜀錦衣裙!」金氏看了那叫順姬的婢女一眼,吩咐道。

    莫冰冰本來心中十分不高興,可是一聽說對方要賠一件金銀閣的衣裳給她,她頓時又覺得不那麼討厭了。

    於是,她就歡歡喜喜的跟著那順姬去了。

    柳氏見莫冰冰那副德行,除了心底大罵上不得檯面之外,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太子妃對於莫冰冰一向是沒有什麼好感,也懶得多看一眼。

    那歌舞繼續。

    隨後又有一名身材稍微豐滿的女子走上前來,高歌一曲。

    可是那話語卻是在場的眾人都聽不懂的,顯然是朝鮮地方的方言。

    雖然如此,可是那女子的聲音婉轉,音域又極高,清亮的幾乎能夠繞樑三日。

    金氏繼續和柳氏攀談:「聽說京城裡最著名的慶祥班的青衣,叫萬斕漪的,嗓子最是好的,卻不知道比我這侍女仙姬如何呢?真是遺憾,聽說他在貴丞相府裡唱了最後一場堂會之後就不知所終了。讓我想要比較,都無從見識了。」

    金氏的一席話真是成功的又讓柳氏黑了臉。

    她心中大罵馮姨娘做的蠢事,自以為高明,其實卻是漏洞百出!

    為了陷害白姨娘,居然把唱堂會的弄到府裡,結果搞得流言四起,人人都說丞相府門風不嚴謹!

    這個該死的金氏分明是故意提起這茬子,故意給她和太子妃添堵!

    柳氏板著臉說道:「這樣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側妃恐怕剛來中原,有所不知,我們這樣的人家是不會和那些戲子過多接觸的!我們最是講究規矩門第的,和側妃那裡只怕是大大的不同吧?」

    莫嬌嬌聽了母親的話,忍不住咯咯笑道:「就是,什麼也不懂就不要貽笑大方,胡言亂語了!也不怕別人嘲笑!」

    太子妃但笑不語,卻是眼神中充滿了鄙視。似乎金氏真的就是那從蠻荒之地過來的野蠻人!

    金氏卻是淡定自若,她的笑容不改:「是嗎?那可能真的是我不懂規矩了!還請你們見諒吧!」

    莫卿卿左看右看,總覺得金氏的笑容中藏著古怪。

    此時,那個叫順姬的婢女突然走了回來,說道:「啟稟太子妃,方纔那位姑娘,說是讓三姑娘過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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