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旁邊那口井了沒有,便是現在我將你丟進去,也沒人敢攔本公公,回頭本公公就說是你自己失足落下去的,誰還能奈何我?這裡可是宮裡最偏遠僻靜的好地兒,你也就別指望有人能來救你。瞙苤璨曉」
「你就不怕皇上和我父親追究起來嗎?」
「不過就是個侯府庶出的女兒,又犯了大罪過,定遠侯這樣帶著你入宮,八成兒就沒指望過帶著你全身而退的回去,用你一條命去了定完侯府的污點,皇上也不用為難怎麼處置你了,指不准皇上一高興就讓定過多侯府遷回京城,讓定遠侯恢復昔日榮耀了。你死了,對皇上,對諸位皇親主子,對定遠侯都是好事兒,本公公若今日真了結了你的命,還是為立了件功德。」
這劉公公雖然話說的不好聽,但夏鏡花卻也聽出了幾分道理,有醍醐灌頂之感。她只想著請罪,卻沒防到這一門的心思,皇帝顧忌皇親與老臣雙方和利益而不便直接下令處置她,但若是她自己真莫名其妙地死了,那就怪不得其他人了。她一死,其實真的是對所有方面都好。
難道,這真是皇帝要將她留在宮中,去司職清掃列宗祠的用意?不過就是要將她交給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要她自生自滅,或許來個小意外,一命嗚呼,大家就皆大歡喜。
那麼,早在開始,聽到皇帝有這個判定後又有誰已經看透了這些?夏遠威?太子?獨孤錦衣?還是所有人其實一早就看穿了皇帝的心思。只不過所有人都只是任人將她帶走,其實便是知道她要將面對什麼樣的凶險。
夏鏡花兩側胳膊被人壓著,強行要她跪在地上,她額頭上的亂髮在滴水,微微垂著頭,抬起目光看越來越近的劉公公,眼中閃過寒光,冷冷一笑,道:「劉公公,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放下你手裡的鞭子,把我客客氣氣地送到列宗祠,我可以饒了你。」
「口氣倒是不小,現在你就是我砧板上的肉,還敢這樣大言不慚。」劉公公面色陰狠地瞪看夏鏡花一眼,一揚手就朝夏鏡花抽過來。
就在這時,夏鏡花忽然一個貼地退後,側身一拉一撞,不僅將自己被壓制的胳膊退了出來,再順手扯住那兩個宮人朝中間一撞,讓劉公公揮來的鞭子抽到了其中一人身上,發出一聲慘叫。
隨後,夏鏡花快速側身,伸手一繞一扯間,將劉公公手裡的靴子繞上了手腕,再迅速的跑過幾步,在他脖子上一繞一拉,她人已經在了劉公公背後,劉公公手裡的鞭子就繞上了他自己的脖子,勒得他眼睛睜大,脖子上仰。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劉公公幾乎都沒有看清面前原本被自己打壓著,被自己手下的人壓跪在那裡的人是怎麼突然到自己身後的。而對面那兩個隨劉公公同來的宮人,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也都瞪大了眼睛,如見了鬼一般。
「現在,誰是誰砧板上的肉?」夏鏡花慢聲發問,語氣冰冷。
「你……你大膽,你可知道我是太子的人……」劉公公的脖子不敢動,被夏鏡花挾持著,卻還用尖細著嗓音,顫抖著聲音威脅夏鏡花。
「知道,我自然知道你是太子的人,方纔你不是還說只因我得罪了太子,才要懲治我嗎?我都聽著呢,聽得一清二楚。」
「你若敢動我……太……太子殿下定將你殺了。」
「那你就等安心著你家太子來為你報仇血恨吧。」夏鏡花說著,冷冷一笑,扯動手裡的鞭子就將那劉公公硬生生拖到了那口水井邊。
「方纔你說,便是我被你丟進井裡,也沒人能聽見來救你。現在,我就來驗證一下。」
「你……你敢……。你不知道你惹上了多大的麻煩,太子會要你好看的。」劉公公的表情破碎,睜大了眼睛掙扎著要逃跑,但卻被夏鏡花扣的死死的,根本掙脫不開。
劉公公的身子一點點被拖到井口上放,他滿眼驚恐,沖立在那邊嚇呆了的兩個宮人發出最後的喝吼,道:「你們死了嗎……還不叫人來幫忙,來救我……」
「誰敢?」夏鏡花冷言吐出兩字,目光冷冷一掃,那兩個宮人就如腳下釘了釘子,不敢上前來幫忙。
「叫人……叫人來……」劉公公大叫。
一個宮人聽到這聲兒,趕緊就要朝院門口跑,夏鏡花伸腳一踢,將早先他們擺好的桌上,一把小刀踢飛出去,正釘到了關著的院門上發出砰的一聲。嚇得那個離院門還有幾米遠的宮人立刻腿一軟跌坐到了地上。
「你若敢再向前一步,下一把刀扎的可就不是門板了。」
那宮人再不敢言語,顫顫魏魏地自地上摸索著後退,腿抖的連站都站不起來。
「你不敢殺我,你若害了我,你也會沒命的……」劉公公最後的掙扎著,說出最後心裡的僥倖,驚恐地看著夏鏡花。
「你不應該得罪我。」夏鏡花自高而下地掃視那劉公公,然後手腕輕輕鬆開,被夏鏡花架在水井口上的人就帶著驚叫之聲墜了下去,那慘叫聲伴著一聲落水聲自井下傳來,撲騰著在水井裡折騰。
夏鏡花聽著水井裡的撲騰聲,轉過身,沖院子裡的兩個宮人走過去,那兩個宮人便害怕著後退。
「我們只是當職,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怕什麼,難不成你們還真為以我會這裡要了你們的性命不成?」夏鏡花微微一笑,璀璨如星光乍現,目光掃過水井的位置,聽到下面撲騰水聲小了些,知道那劉公公是受了罪,真的快要沒到水裡了,便道:「你們還愣在這兒幹嘛,還不去把你們的劉公公打撈上來,要是慢了,劉公公沒命了,那可就是你們害的,只怕是做鬼也不放過你們兩。」
聽夏鏡花有此一說,那兩個宮人先是一愣,然後麻利地跑到水井邊,放下繫著桶的繩子,叫著讓劉公公趕緊抓住。16606097
好一陣兒的折騰之後,兩個公人終於合力將劉公公從井里拉了上來,然後軟著腿爬到地上,吐著水,大口地喘著氣。
夏鏡花轉過身,看著地上的人,微蹲下身子,微笑道:「你說的不錯,我的確不會殺你,但不是不敢,而是要為你這麼個仗著主人的勢在外假威的狗而惹上宮裡的麻煩,不值得,蠢貨
!」
「你……你……」劉公公瞪著面前的人,眼睛都要噴出火來,剛要說狠話,但是才張了嘴,看到夏鏡花眼神裡的寒光,立刻不敢再說下去。
「我留你一條命,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奉還。就算他是太子,也一樣!」
劉公公和那兩個宮人都一直在抖著身子,不敢再直視夏鏡花,夏鏡花就慢慢站起身來,彈了彈身上的衣袖,抬頭望了望天色,道:「劉公公,時辰也不早了,多謝公公特意帶我來此教我宮中禮儀,現下公公教也教過了,不過我估計劉公公你是沒力氣送我了,還要勞煩公公指個人送我去該去的地方。」
半盞茶的功夫後,天色已經漸漸灑了黑,一身濕水的劉公公被一個宮人半架半扶著離開了宮奴院,另一個宮人則小心地領著夏鏡花朝皇宮的列宗祠去。
從宮奴院出來,夏鏡花遠遠看到前面的廊下立了個月白身影,似笑非笑地遠看著她,她挑眉一笑表示自己安好,並不多停留。
一路上,沒人敢開口說話,夏鏡花也就邊走邊看,直到一處建在一片林木木包圍的高台殿宇前。
因為獨孤宏政是大晉的開國皇帝,這裡的列宗祠其實說白了,只有一個空殿閣,裡面根本供奉什麼皇家列祖列宗,只有一尊拈花彌勒高立在大殿中央,前台有空著的列位桌案,旁邊有四列長明燈,共計八十一盞,向征生生不熄。
有在這裡守著的守祠宮人迎了出來,是個上了些年紀的老宮女,面上生了皺紋,五官普通,著一身的灰色宮裝,見到送夏鏡花來的宮人,便客氣地行禮,顯然這宮人在宮裡的地位不高。
「這是定遠侯府的五小姐,皇上罰她在此司職清掃。」送夏鏡花來的宮人介紹。
「這是列宗祠的守祠宮女青儀。」
「奴婢見過五小姐。」那個叫青儀的老宮女倒是十分的客氣,立刻向夏鏡花行了禮。
別人對自己客氣,夏鏡花也不含糊,伸手扶了扶那老宮女的手腕示意她起身,道:「快免禮吧,我是受罰來此,多有不懂之處,還望姑姑以後多多照應。」
「五小姐真是客氣了。」青儀微笑,相比大多的後宮中的人,眼神有著一種普通中年婦人的溫和不爭,這讓夏鏡花對她的第一印象還是頗為不錯的。
那劉公公手下的宮人將夏鏡花送來了列宗祠,便如送走了一位瘟神,麻利地向那地一行禮,就匆匆跑著離開了——
華麗的分割線——
東宮
又是一輪新月,高懸於天際,映照著富麗的大晉皇宮,在皇宮的東側,有一處佈局比其他宮殿都要精細,燈火都要通明的宮殿,東宮。
寬大而又明亮的東宮正殿中,雙人合抱粗的燭台高立著,上雕梨枝花樣,每隻燭台之上立八隻手腕粗細的蠟燭,宮殿之中這樣的燭台立了十來只,喜好奢華,又猶愛金銀器物的太子將這個殿宇裝飾的如一處夢中的存在,殿內金碧輝煌,有時候從不同的角度看過去,竟覺得這多金銀裝飾多的耀眼到讓人不能直視。
明黃的紗帳被束在宮殿內的柱下,被偶爾吹進來的夜風拂動,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分列立在兩側。太子獨孤璋坐於那張可供三人共坐的銀塑雕花椅上,雙腿分開,一隻手扶在膝頭,雙目憤怒地盯著面前地上跪著一身濕透的人。
「沒用的東西,那麼個軟的像泥的女人交到你們手裡,都沒能懲治了,我留你還有什麼用。」獨孤承一抬腿,狠狠一踹,跪在面前的劉公公就被踹到了旁邊地上,卻也不敢爬起來,甚至連哼都不敢多哼一聲。
「太子殿下息怒,息怒呀,奴才也是沒料到,她會不顧殿下,就那樣對奴才下狠手,若不是奴才命大,奴才就淹死在那井裡了呀。」劉公公開始了哭訴,企圖以自己的可憐讓太子心軟。然後將夏鏡花要他帶給太子的話,全原話講了一遍。
「她真這麼說?」獨孤承也被激怒了。
「真的,那丫頭真是吃了豹子膽了,奴才是沒能耐,要是行的話,奴才真想當場與她拼了性命,也要為太子殿下維護聲譽。」
「好一個硬骨頭的,即是她不怕本太子,那本太子就要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獨孤承說著,一甩袖站起身,便道:「來人,取我的劍來……」
「太子要取劍,是要去哪?」一個沉緩的女聲自殿門外響起,所有欲要隨著獨孤承的怒氣而要起身的人都愣了一下,包括太子自己,然後都趕緊朝著殿門口的方向或跪或躬身地齊齊行禮。
到了這看丟。「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后娘娘駕到。「隨著沉緩輕慢的聲音傳來,一個身著烏青宮裝的婦人在一眾宮女和兩個貼身嬤嬤的擁簇下進了門。
一個梳著高髻的婦人,年紀摸約有四十多,頭上戴著精緻的瑪瑙髮飾,紮著碎金的宮簪,髮絲一縷不亂,耳間垂著與髮飾同套的瑪瑙,身著沉長而繁瑣的三重式宮裝,上繡鳳凰飛天之圖,衣襟和袖口處是以金雛絲線滾織而成的鳳凰邊紋,寬大的袖口在腰間對攏著,端裝而得體,緩步行步,氣質威嚴而裝重,
趙皇后走到殿內,在中央上席的一處椅上,扶著旁邊嬤嬤的手坐下,慢聲開口,道:「大晚上的,這東宮的火氣卻比正午的日頭都要烈,一個個的想要幹什麼呀。」
「回母后的話,沒……沒要幹什麼。」獨孤承向來懼怕趙皇后,此時如被抓了小辮,方才對著下面的人的憤怒和威嚴此時沒了,對趙皇后只有唯唯諾諾。
「沒有?沒有你讓人取劍做什麼?」趙皇后伸手,接過嬤嬤送上的茶水慢聲發問。
太子不敢直接講原由,便將目光向旁邊跪伏在地上的劉公公,打了個眼色。
那劉公公立刻會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大叫起冤委,便添油加醋是將夏鏡花瞧不起她家太子的事兒說了,只是自己有意尋事動私刑的事兒,卻改成了夏鏡花先出言不遜,所在他才為了維護他家太子而想要教訓她,結果反被她丟進宮奴院的井裡,自己九死一生才能活著回來的驚險故事。
「母后,這個侯府的五小姐,可真是沒將本太子放在眼裡,太囂張了,若不給她些教訓,本太子的威嚴何在。」獨孤承也自己替自己幫起了腔。
「那你想怎麼樣?」趙皇后掃看了一眼太子,接著慢聲道:「你現在難不成要沖去列宗祠一劍將那人殺了?」
「不過就是個侯府的庶出女兒,那定遠侯也不將她放在心上,死了便是死了,再說,若是我殺她還是替父皇解決了一件觀斷定的題……」
「愚蠢
!」沒等太子洋洋得意地說完,趙皇后手裡的茶盞被重重放回了桌上,兩個字,立刻讓太子彎下腰身去,閉了嘴再不敢說話。
「你以為,你這是聰明嗎?本宮看你就是自作聰明,你以為你父皇是真不知道要怎麼處置這種讓皇家顏面掃地的人嗎?」
「父皇……父皇不是說……暫時……」
「暫時讓她在宮中列宗祠司職清掃三日,這不過就是在鋪路,你卻連這都看不清,只知道義氣用事,還想去殺了定遠侯府的人,你可真是愚蠢至極。」
「兒臣……兒臣不懂……」獨孤承不明白,只能撐著勇氣請趙皇后更詳細的解釋。
「你以為這個庶出的女兒不算什麼,可那也是定遠侯府的人,是定遠侯的臉面,你父皇要殺她,殺的就是定遠侯的臉,也是朝中一幫老大臣的臉。同樣的,你父皇給她面子,給她好,那便是念舊情,給了定遠侯的臉,給了朝中老派大臣的。皇上沒當場治罪,那便是留了情面,今日在聖安金殿的人也傳了消息過來,說皇上還讓為他診脈的太醫為夏遠威診治,又提了一句昔日之事,這意思便已經暗示了出來,皇上是個念舊情的人,估計要從寬處治,緩上這三日,就是要讓下面那些大臣皇親都緩氣,把頭上的火氣滅了,接受這個事兒。」
「父皇也太過念舊了,那一幫老骨頭,都老了,還佔著官位……」
「住嘴。」趙皇后打斷了太子的抱怨,道:「太子,你記住,大晉朝三十年前,可就是這幫你嘴裡的老骨頭撐起來的,那些武將,文臣,都是在你父皇征戰之時一位位匯於你父親麾下的,若是沒有他們,也就沒有今日的大晉朝,更沒有你這個太子。」
「兒臣失言了,母后恕罪。」獨孤承趕緊伏首請罪。
看著地上對自己恭敬而有些害怕的太子,趙皇后微微閉目呼出一口氣,將心胸中的情緒平息,道:「現在朝中,老臣一派以夏遠威為首,雖說夏氏一門除了夏遠威,現在朝中沒什麼別人,可還有個蔣氏一門,那蔣家的女兒是夏遠威的夫人,蔣老丞相過世後,夏遠威便統領了蔣家一眾,蔣家的幾個兒子,雖說在朝中官職都不算太高,可都是要職,你瞧著現在就是夏遠威一個老侯爺,他背後的勢力可是大晉國的老根基。你就想著要出一時的心頭之氣,卻不知道想想,你若真動了那夏遠威的女兒,便是與夏府結下了仇,在朝中替自己立了個敵,給你的敵人找了個幫手。17g0h。
眼下這朝中,除了那幫老臣,丞相付東書,大將軍李青,這些後起之秀,都是你幾個在朝中的舅舅要防著的。你父皇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上個月的那場病,太醫都受了大驚嚇,你是太子,將來的國君,你若還如此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衝動,不懂得考慮全局,便是有你的舅舅們在朝堂中幫你,將來可要怎麼辦?」
「兒臣謹遵母后教導,以後定然改進。」
趙皇后漸漸軟下聲音,有些歎息一般起身,親手扶了獨孤承起身,道:「若是你外公還在,他定能教你許多,他歷經兩朝,從前魏朝的丞相,做到大晉朝的輔國公,我身為她的女兒,一手經他扶上大晉國的開國皇后之位……」
趙皇后的感歎,在一半中止,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太順心的事,便不再繼續下去,重新扶著旁邊嬤嬤的手坐回椅上。
「再過不了幾日就是中秋宴了,你立妃之事,考慮的怎麼樣了?」
「兒臣……兒臣全憑母后做主。」獨孤承心裡不願意,但卻還是很順應地把權力交給了趙皇后。
「現在不是全天下都知道你與那定遠侯府的三小姐交好嗎,那就娶了,也好拉攏定遠侯。」
「多謝母后。」想到夏妍,獨孤承心裡立刻一喜,但是卻沒想到趙皇這話只說了一半,接下來還有另外一半。
「但是只立她為側妃,正妃之位給大將軍李青的妹妹李月華,畢竟現在執掌大晉軍事大權的還是李青較為年輕一派,比那幫老臣更重要些。還有你早先向本宮提過的,西北嶽家的岳紅衣,本宮已經讓人查過了,沒什麼家世,就北郡主的侄女兒,家中經商,不過若你真喜歡,那便也納上,立個側妃便是。」
獨孤承驚訝而意外,起初是歡喜參半地看著面前的婦人,然後心一點點涼下去。當日滄州一品天香樓上,情濃我濃,他與夏妍共看一場七夕煙花,曾親口答應夏妍,將來會立她為妃。而如今到了趙皇后面前,他卻連一句爭辨的話都說不出來,到底正妃之位是沒能留給自己心裡想立的人,而他到底還是要屈服於他母后的威嚴之下,從小到大,從始至終,他的母后決定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