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看一眼這所侯府,夏鏡花慢慢朝半開著的後門退去,這個地方,是她來到這個空間後的第一處安居之地。琡卓璩曉在這裡,她陷些喪命,她撐了過來,那麼多人厭惡她,但也有人在幫助照顧她。她以為那些對她她的人,就是自己所要顧全的,要照顧的,是在這個地方唯一值得欣慰的,但是就在方纔,她才知道,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泡影,不過都是別人精心的算計而已。
這裡,只有無情,冰冷。現在,有一條路鋪到了自己腳下,她只要邁出這道門檻,她就自由了,以後她就是她自己,與這個夏氏侯府,與夏鏡花,夏水月再無半點干係。
最重要的是,她能得到自由!
何去何從,只在她此時的一念之間。
「鐺。」夏鏡花丟掉手裡的大刀,轉過身,在半府大火的紅光映照下轉身離開,出了定遠侯府的後門。
從定遠侯府的後門跑出來,夏鏡花沿巷子直朝街上跑去,跑過一條街,她就到了早先在那裡寄放馬車的客棧。
給了客棧的小二一些散錢,夏鏡花坐上自己的馬車,車內放著準備好的乾糧和衣物,有三人份兒的,那些是原本她替自己和夏水月還有于氏準備的。
她的計劃,本是今夜約見二管家,然後燃起自己的院子,引來下人將二管家困在府中,自己乘亂之際帶夏水月和于氏出府。
但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輛準備好的馬車,最後只是自己獨自使用。
再見,那些我曾經以為是親人的人。
再見,那些傷害過我的人。
再見,那些欺騙過我的人。
再見,那個任人欺負的夏鏡花!
自此以後,天高海闊,雲騰風嘯,大好山河盡在她腳下,大好世間任她遊戲,再無顧忌。
扯動馬韁,馬兒發出一聲低嘶,前蹄微微揚起,踏在滄州城的街道石板上。夏鏡花揚鞭一抽,馬兒又是一聲低嘶,然後邁開四肢,沿著街道朝城門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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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三更天了,街上空無一人,只有馬車的輪子,和馬蹄聲從街道上跑過發出的聲音,風在夏鏡花耳邊拂過,微涼,有響聲。
夏鏡花抑止不住的有些興奮起來,她看著越來越近的城門,想著外面的天高海闊,自由的生活就在等她。以後,她可以去漠北賞雪,去江南賞花,能去想去的任何地方,能做任何想做的事。江河悠遠,大地遼闊,哪裡都可以是她的家。
夏鏡花沉浸於自己的期望之中,城門越來越近了,但是就在她要駕馬上前去時,她看到前面有一匹馬正自前面的街巷中急馳而來。夏鏡花本能意識地趕緊勒緊馬韁,將馬車停靠到了旁邊的陰暗巷側,避開來人的道路。
空曠的滄州城街上,馬踏青石發出錚錚脆響,偶爾還有一兩點火星濺起,馬背上,一身紫色華麗錦袍的男子,五官英俊,星目劍眉,深擰著眉頭盯著前方遠處火光沖天的定遠侯府方向,烏黑的發在身後被急馳的風拂起,頭頂紫玉冠上的珠纓隨馬匹的跑動而輕輕作顫。
是夏青城,夏鏡花一眼認出。
幾乎只是一剎那的掠過,夏青城馳馬自夏鏡花面前的街道中央馳過,風馳電掣,如流星一般消失在了通往定遠侯府的巷道中。
夏青城並不知道府裡發生了什麼事,他現在回去,面對的就是那些精壯的馬匪,他會有危險嗎?
「不不不,這不關你的事了,現在是你離開的最好時機,今夜之後,只要你消失,所有人都會以為自己死於大火,一切神不知鬼不覺,漂亮乾淨。」夏鏡花搖著頭,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再想這些。
「別人不都說夏青城有一身好功夫嗎,他肯定不會有事的。」夏鏡花這樣念叨著,安慰自己寬心,伸手重新接起馬韁,跳上馬車扯動馬車上了主街朝城門的方向去。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你根本不是真的夏鏡花,你是蘇北月,他們與你沒有關係。」夏鏡花連打著馬兒,邊繼續對自己念叨。
馬兒重新開始朝前馳跑,夏鏡花的馬車重新踏上了離開滄州城的路,城門越來越近,就在眼前,城門之外,依稀可以看到平原沃野,有涼風習習自城門洞下吹來。
「吁……」但是,就在夏鏡花的馬車,在最後穿過城門時,她使出了極大的力氣,將前跑的馬兒勒住了韁繩。
馬蹄高揚,馬兒發出廝鳴,馬兒後背的綜毛自夜風中拂過,劃過一些漂亮的弧度。
「只是回去看一眼,就看一眼,只有兩三條街的距離,很快的,看一眼夏青城就馬上回來。」夏鏡花有些怒己不爭地說了一句,用力地扯動馬韁,調轉馬頭,然後馬車就沿來時的路,再一路回馳而去。
馬踏流星,飛馳過滄州城的街巷,從城門到定遠侯府,不過是兩三條街的距離,但是,夏鏡花不知道,這次的回身,她將失去什麼,兩三條街的距離,在她的生命中,將佔據怎樣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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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的打馬回到定遠侯府,夏鏡花將馬車停到後院門口,然後利落地翻身下車,想到此時府裡儘是黑衣蒙面的馬匪,她也自車內取出夜行黑衣套上,戴上黑斗笠,她跑回後院小門。
地上的壯漢依舊昏迷著,旁邊的地主那柄白色的大刀依舊在地上,她也不由多想,順手撿了起來,認了認方向朝著前面跑去。
大半的定遠追遠侯府已經燃起,馬匪們扯著馬在定遠侯府裡肆意橫行,平時那些精心照料修剪的花兒樹兒,此時全部被摧殘折斷,那些曾經打理的極為漂亮的白色刺玫瑰,有許多上面都染上了血漬,一滴一滴落在樹下的石板路上。
血跡在府院的燈籠上留下,一個個夏字被染紅。
「求求你們,不要殺我,我把錢都給你……」有女子的哭泣乞求的聲音,前面的地上,一個滿面狼藉的年輕丫環,手裡捧著用帕子精心包好的碎銀子雙手奉上,只希望能倖免於難。
「啪。」丫環手裡的銀子手一個馬匪一腿踢落。
揚手,那馬匪就朝那個丫環揮刀而下。
「呃……」有人發出了臨死時的一點聲音,痛苦,驚訝,慢慢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他見到有閃著寒光的利刃帶著血自胸口伸出,刃尖之上有鮮紅的血在一點點緩慢滑落,落到身前地上的丫頭身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那個高舉起刀刃的馬匪,慢慢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然後他也永遠也沒有機會閉上眼睛了,永遠都不會再相信什麼了。胸前的白刃被人身身後抽出,馬匪就那麼維護著舉刀欲砍的姿勢,轟然倒下。
「啊……」前面地上的丫環驚叫一聲,爬著躲開了倒下來的馬匪屍體,抬頭朝面前看去,就見到了一人通身著黑,頭戴黑色斗笠的微型,手中執一把正在滴血的大刀,刀鋒閃著寒光。
「不想死就快找個地方藏起來。」夏鏡花沉聲提醒。
聽到提醒,那丫頭才如驚覺一般,胡亂地從地上爬起來,朝旁邊的樹叢後面跑去。
「夏鏡花……夏鏡花……」有人在喚自己。
夏鏡花猛然回頭,朝著聲音的傳來處望去,就看到手擔一柄長劍的夏青城,自從迴廊對面經過。
「那裡有一個,殺了。」有馬匪招呼著就朝夏青城追上靠近。
夏鏡花握緊了手裡的刀,但是在她還沒來得及為夏青城擔心時,她看到那個一身紫色錦袍,頭髮戴紫玉南海珍珠纓冠的英俊男子,側轉手腕,頭也不回一下,手起劍落,已經將一個從後面圍上來的馬匪的脖子劃斷,血管突斷,血脈噴漲而出,一條長長的血線落在了迴廊的柱子上,也落在了夏青城的衣衫上,他卻看都不看一眼,依舊大步的向前跑去。
「夏鏡花,夏鏡花……」夏青城自前面迴廊的轉折處跑過,邊大叫著夏鏡花的名字,邊朝前方的大火之地跑去,那是夏鏡花原本居住的院子。
「拿下那一個。」馬匪因為夏青城的了現而有了目標,放棄了府裡的那些小人物下人,朝他圍攻而去。
月夜三更時分,烏雲漸漸在天際聚集,月亮被烏去包圍,將天際的最後明亮之光收起,夜風呼嘯了起來,定遠侯府裡的樹木隨著風開始嘩嘩作響,殘枝斷葉紛紛自枝梢枝頭落下。
而地上的那些本就在早先打鬥中被帶落的殘葉,也隨著越來越大的風而被捲起,在空中翻飛。
火借風勢,更大了,定遠侯府的整個北院和西院也都點燒了起來,以兩院中間的一處花池為中心,四下火光通天,映照出府院內的滿地血漬和殘肢屍體,讓夏鏡花不禁一陣喉頭作嘔。
銀鋒閃動,劍氣迴盪,夏青城執一把長劍,自那些向他圍攏而來的馬匪一一劃過,刀劍交鋒,發出鳴丁脆響,帶過火花。
三兩個馬匪在夏青城的劍下迅速倒地,收劍之際又是一道血色長虹劃過。
一個躲在樹後的下人爬了出來,看到夏青城,如見救星,道:「四少爺,四少爺救我。」
「五小姐呢,五小姐人呢。」夏青城一把提起那下人的衣襟發問。
「五小姐的院子先走了水,燃了好大的火……」那下人兢兢顫顫地說著,看面前的夏青城目露凶光,也害怕了起來。15e8v。
沒等那下人說完話,夏青城的手一鬆,推開那下人,轉身就欲要朝夏鏡花的院子去。
「夏鏡花……」夏青城大叫著夏鏡花的名字,一腳揣開了夏鏡花那扇已經著火的院門,然後呆立在那裡。
院內火光滔天,除了熊熊烈火再無其他,所有的東西都在燃燒,連那兩棵歪脖子樹都被燒得只餘下主幹。
「就是他,殺了我們好些兄弟。」又有四五個馬匪趕來,朝夏青城身後圍去。
「呆在那裡幹嘛,快走呀,傻了呀。」夏鏡花著急,暗自在心裡沖夏青城責罵。
但是,眼看四五個馬匪已經圍至他身後了,夏青城卻也不急於回身應付,只盯著院內的大火,兀自出著神,一動不動地看著那騰騰火勢。許久後,才慢慢轉身看向圍在面前的幾個馬匪,沒有了平日的陽光爽朗的風流之意,眸子裡只有憤怒和陰冷,映著四周的赤紅火光,竟像是來自於地域的殺人修羅。
「是你們在府裡放的火?」夏青城開口,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冰冷如一要寒冷的冰針,扎入聽見者的耳朵裡。
「你們竟敢燒了她的地方,你們殺了她。」夏青城此時的聲音,是夏鏡花從來沒有聽過的,冰冷,堅硬,週身散發著的肅殺和憤怒,如同來自最深的黑暗陰冷之處的暗流,任是四周火光沖天,卻生生讓人背後發寒。
「這人身手雖好,但看他手勁兒虛浮,內力匱乏,定然難敵我們兄弟聯手,一起上,殺了他。」有馬匪吆喝下令,但面對面前這樣一個氣勢的人,卻沒有一人敢先動手上前,連吆喝說話的人,都左右看了看,不自覺地退後了半步。
「既然你們放了這把火,那麼你們也就一起把命留下來吧。」夏青城森冷地陰沉開口,緩緩側手抬腕,那柄已經染滿鮮血的劍,就自地上輕輕劃過一道痕跡,留下在串血印,然後抬指向面前的那些馬匪。
面前的人,雙目裡皆是騰騰殺氣,迎面帶著威懾壓迫之力,任是那些蒙面的馬匪,手中皆執白刃,平日凶悍,但此時卻都不自覺地齊齊後退著,害怕起來。
「兄弟們,這人是殺紅了眼,今日看來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了,我們不要怕,一起上,殺了他。」馬匪中有人橫了心,揚刀大叫一聲,其他馬匪也明白了這個道理,知道今日是不是夏青城死,就是他們亡,所性眾性人要拼一死戰了。
又是陣陣寒光相博,在烈火赤焰下尤為刺目。夏青城一人一劍,穿行與眾馬匪之間,時不時有慘叫傳來,有人倒下。
夏鏡花躲在一處假山旁邊的花樹的陰影後面看著,拳頭緊握,五指深深掐進自己的掌心。
顯然,夏青城是以為那些火是馬匪們放的,而他也以為自己已經死在那院子裡的大火裡了,現在他在以為自己殺了這些馬匪,就是為自己報仇了。
她的計劃,全部在預料之中,現在只要她再悄無聲息地離開,從後門出去,駕上馬車揚鞭而去,在天亮前她就能離開滄州城。以後,天底下再沒有人會知道她,她淨身自由。
「叮……叮……」前面,夏青城結束了廝殺,一劍劃過,兩名馬匪雙目圓瞪著靜立在原地,手中的兵器掉落,然後是兩個屍體向前撲倒於地。
不愧是功夫高手,夏青城被人傳誦在外的名聲,倒也不是虛來的。夏鏡花這樣在心中想著,朝那夏青城立著的地方看去,見到他四周倒著早已一動不動的屍體,他一手執劍支地,一手輕扶著自己的肩膀。
搖晃了幾下,夏青城曲膝跪地,一手支劍於前在地上,才讓自己不至於也如那些馬匪的屍體一樣倒在地上。
他受傷了?到底是冷兵器戰爭,一人難敵五手,夏鏡花的心有點提起來,躲在假山石邊的樹後看著,見他還是半跪立在原地。
烈焰紅火,紫袍玉寇的夏青城長身執劍半跪立於花池水畔,微抬著頭,染了血漬的臉上,悲慼與憤怒同在,唇角微微顫抖,手中握著的劍就更緊了幾分。
午夜的風越發的大了,捲起夏青城的一頭黑髮,在臉頰和肩頭不停翻騰,旁邊那所已經燃燒到最大火勢的院落,房樑柱正在坍塌,發出響聲,呼嘯的夜風,與烈火焚燒的辟里啪啦聲,相應相襯,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將一些殘火碎片飛濺到他身上的可能,他卻只是兀自盯著那焚燒的院子久久不動。
「嗒嗒……」有馬蹄聲在朝這邊逼近,夏鏡花尋看看過去,見到火光四起的院落另一方,有一隊黑衣人馬正在靠近。
十幾個執白刃的強壯大漢,坐於高馬之上,一路踏花毀樹地馳來。
就是這個時候了,再不走,她就再沒有機會了。夏鏡花心裡明白這個道理,府院的後門就在她身後的不遠處,只要她轉身,跑出幾步就能離開,可是她卻怎麼也挪卻不了腳。
後這半府以。馬隊越來真近,直朝夏青城而去,夏青城卻還是一動不動地半跪著,撐劍立在那裡,絲毫沒有準備抵禦的動作。
夏鏡花看著馬背上面的人在舉起兵刃,朝立在那裡的夏青城揚腕要揮砍下去,刀鋒高舉之際,有寒光閃過,那光落入夏鏡花的眼中,勾起了夏鏡花內心無邊的恐懼害怕。
如果,如果她就這樣看著夏青城死去,將來她會不會後悔自責?
幾乎是不經夏鏡花多餘的思考,她的行動已經給出了答案,她閃身自樹後躍出,高高跳起揚臂揮刃劃過一道森白寒光。
空氣似乎有片刻的凝固,世界有一刻鐘的安靜,夏鏡花手中的刀刃劃過,帶起一道血虹,一隻還握著兵刃的手臂就從空中劃過一個弧度高高飛起。緊接隨後,夏鏡花形不退,反藉著前撲之勢繼續向前,側身探臂,刀勢方向不變,繼續向前揮斬出去,就將旁邊一個領先於其他人的馬匪跨坐在馬背上的腿,狠狠砍中。
側身,收刀,落到地上後退幾步站穩,夏鏡花側身微伸著胳膊,手中執刀,擋在了夏青城與那些原本要朝夏青城攻擊而來的馬人面前。
所有人都在那一刻摒住了呼吸,看著這個似乎是突然從天而降的黑衣黑斗笠的人,一切似乎都是靜止的,唯有她側提著的刀刃上有血漬在一點點滴落到地上。
有一條還握著刀的手臂自空中墮落,掉到夏青城的腳下,輕輕彈動了幾下,手指還在動,手中的刀掉落到一旁,發出一些響聲。16022345
高坐在馬背上的人呆愣了一秒,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才發現那裡已經只是有一個整齊的切口,他的手和刀,早已不在。另一邊,騎於馬背上的人也低頭看去,就見到自己跨於馬鐙上的半條腿隨著一聲馬鐙斷開落地的聲音,他的半條大腿齊下掉落到地。
有血瞬間自斷臂噴出來,落到旁邊燃燒的火焰裡發出刺啦的聲音,騰起一點紅色的煙霧,然後立刻消散。
「啊……」兩聲殺豬般的慘叫劃破夜空,馬背上的人抱著自己的胳膊慘叫著自馬背上翻落到地上不停打滾兒。
對面,那些騎馬立在火光之下的馬匪們,都不由的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身量不高的人,對於剛才這一記利落的偷襲出手,都被驚到,身下的馬匹不自覺地朝後退了半步,握著兵刃的手,也止不住有微微的輕顫。
「你們,是要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來?」夏鏡花壓低嗓音改變了自己的原有聲音開口,緩緩抬頭,揚起下巴直視面前人高馬大的一隊人。
坐於馬上的人,對她害怕,但也並不會因此而收手離去,鎮定下來後,幾個馬匪相互交換了眼色,看向夏鏡花,道:「你是何人?竟敢插手我們的事。」
「你們又是何人,竟敢到這府中作亂。」
「咱兄弟們行走天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山西凌風寨。管他誰家的東西,見好就要,你們這府裡,有我們想要的東西,我們兄弟就來了。」對面馬背上的大漢粗爆的回應,身後的人立刻哄笑著應和。
馬匪,過府來要東西。夏鏡花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些人就是阿璋所說的那些壞人了,果然是一批悍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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