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名叫金成的醫館,進入金成醫館的大門,裡面是一間較寬大的廳堂,靠左的牆邊成排地林立著醫藥匣子組成的櫃子,櫃屜上依次用白色的顏料寫著相應的藥物名稱。醫藥櫃子一共兩排,分列兩個牆邊佔滿了整個牆面,兩牆中間的位置擺著一張長桌,桌放著著藥楮,藥槽,搗藥臼,小秤,以及兩厚疊用以包藥的黃油粗紙和一些其他的平時用來包藥開藥的東西。
右邊,是一道通向後堂的雕花門,門與廳堂中間擺著一張寬大的桌案,桌案上置一隻半臂高的醫匣,旁邊置筆墨紙硯,設筆架,上懸五六隻毛筆,一方青瓷紋松的洗筆碗放在旁邊,烏青色的鎮石壓著桌上雪白的紙張,整潔而乾淨,顯然這就是大夫平時用來給病人號脈開方的地方。
「夏公子,師傅請您進內堂。」方才在門外催促夏青城的那個年輕姑娘從裡面拉開了通向後堂的雕花門,有些神秘地微笑著示意夏青城入內。
不知怎麼的,夏青城遲疑了一下,卻沒有進門,轉而側手指向站在旁邊正四下打量的夏鏡花,道:「呃……我就不進去了,勞煩帶這位公子進去就行。」
「你不進去?」夏鏡花意外不解,不明白夏青城既然帶自己過來了,人家主人有意請他到後堂,他怎麼又拒絕,這樣多少有些不給主人面子的感覺。
「勞煩姑娘了。」夏青城看那相年輕姑娘有意再說什麼勸慰,就在她再次開口之前微微拱手,先攔了她的話。
「好吧。」看出夏青城是執意不進去了,那年輕姑娘也無法,總不能強行拉著他進門。有些失望地放棄之後,目光掃向站在旁邊的夏青花,迅速的上下一打量,道:「這位姑娘,隨我進來吧。」
說完,也沒多理會夏鏡花有什麼反應,那年輕女子逕自轉身朝屋內去。
夏靜花沒想到自己的男裝竟然就這麼被人一眼看穿了,側目看向旁邊的夏青城,夏青城衝她微笑著點了下頭,示意她可以放心隨那個姑娘進去。
「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嗯。」夏鏡花點了點頭,從夏青城旁邊經過,邁步進了雕花門,半隻腳跨進門檻後,她又停下步子。
低頭微微遲疑了一下,夏鏡花轉過身來,抬頭看向夏青城,道:「謝謝你。」
夏青城微微一愣,對於夏鏡花忽然扭過頭來的一句致謝顯得很驚訝,隨後又在臉上掛上笑意,道:「謝什麼謝,快進去吧,大夫在等著了。」
「真的,謝謝你。」夏鏡花認真地又說了一遍,因為內心情緒的激動,聲音竟帶了些許的細微輕顫。
夏青城臉上的笑意微微消退一些,有些失神地看著面前的人。明明只是一張臉素顏無華的臉,但卻讓他在一瞬間感受到了震撼和心馳神往的感覺。
「那位姑娘,麻煩跟上我。」裡面引路的姑娘沒看到夏鏡花跟上進門,就在內堂出聲催促起來。
「夏青城,我進去了,你等我呀。」聽到催促,夏鏡花不再耽擱,留與夏青城個燦爛的笑容,然後趕緊轉身進門,小跑著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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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鏡花小跑幾步,在後堂的院廊下追上了那個金成醫館的那個年輕姑娘,看她有些不太高興地掃看自己,夏鏡花不好意思地陪了個笑臉,道:「勞煩姑娘了,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湖兒。」年輕女子不冷不熱地應了一句,走出一小段,指了指前面的一間亮著燭火的屋子,道:「師傅就在裡面,你自己進去吧。」
夏鏡花遠遠地打量了一眼那屋子,不明白這個叫湖兒的女子既然帶路,怎麼不把自己帶過去,不過她也明白入鄉隨俗的道理,反正也沒多遠,自己知道是哪間屋子自己能走過去就好,側身正欲要向旁邊的湖兒行禮道謝時,才發現身邊早已沒了人。
「多謝湖兒姑娘……帶路。」夏鏡花邊四下尋看,邊喃喃地將沒說完的半句話說完,都沒見到湖兒半點影子,要不是剛才在外面和夏青城一起見過這個湖兒,她都懷疑自己是見鬼了。
帶著些許對湖兒離開的疑惑,夏鏡花沿著迴廊繼續向前,繞過一處拐角就到了亮有燭光的屋子外。夏鏡花整了整衣襟,清了清嗓子,然後揚手扣門,道:「金大夫,我是夏公子介紹來就醫的,請問現在我方便進來嗎。」
屋內沒有人回應,夏鏡花皺了皺眉,夏青城不是說早已經約好的嗎,那個湖兒也說金大夫在這裡等候了,但現在卻沒人應,難道是出了什麼差錯?
「金大夫……」
「進來吧。」夏鏡花打算再詢問一遍,才一開口,話就被裡面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打斷。
聽到同意,夏鏡花將剛才的那點擔心揮開,推門進屋。
一間一進一出的屋子,屋內的格局與外堂的格局很像,也是兩面牆下立著醫藥櫃子,一邊放著桌案。
此時,桌案上一左一右燃兩隻燭台,一個婦人坐在桌案後面,著一身寶藍粗布衣衫,臉上皺紋和斑點都顯露出歲月留下的痕跡,頭髮有些花白,以一隻烏木簪子和一塊青色包巾將頭髮梳到肪後綰成髮髻,耳下垂著兩粒烏珍珠做成的耳環,週身再無首飾。
「你便是夏公子請我看的人?」婦人開口,聲音吵啞。
夏鏡花稟著尊老的原則,沖那婦人行禮,道:「正是,勞煩金大夫了。」
說完,夏鏡花走到桌案邊,在旁邊的椅上坐下,綰起袖子就欲要將手腕遞出去讓金大夫號脈,卻不想那金大夫並沒有半點伸出手來號脈的意思,反而伸手取下筆架上的一隻白玉微毫,沾了沾墨開始寫一道方子。
「你背上的傷已經大半痊癒,如今正值生肌理息的時候,這幾日會發癢,但需忍住,萬不可伸手去撓,我開些調理去瘀的藥給你,去去你體內的燥熱瘀氣,對你的傷口恢復有益處。」
看金大夫沒給自己號脈就開了方子,而且還知道自己傷在背上,並且還知道自己背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不禁微微皺眉,道:「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你的傷在背上?你向我行禮時背部僵硬,一眼就能看出來。至於你背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我怎麼看出來的,那是因為你雖然背上有傷,但卻能向我行禮,且你面色不錯,顯然這背後的傷是好的差不多了。」金大夫邊寫著藥方邊說著,說完抬起頭來,有些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夏鏡花一眼,道:「千葉草,果然是治理外傷的神品。」
是名用相醫。「千葉草?什麼東西。」夏鏡花不解疑問。
「沒什麼。藥方放在這裡,自會有人去抓藥,你隨我進屋,我替你看看傷口。」金大夫並無意解釋什麼,放下毛筆起身,轉身朝隔著簾子的內廂進去。
夏鏡花感覺這個金大夫有些奇怪,但既然已經到這兒了,她提出看傷,她也是來就醫的,自然也不多遲疑,隨緊著金大夫後面掀簾進了裡屋。
在裡面,金大夫讓夏鏡花爬到一張像是小床的東西上面,捻了一些香料丟到桌上的香鼎裡點燃後,就替夏鏡花退去後背上的衣裳,查看傷口。
「傷已無大礙,不過只怕會留疤。」金大夫在夏鏡花背後看了一陣兒後開口。
「哦。」夏鏡花應了一聲,倒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心裡安慰自己,反正是在後背,不是在臉上,還好還好,不是最壞的情況。15882363
「你與夏四公子是何關係,你可知道,他為了能讓我替你看傷,欠了我一個大人情。」金大夫在她後背邊塗抹些東西邊開口。
「我……我是……我是他的一個朋友。」夏鏡花猶豫著回答了一個模稜一兩可的答案,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告訴金大夫,她是候府的五小姐,是夏青城的妹妹。
不過,在夏鏡花尚未糾結得出結論前,那金大夫邊替夏鏡花在後背塗抹藥物,邊又自顧地接著說起了另一件事,道:「早就聽聞定遠候府的夏四公子,可是出了名的風流多情,昔日在晉都之時便有人贈鳳凰公子的稱號與他,如今到了滄州,這性子倒也沒變,還是為姑娘的事操心的多。」
「鳳凰公子?」夏鏡花動了動眉頭,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
「晉都城中有一處百禽園,那裡面養著各類天下罕見的禽鳥,園中有一處鳳凰苑,裡面養了兩隻孔雀,一隻純白,一隻七彩,據聞兩隻孔雀乃是天下罕見的極品之姿,開屏之時,能讓百花失色。無數達官貴人都想一睹兩隻孔雀的開屏之姿,只是那兩隻孔雀卻很是嬌貴,脾氣很大,在苑中橫行放肆,對其他靠近的禽類十分霸道,對於圍觀欣賞之人多半是不理會,更有甚至啄傷好幾位達官顯貴之事發生。但是,就算它如此,只要那孔雀張開尾巴,抖抖身子,那些人見識到了它的美麗,也就立刻原諒了它所有的不好,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夏青城風流瀟灑,無數女子對其癡心,他也多是來者不拒,處處留情,這放到別人身上,只怕就是個惡名,沒有哪個姑娘女子敢與她沾上關係。可夏青城卻不同,任是他風流多情,張揚不羈,甚至有時候驕傲自負,紈褲傲慢,但所有女子都喜歡他,只要他笑一笑,沒有人會說一個他不好的字,就像那百禽園的孔雀。」
「那為何叫鳳凰公子?」
「孔雀再美,到底是凡物,傳說當中與孔雀有幾分相似的鳳凰乃是神物仙種,你不覺得,這樣的仙鳥兒,才與夏青城更相配嗎。」
夏鏡花將下巴支在交疊的手背上,慢慢捉摸細想金大夫的解釋,發現這夏青城倒真是配鳳凰公子這個稱號。
無可挑剔的相貌,俊雅出塵的氣質,那種在任何時候都籠罩週身的天成貴氣,甚至連同那身上的那些傲慢自負,真的就猶如天命傳說中的鳥中神者鳳凰一樣,自他存在之始,就已經高高在上,天命風流的人物。
「金大夫,容我冒昧問一句,不知夏青城答應了您何事,才讓您答應替我看傷?」夏鏡花想起剛才金大夫說的事,就想到自己又欠了夏青城一個人情,便想要清問一些,來日也好向夏青城道謝。14dj9。
但是,等了一陣兒,夏鏡花也沒等到金大夫的回答,而且背後也沒有其他半點聲音,背後塗抹藥物的動作也不知在什麼時候停止了。
夏鏡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扭過頭看身後,卻發現屋裡已經再沒了半點人影,只有旁邊桌上的縷花香鼎裡還升著裊裊香煙。
鼻宇間是一股難以言明的香氣,像是蘭花,又像是玫瑰,帶著些無法道明的感覺。夏鏡花想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像是麻木鬆軟無骨一樣,使不上勁。
不好,自己中了迷香。夏鏡花的腦子中跳出這樣的一個想法,隨後她立刻摒住呼吸,試圖聚集力量從小床上起身,但卻發現她全身的骨頭都像是軟化了一樣,她半點都使不上力氣。
隨著夏鏡花越努力的想要力用,她感覺那種四肢軟麻的感覺更嚴重,漸漸的,夏鏡花感覺眼前的事物變得模糊,睡意席捲而來,將她的眼皮拉下,之後垂下頭去陷入沉沉的昏睡…………
白光,四處都是白色的光,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但又像是在一人十分好熟悉的地方,四周都充斥著熟悉的感覺。忽然,四圍的白色化成煙霧散去,面前的場景一變,眼前變成了一片綠茵場地。
「蘇北月,恭喜你順利通過選拔,進入特工七號隊,這是你的工作證件和配槍,請妥善保管。」一個身著迷彩色制服的中年男人衝自己敬禮,隨後將一隻用打著鋼印和自己照片的證件和一隻ak47交到自己手上。
「謝謝長官。」還是蘇北月的夏鏡花自豪地抬起下巴,利落地回禮軍禮,接過證件和配槍。
…………
微雨的天氣,城市中央的星巴克咖啡廳,落地玻璃外有凝結的水珠一排排的慢慢滾落下去,落地玻璃窗戶裡邊的卡座裡,相對坐著一男一女。
戴著眼鏡的私文男士面前放一杯咖啡,有些尷尬的說著話。
「北月,其實我很喜歡你,很想與你結婚,就是你的家庭背影我母親不太喜歡,你是孤兒,對我的事業不能有任何幫助,而且你的工作太可怕了……」
「分手吧,哪那麼多廢話。」蘇北月端起面前的一杯純咖啡,一抬手揚腕,潑了對面男子的臉,然後起身踩著高跟兒鞋利落的離開,頭也不回……
…………
黃沙,原野,沙漠中央的一處雅丹地貌中心區,一身制服裝備的蘇北月站在直升飛機不遠的地立,抬頭挺胸的接受訓話。
「這次的任務是下古墓尋找失蹤的考古科學家洛賓,他是著名的地理學家和植物學家,也是z大的化學系教授,是國家重點知識科技人才,所有人務必要仔細認真地進行任務,尋找到失蹤科學家。」身著軍官服的領導面色嚴肅地訓話。
「是。」蘇北月隨著與自己一樣身著黑色特警制服的隊友一起大聲回答,隨後轉身,接過已經準備好的繩索,依次朝一個古墓的入口進入,這次是夏鏡花第十次出任務,她想以最完美的姿態完成任務,所以特意讓隊友們不要與自己搶,第一個下去,走在了最前面。
身下是黑暗,蘇北月靠著繩索向下滑動,下到十米左右的時候,忽然頭頂傳來了叫搖晃震動的聲音,有領導和隊友的聲音在頭頂傳來,肩頭的傳呼機裡也傳來無線電的聲音:「緊急事件,緊急事件,古墓突發性地陷,所有人員立刻撤回,立刻撒回……」
大量的灰塵和石塊從頭頂落下,夏鏡花的眼睛看不見東西,肩頭的對講儀器也也傳來幾刺刺啦啦的聲音之後沒有訊息,失去了與地面的聲音聯繫。
頭頂上勾在石壁上的繩索崩斷,蘇北月驚叫著,朝身上的黑暗下垂……
「啊……」夏鏡花低聲哼動了一聲,猛然醒來。
睜開眼睛,夏鏡花發現自己還在金大夫的屋裡,沒有綠茵草地,沒有領導,沒有前男友,而古墓任務失敗的事情,彷彿是前世的事情一樣,遙遠。那次,她不記得自己下墜之後如何了,只覺得像是睡了很久,一直在黑暗,冰冷中沉睡,直到有人鑿響她頭頂上方的東西,她才從黑暗中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口著火的棺材裡,身上穿著一身染血的華服。
她的臉變成了十年前的模樣,回到了十六歲,她有了另一個叫夏鏡花的身份,侯府的庶出五小姐。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後,蘇北月明白自己成了夏鏡花之後就知道,自己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接受這樣的現實。、而對於之前發生的一切意外,她存在著內心深處的陰影,那種長睡於冰冷黑暗中的感覺,讓她一想到,就不自覺地全身發冷,不寒而慄。
所以,當她決定自己要當好夏鏡花後,她一直不去回想這些事,迴避,甚至是刻意遺忘。如今那些被刻意迴避遺忘的事情,卻在這個時候全都直白的坦露到了腦海中,讓她感覺意外驚駭之餘,還有些奇怪。
扭過脖子側頭,夏鏡花看到旁邊桌上香鼎裡的青煙已經不再升起,再向自己的肩頭看,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已經穿好,她試著動了動胳膊,是可以動的,這讓立刻反應過來坐起了身子,警惕而利落地翻身下床。
整理好衣襟,束好腰間的玉帶,夏鏡花掀開簾子出屋,發現湖兒正立在桌案邊,桌上放著一包繫好的藥包用繩線繫好子。
「你的藥已經備好了,回去之後三碗水熬成一碗,每日三次,連用三日即可。」湖兒伸手,拿起桌上的藥包遞給夏鏡花。
夏鏡花有些遲疑地接過藥包,四下打量了一下屋裡,道:「我剛才竟然睡著了,睡了多久?」
「半柱香。」湖兒回答。
夏鏡花想起那香鼎裡的香料,知道自己就是聞了那些香料之後才昏睡過去的,不禁提起了戒備,不自然地朝裡屋的方向看了看。
「方纔燃的是師傅的獨門香料,內含曼陀羅和少許夾竹桃葉,可讓入睡定神。你背上的傷早先時候留了些淤血在皮下,師傅需經以銀針引血,將那些淤血引導出來,會很疼,所以才用了這香,讓你好受些。」
「哦。」夏鏡花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類似於麻醉藥的一類東西,是大夫看病,減輕她的痛苦才用的。夏鏡花放下心來,同時心裡有點鄙視自己,人家大夫好心好意,自己還懷疑她不懷好意,真是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金大夫果然厲害,我一點都沒覺得疼。」夏鏡花醒著嘴甜招人愛的原則,有意說些好聽的,動了動胳膊感覺背後的確舒服了許多,又隨口問道:「不知那香叫什麼,可真有好效用,好久都沒睡過這麼沉了。」
「那是問情香。」
「問情……好別緻的名字。多謝湖兒姑娘解惑,不知金大夫現在何處,我好向她道謝。」
「師傅累了,先行歇息去了,姑娘的謝意我會轉達。」
「哦,那就多謝湖兒姑娘了。」
也不知是這個湖兒姑娘是不喜歡自己,還是她本性就不太熱情,說起話來一板一眼沒什麼表情。看人家似乎是不太想和自己多聊,夏鏡花也識趣兒,停了繼續與湖兒閒聊的想法,衝她行了一禮,隨後告辭,提著那幾包藥出門。
夏鏡花的方向感不錯,加上這醫館的格局也不複雜,夏鏡花按著來時的原路,不一會兒就回到了來時的雕花門口。
拉開門出去,夏鏡花看到夏青城果然還在廳堂中等她,只是似是等的有些無聊,正一手負在背後,一手搖著房子在堂中來回的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