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水和布料來。」男子吩咐。
夏鏡花猜測,這男子應該是腿上有傷,需要清理傷口,摸索著轉過身,去取了架子上的銅盆端著反回遞給男子。轉身,夏鏡花又摸到衣櫃前,打開拒門扯了一件棉制的衣衫,道:「我這裡沒有紗布,只能將就些了。」
說話之際,夏鏡花順便悄悄將一刀剪刀從櫃中摸出,藏到了袖口下。
轉身慢慢走回去,將布衣遞給那人,隨後就聽到銅盆裡有鐵器落下的叮響聲,然後是棉布撕裂的聲音,看來是那人正在用衣布包紮。
「我欠你一身兒衣裳。」邊包紮著傷口,那男子邊隨口說了一句。
「無妨,反正也不是名貴之物。」夏鏡花微微變唇,伸手摸索著扶上桌案,隔著桌子在旁邊坐下。
「你很鎮定。」男子打量著端坐在桌案另一邊的夏鏡花,語言之間顯得有些意外和些許讚許。「難道就不怕我加害於你嗎?」
「你說過,我聽話,就不會傷害我。」夏鏡花回答。
「你就這樣信一個陌生人的話?」
「我沒有選擇的餘地,信尚有一線生機,不信也許你即刻就會殺了我。」
「好個有頭腦的女子。」男子微帶笑意地說了一句,隨後聽到銅盆被踢動到牆邊的聲音。
「雨停我自會離開。」男子出言,似乎是有意給夏鏡花一個肯定的時限,讓她不必太過擔憂惶恐。
「很好。今日我一直在午睡,從未見過誰。」夏鏡花微微一點頭,摸索著撐住桌角起身,然後朝床邊摸去,扶到屏風後面,扯了一件乾淨的衣衫,換了自己身上濕透的衣袍,然後就到床上躺下。不問,不看,不聽,不知,如果對方無意害你,這是最好的自保方式。
半個時辰後,雨漸漸停下,夏鏡花雖然臉朝裡側著身子,但卻可以聽到開門的聲音,一個,兩個,有兩個人悄聲進了屋,似乎悄聲向屋內的男子耳邊說了什麼,然後那兩個人就扶起了受傷的男子。
有人在向夏鏡花的床邊靠近,夏鏡花屏住了呼吸,難道是這個人如今變卦了,想殺自己了滅口?夏鏡花閉著眼睛,依舊佯裝睡覺,手卻早已經悄悄握緊了袖子下面的剪刀,準備隨時反抗。
「我若想殺了,你袖下的剪刀也護不了你。」是那個男子的聲音在床畔傳來。
夏鏡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手微微發顫,感覺到有人的身體向自己靠近,額頭上傳來被人輕輕一彈的痛意,她以為對方會出手,但等了一會兒卻什麼也沒有,將眼上的黑布解開,睜開眼睛翻過身去看,隔著屏風打量,發現屋內已經沒有半個人影。
夏鏡花坐起身,抽出袖下的剪刀下床,繞出屏風到外面去看,屋內乾乾淨淨,沒有半點痕跡,地上沒有血跡,甚至連用被以包紮,盛過從那人腿上拔出凶器的銅盆都被洗乾淨放回了原處,地上的雨水痕跡也被明顯的拭擦過。這真是一個細心周密的安排,不留半點痕跡。若是放到普通人身上,剛才的經歷,只怕就會當是自己的午後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