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之上的歐陽太興,身形飄逸,眾人仰頭望去,誰也不能相信如此瀟灑的一人竟然是王馥所說的背叛者。
雖然說人不可貌相,但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評價一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最簡單的辦法,還是以貌取人。歐陽太興一頭白髮,白鬍子更是直垂到腰間,一副模樣更是和藹可親,哪裡有一點奸詐不忠的模樣?
下面這群不明真相的群眾,如此一來,更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左教主,好久不見啊。」歐陽太興收起腳下的雲霧,站在左源的對面,目光直直地望著左源說道。
「這傢伙,竟然練成了氣象萬千之術了嗎?」左源看見歐陽太興腳下的雲霧,心中又平添了幾分憤恨。那氣象萬千之術乃是泉之國馭風術之中最高超的一種法術,唯有馭風術達到頂點之人才能練就。這麼多年來,他潛心研究異獸之術,對於馭風術的修煉卻是偏頗了。
「歐陽教主,您這麼多年的處心積慮,到底是為了那般呢?」左源一口咬定歐陽太興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絲毫不肯鬆口。
「呵呵,我為了哪般?這句話,恐怕是我應該問左教主您才對的吧?」歐陽太興義正辭嚴,目光炯炯有神道:「想我不在泉之國的這麼多年,教務繁盛,流花昌盛,這全都是左教主的功勞啊!只是,這許多年之間,我聽說左教主一直在收攏各界的異獸,此事,卻是讓我想不明白的。」
「異獸?不知歐陽教主何出此言呢?我可是從來不知道所謂的異獸是怎麼回事?」
「哦?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拿出一點證據好了。」歐陽太興說完,示意羅文將昨日他交給他的證物拿了出來。
這是一卷流花教內部的經冊,經冊上面蓋著流花教的紅色圖章。這圖章上面刻著「流花」二字,周圍點綴祥雲,圖案複雜,一般人是偽造不來的。
歐陽太興當著眾人的面緩緩打開了這卷經冊,向眾人念道:「異獸司異獸清冊,凡異獸分雌雄者,均取一雌一雄,取此二者繁殖之後代,取精髓以煉之。凡異獸不分雌雄者,需獲兩隻,分別研究歸納,以求結果之準確。凡……」
台下的群眾,別說聽到後面所說的那些恐怖的煉製方法了,就連聽到那些異獸的名字,都已經嚇得魂不守舍了。這些異獸大多只存在於泉之國的異獸之森中,到過異獸之森還能不死的人,已經是泉之國絕對的高手了。而根據這些人帶來的信息,就算是高手,在面對異獸的時候,也不是有據對的勝算的。人們不想知道這些異獸是從何而來,人們此刻只想知道,這些異獸,現在究竟在哪裡。
「既然有這麼多的異獸,那就請帶一些出來給我們證明一下吧!」
「對,只有一份名單,我們是不會相信的。」
歐陽太興微微一笑,將目光轉向台上的虹。他吩咐過虹,如果今天的計劃是她去異獸司,那麼無論如何讓不管生死一定要帶一些異獸出來,就算是屍體都好,一定不能空手而歸。
虹早就將異獸的屍體藏在了自己身上的儲物袋之中,這儲物袋雖然不像羅文的乾坤袋那般大,但是裝幾隻異獸的屍體已經是綽綽有餘了。在異獸司之中見到的那些死掉的異獸,此時被丟到台下,散發出來的臭味活活將台下的那些群眾逼退了數十步之多。而看見這些異獸的模樣是,更是有一些人驚叫了起來。
「沒錯,上次我再異獸之森見到的,就是這種喪屍犬,它們渾身都是腐爛的肉,兩隻眼睛像火炬一樣明亮,只要一口就能撕掉人的一條腿,實在是太恐怖了!」
前面的群眾紛紛尖叫,後面的群眾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以為是異獸襲來,於是便紛紛急著逃竄。奈何會場的幾個出口都已經給虎頭軍和左源佈置的人堵起來了,他們竄來竄去,不過是在這會場之中相互踩踏罷了。
很快便有人被踩死了,驚叫聲此起彼伏,看得歐陽太興一臉憤怒。
「這些不成器的人!雖然是信教多年,只讀經書,又能有什麼大的作為呢?還說什麼臨危不懼,只是這麼一點小的驚嚇,就已經亂成這幅模樣了。」歐陽太興冷哼一聲,雙眼猛然睜大,空氣之中頓時升起了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霧氣騰起,將整個會場很快便籠罩了起來,歐陽太興嘴裡念動一陣咒語,喊了一聲「凝!」頓時,眼前的大霧變成了如同膠體一般的凝膠,眾人雖是仍在亂竄,但在這凝膠的阻礙之下,已經無法移動半步了。
「都不要亂!今天,我們在這裡,並不是要造反,也不是要篡權,我們只是想讓左教主解釋一下這異獸的事情。大家既然都來了,就請大家做一個見證,證明一下我們的左教主到底是做了這樣的事情,還是沒有做。」歐陽太興催出的霧氣不僅僅只是具有固定人位置的作用,它還帶有一定的鎮靜作用,漸漸地,喧鬧的人群漸漸安靜了下來。
「就算你拿出了異獸的屍體,又怎麼能證明這異獸的來源,就是左教主呢?」群眾的力量是巨大的,就在眾人都暈頭轉向的時候,還是有那麼一位能夠明辨事理的。
「對啊,對啊!」一人說罷,眾口開始附和著叫嚷了起來。
「這個,就請左教主來解釋一下吧!請左教主想辦法來證明這異獸不是來自於他的異獸司,這樣也是可以的吧?」歐陽太興微微笑道,他是沒有辦法證明這異獸是來自於左源之手的,但他相信,左源也是沒有辦法證明這些異獸不是來出自他的手裡的,如此一來,他們兩人就算是打平了。這樣的話,問題的重心便能轉移到下一個問題去了。
果然,左源也是沒有辦法證明異獸不是出自他的手的。歐陽太興聳聳肩膀道:「各位,現在大家已經看到了,左教主不能證明這些異獸的出處,然而我也不能,所以,我想請另外一個人來證明,不知道大家願不願意呢?」
「你想請誰?」
「請我們的國王陛下,慧海。」歐陽太興手指著慧海,臉上浮現出一絲勝利的微笑。
「哼,都說這個是假的了,真的慧海陛下,已經在弘惠寺被襲擊的時候被奸人殺死了。」
「是不是這樣,我想,我們還是不要這麼早就下結論吧?」歐陽太興止住眾人的叫嚷聲道:「在你們下結論之前,我想,請慧海陛下出來說幾句話,大家有意見嗎?」
「好,那就說幾句,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我們是不會相信這個人就是我們的國王陛下的。我們的陛下一直都是衣著光鮮,哪裡會像這般渾身髒污,就像是乞丐的模樣。」
以貌取人啊!
「陛下,還請您起身說話。」歐陽太興對著慧海鞠了一躬道:「不知道陛下在這之前,是在哪裡呢?」
「我被關在一個漆黑的山洞之中,那個山洞又潮又髒,還到處都是怪物的屍體,據說,那裡是流花教的異獸司。」慧海雖然經過了五尾猴的治療,但渾身的力氣還是沒有完全恢復,說的話也是有氣無力地。
「那麼請問,是誰將陛下關到那個黑暗的洞穴之中的呢?」
「是左源左教主!」
「胡說,才不是我將你關到那個黑暗的洞穴之中的呢!」左源惱羞氣惱地喊道。
「哦?左教主看來,是知道那處黑暗的洞穴在哪裡的了?請問,那處洞穴,是不是在主殿之下呢?」
「胡說,主殿下面根本就沒有什麼洞穴。那個洞穴是在急救司之中的。」說完這句,他臉色很快就陰沉了下來:「你找死!」
說完,左源揮拳便朝歐陽太興的面門砸去。
歐陽太興身形一閃便躲過了左源的攻擊,他微笑著看著台下說:「現在,大家都明白了吧?」
眾人嘩然,事情已經很明白了,也就無需在這裡繼續看幾人爭吵下去了,但就在這時,卻隨著左源的一聲怒喊,數不清的異獸從眾人的腳下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