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經會的會場,很快便化成了一副合圍之勢。
會場上的數萬之人,竟然有一半之多都對那些已經聚集起來的虎頭兵形成了包圍的形式。眼下的陣勢,完全是一觸即發,只要這兩撥人有任何一個人不小心衝動一下,一場混戰便是不可避免的了。
「左源他,原來早就知道了我們的計劃。這個內鬼,究竟是誰呢?」歐陽太興不停地揣度著,眼下的局勢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原先的所想,而虹那邊,更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現在都沒有任何的消息傳過來。他不得不相信,在異獸司之中對慧海進行營救的虹,也遭到了左源設下圈套的襲擊。
當計劃之事忽然間全都起了變數的時候,一顆鎮定的心,便成了穩定局勢最關鍵的物品。
還好,歐陽太興從來都不缺乏鎮定和耐力,他再弘惠寺下地山谷之中隱居多年,一直都在磨礪自己的心智,眼下的形勢雖然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但是對他來說,還不是最壞的時刻。
而會場之中的群眾,似乎也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對。原本密集的會場,現在忽然間變得鬆散了起來。其實並不是人少了,而是人們集中了起來,將中間大塊的場地空了下來。但是雙方畢竟還沒有動手,因此這些群眾也只是奇怪,還未將事情往動亂的方面去想。
台上的左源看到台下的局面,刻意問吳芳道:「吳祭祀都看到了吧?」
吳芳已經瞭解到了左源的意思,她故作鎮靜道:「不知教主所說是何事。」
「吳祭祀的心裡,應該比我清楚吧?」左源拍了拍手,身後站著的那排紅袍人全都默默走下了台去,只剩下一個身穿紅袍的人仍然站在他的身後。
這個紅袍人戴著面具,從外表上看,是看不出他長得什麼模樣的。但從他的身形來看,他的背略顯佝僂,應該是一位上了歲數的人才對。走下去的那些紅袍人,跟下面儀仗隊的人匯合之後,一同漸漸分散在了會場之中,只剩下東南西北四位護法仍站在台下,維持這那四道金光之柱。
「人總是會有選擇錯誤的時候,有時候,錯了就錯了,再也無法悔改了。然而有時候,錯了卻是還能改正的。現在,我想請吳祭祀作出一個正確的選擇。」左源緩緩站起身來,他向下壓了壓雙手,示意台下的群眾安靜下來。
這些群眾,在儀仗隊的人分佈到會場四周的時候終於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對,這些紅袍人他們見得不算少了,誰不知道這些人都是流花教中的神秘之士?眼下這些紅袍人分散在會場的四周,如果不是為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又怎麼會如此呢?他們頓時紛紛議論了起來,也顧不上去聽左源講的到底是什麼了。
但,當左源示意他們安靜下來的時候,他們還是立馬就安靜了下來。
左源微笑著望了望吳芳說:「這就是宗教的力量,當人們心中都對某一個目標產生嚮往的時候,力量便是無窮無盡的。我給你一次機會,讓你重新作出一次選擇,如果你選對了,你還能繼續活著,如果你選錯了,那麼,我就無法確定你的結局了。」
吳芳默默看著台下的那些群眾,那些人的目光全都被左源給吸引住了。她不得不承認左源的實力,她十分清楚地知道,只要左源將慧海帶到會場之上,隨便編造一些慧海的罪行將慧海從王位上拉下來,這些人也是不會有任何意見的。然而,想要讓她改變自己的選擇,卻,根本是不可能的。
當年她親眼所見陸定嫻因為萬物封而屍骨無存,愛兒一出生便被異獸司的人擄走,在一開始,她還不相信這些事情是左源所指使。直到她發現了急救司之中的那個秘密,她才對左源這麼多年的行徑有所頓悟。若是讓她為左源這樣一個人效命,對於她來說,還不如就這樣死了算了。
「左教主一直在逼迫吳祭祀作出決定,不知道,這決定到底是什麼呢?」沒等吳芳回答,坐在左源身邊的羅文卻忽然冒出了這麼一聲。
剛才左源一直在揣摩自己的心事,將身邊的羅文忘記了一乾二淨。忽然間聽見羅文冒出這麼一句,他才想起身邊還有這個被他點名上台接受教主賜福的人的存在。
「死!」左源此時已經不願去做更多的考慮了,他可不願將自己醜惡的一面讓別人知道。他手掌輕輕一動,念力如同尖刀一般襲到了羅文的面前。
只是,這樣的念力和羅文比起來,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羅文念力微動,便將這激射過來的念力震到了一邊。左源煞是吃驚,他沒想到,這個被自己點名交上來的人,竟然是這樣一個念力的高手。
不過很快他就鎮定了下來,畢竟他早就想到了羅文可能是歐陽太興一夥的。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份上,再說什麼也都是沒用地了。他右手連彈三下,念力波動連出三道,每一道,都是用了十成十的念力的。
不過即便如此,羅文還是微微笑著將這三道念力波動擋了下來。失去了元素之力的他,在不斷地修煉之中,體內的念力已經強大到了變態的程度,就連空間裂隙都能輕鬆喚出,更不要說是擋下左源這樣的念力攻擊了。
「你是誰?」左源故作鎮靜,他保持著對台下群眾的微笑,低聲問羅文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做什麼?」羅文也沒有多做動作,他在等待時機,等待虹將慧海救出來的那一個時機。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
「左教主真是說笑了啊,我能做什麼呢?我不過是,來聽教主您宣揚教義的罷了啊!」羅文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他心裡早就將左源罵了幾萬遍了,現在他閉著眼睛說出這樣的話來,只能說是眼不見為淨了。
「你的聲音,我似乎是在哪裡聽過啊……」左源微微回頭,說話的正是他身後的那個紅袍人。
聽到這個聲音,羅文心裡也是一震。
「廖七刀——」
紅袍人緩緩說道:「從你上來說的第一句話開始,我就在想,你到底是不是那個我曾經見到過的人。現在,我終於能夠確定了,你就是那個人,肯定是!」
羅文驚出一身冷汗,這講經會沒想到竟然埋伏了這麼多的高手,眼下左源他尚且不能確定是否能全然應對,又出了這麼一個廖七刀,假如真的交起手來,恐怕是佔不到半分便宜了。
然而就在這時,講經台上卻白光一閃,一個渾身滿是血污的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到了講經台之上,在她的身邊,是一個年邁的老人,老人渾身也都是鮮血,嘴角更是掛著殷洪的血絲,已經是奄奄一息的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