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異獸,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羅文收回裂天劍,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小蘭。
受到驚嚇的小蘭緩緩地緩過了神,她盯著地上的三眼紅虎看了一會兒道:「你還記不記得,我當時在辟幽谷的時候和你說過的在辟幽谷豢養靈獸的原因?」
羅文略微沉思了片刻,面上流露出一絲忿恨的神情。
「難道說,這些異獸,是你所說的那些穿紅袍的人抓到這裡的?」
小蘭點了點頭道:「沒錯,你看這只三眼紅虎的頭部,有一條疤痕很明顯是被人曾經施展過什麼法術所中傷的,而這種疤痕,和之前我們解救出來的靈獸是一模一樣的。」
羅文再次沉思了片刻,他所想的不是小蘭所說的那些辟幽谷之中的靈獸,而是愛兒身後的那個萬物封的符咒圖案。在那個符咒之中,隱藏著一個叫做異獸司的名字,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弘惠寺之所以有異獸出現,唯一的可能就是異獸司的人插手了進來。
「異獸司嗎?正好,我倒想見識一下異獸司到底有什麼神威呢。」羅文環視了下四周的那些屍體,這些屍體既有人的,也有野獸的,密密麻麻,將碩大的一個廣場竟然是佈滿了。地上的屍體中,有許多都是支離破碎的樣子,顯然是被什麼兇猛地野獸活活地撕裂的。而那些完整的屍體,也僅僅只是相對地完整而已。這麼望去,這滿廣場之上,竟然沒有幾具完整的屍體。
這些屍體死亡的時間,大概已經有半個月之久了。在泉之國潮濕的環境作用下,這些屍體散發出濃重地臭味,惹得小蘭沒走兩步就哇哇地嘔吐起來。
羅文低頭看了小蘭一眼,抬頭朝前望去,弘惠寺正殿前面的一個巨大香爐之上懸掛著一具已經風乾的屍體,這具屍體保存地十分完整,他的脖子之上掛著一串碧綠的念珠,雙手合十,似乎是沉睡了一般。
羅文急忙快速走到那具屍體的面前,打量了一下那具屍體的面部,看到他是一個年輕人,心裡這才放心了些。不過很快他就感到了一種危機感:弘惠寺已然這樣,恐怕寺裡面的主持靜音法師,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想到這裡,羅文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他來弘惠寺乃是借拜訪之名求靜音救助羅寧,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事情卻是十分不妙了。他急忙抽出長劍,箭步衝進前殿之中,也顧不上去看後面的小蘭狀況了。
大殿之中,情況比之外面的廣場更甚。()大殿之中的佛像已經盡數被推倒,東倒西歪的神像之上,到處都是血跡。寺廟裡面的僧人死狀悲慘,讓人不忍目睹。
「啊--」羅文忍不住大聲地嘶吼了起來,他衝出大殿往旁邊的幾個旁邊衝去,這些偏殿的情況,大致都是和正殿一樣,除了死屍,再無他物。
廣場之上的小蘭聽見羅文的嘶吼,緩緩地站起了身子。昨天她聽羅文說要到弘惠寺之中請靜音幫忙,便猜到了他是想要請靜音法師醫治羅寧,但現在的形勢,靜音法師的情況,似乎是十分不妙才對。她從心裡感到羅文十分可憐,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去安慰他才好。唯有的,就是盯著羅文那略微有些顫抖的背影,在心裡替他默默地祈禱上幾句。
檢查完了前山,羅文瑟縮著回到了廣場之上。他面部沒有一絲地表情,一張臉更是十分蒼白。那柄裂天劍在他的手裡不斷地顫抖著,也不知道是劍自己本身在顫抖,還是羅文的手不住地在顫抖。
「一個活人都沒有,我們來晚了……」羅文喃喃低語道。
小蘭看著他,仍然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從羅文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絲絕望,一絲深深地絕望,讓人幾乎窒息地絕望。
「我們往後山去吧,也許後山還能找到一點別的線索。」小蘭拉著羅文緩緩朝後山走去,但羅文的身體卻紋絲不動。
「不用去了,我看,是沒有希望了才對。這寺廟裡面的人已經全都死了,如果後山有人的話,我想他們應該是會出來收屍的,但是現在的樣子你也看到了……所以,我們過不過去看,也不會有什麼所謂的了吧!」
小蘭搖搖頭道:「永遠都不要放棄希望,哪怕是一絲一毫,都不要放棄。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但是現在我們也沒有別的去路了。我到不奢望後山會有什麼活人,只是想看一下後山是否還有其他的線索,能夠幫助我們瞭解這場殺戮的原因所在。」
「知道了又怎樣?以我現在的能力,知道了,又能怎樣呢?」羅文緊咬嘴唇,從他嘴角流出了一絲鮮血,這原本見了空氣就應該燃燒的鮮血,現在卻緩緩低落在了地上。
「我現在身上連一點的元素之力都沒有,僅憑這一身的力氣,又能怎麼樣呢?」羅文緊握裂天劍,他狠狠地將裂天劍朝前斬去,地面上頓時裂開了一條大縫,但比之之前催動劍身之上魔法所造成的裂縫卻是小多了。
兩人之間再次陷入了沉默,大約半盞茶的時間裡,兩個人都是一句話都未說。
「走吧,聽你地,去看一看也好。」羅文將裂天劍放回背後,頓了頓朝後山的方向走了過去。
朝羅文的背影看去,小蘭看到的是惆悵和孤獨,那種孤獨就好像是她當年在辟幽谷之中去懷念自己的父母親那般,無論怎麼想都想不到答案的那種孤獨。這是太陽已經升起很高了,在陽光下,羅文的影子顯得削瘦而又稜角分明,小蘭望著這一道黑黑的影子,眼睛之中泛起了一絲輕微的淚光。
這個人,是自己的弟弟啊!雖然說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但是現在,他卻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如果羅寧無法醒來的話。在來到烈焰城之前,小蘭一直都沒有奢望過擁有一個親人,然而來到烈焰城之後,她雖然擁有了父親,但是這父親卻還未來得及給她任何地呵護就已經死去了。而自己一直賴以生存的師傅,竟然也因為心中的鬱結而死。這到底是讓她有些感到無所適從了。而現在,自己唯一剩下的這個弟弟,卻因為力量和親人的喪失變得頹廢而又沮喪,這讓她再次感到有些無所適從了。
如果一無所有,那就一無所有好了。既然給予了,還要索回去,這樣的命運,就有點讓人感到無法接受了。
「我們,都逃不過命運啊!」看著羅文漸漸變小的身影,小蘭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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