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店裡之後,戚文遠很快就把金絲眼鏡男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他走進燒烤間之後,又投入了一天緊張的工作當中去了,
秒針邁著大步,分針邁著中步,時針邁著小步,這三個兄弟各司其職,不知疲倦地往前走著,很快就到了九點下班的時分了,戚文遠和劉雅涵商量好的,今天晚上要去劉雅涵父母那裡,想方設法與小坡娘溝通一下,
戚文遠讓陳雕南、趙剛和羅雨馨先回去,他和劉雅涵有些事,這三個人聽說戚文遠不跟他們一路了,顯得有些不高興,便問戚文遠和劉雅涵去幹什麼了,戚文遠神神秘秘一笑,吐出兩個字:「秘密,」
陳雕南和戚文遠相處也好幾天了,他多多少少瞭解一些戚文遠的個性,要是什麼話他不想說的話,就是用鐵錘砸開他的牙齒,他也不會屠=吐露一個字的,無奈之下,只好看著戚文遠和劉雅涵打車離去,
陳雕南望去出租車遠去的車影,腦海裡竟然升起了一個念頭:「戚文遠和劉雅涵不會去開房了吧,」
「阿嚏……」
戚文遠打了一個噴嚏,彷彿震得玻璃都在晃蕩,他打完噴嚏之後,心中納悶,自己也沒感冒,怎麼會打噴嚏了,戚文遠馬上聯想到,是不是誰在背後說自己壞話呢,
戚文遠是一個相當講究的人,這悶虧他也是不能吃的,於是,戚文遠暗暗默念:「誰敢背後說我壞話,就讓他菊花殘,滿腚傷,屁股上,長痔瘡,」
念完之後,戚文遠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渾身舒暢,彷彿剛剛做完桑拿一般,看車外倒飛的樹影和樓影,也覺得格外的喜人,
再說陳雕南,心中剛剛取笑完戚文遠,沒來由地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菊花部位升起,讓他身不由己地打了一個寒戰,
難道是文遠知道自己在背後說他的壞話了,陳雕南驚慌失色地想到,於是,他趕緊暗暗祈禱,希望戚文遠不要責怪他,好一會兒,這股寒意,才慢慢消退下去,
劉雅涵因為心中掛念父母,才和戚文遠打車過來的,司機師傅沒有辜負劉雅涵對他的期望,用了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就到了了戚文遠他們白天來的地方,
再見打破劉父、劉母的時候,戚文遠看到他們二老的臉色有些不太自然,在焦慮中帶著一絲惶恐,彷彿剛剛經歷過一件驚心動魄的事情一般,
「爸、媽,你們怎麼了,」
劉雅涵看著二老,她也感覺出了情況不對,憑她的經驗判斷,估計,是小坡娘又來了,
劉父和劉母讓戚文遠和劉雅涵坐下來之後,才心驚膽戰地告訴他們,原來,小坡娘剛才真的又出現了,就在劉母方才去陽台收晾在那裡的衣服時,她看到小坡娘就站在隔壁家的陽台上,死死地盯著她,
劉母一邊說著,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這一年來,小坡娘對他們家裡造成的傷害,和給他們留下的陰影同樣的大,正是因為如此,這個年近半年,一輩子飽經滄桑的農村婦女,終於忍不住地哭了出來,而且,還當著戚文遠這麼一個外人的面,
劉雅涵看到自己媽媽傷心的哭了,母女同性的她,也忍不住了,一頭撲在媽媽的懷裡,失聲痛哭起來,劉父看到老婆、女兒如此傷心,雖然他沒有在旁邊陪著抹眼淚,可他也在旁邊不住地長吁短歎,嘴裡的煙,一根接著一根,就一會兒的功夫,就抽了三根煙了,
戚文遠看這一家子這樣,也忍不住有些心酸,他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是安慰他們一家好呢,還是出去避一下好,正在這時,戚文遠突然心中一動,他緩緩地抬起了頭,
戚文遠的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像是刀影一般的光芒,戚文遠的眼神變得很是複雜,他一會兒皺著眉頭,一會兒抿著嘴角,戚文遠眼睛看的方向,正是屋裡靠近衛生間的一角,
過了好一會兒,戚文遠緩緩說道:「你也看了這麼久了,該現身一見了吧,」
正在抱頭痛哭的劉母和劉雅涵,並沒有注意到戚文遠說的話,而劉父在低頭抽悶煙,他把戚文遠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劉父吃了一驚,他抬頭看著戚文遠,只見戚文遠的眼睛,死死盯著衛生間和一角,
劉父一怔,順著戚文遠的眼神看去,在牆角的一隅,空無一物,他心中納悶,不知道戚文遠在自言自語什麼,
劉父正想發問,只見戚文遠忽然站起身來,以一種奇怪的步伐,向衛生間奔了過去,他這種步伐飄逸而瀟灑,像是《天龍八部》裡面,段譽使用的「凌波微步一般」,
其實,戚文遠剛才用的是步罡踏斗,時候道家捉鬼做法常用的一種步伐,剛才,戚文遠早就看到,在牆角站著一個人,那是個女人,大概四十來歲,穿著一件紅底碎花小棉襖,下身穿著一條棕色褲子,腳上穿著一雙老式布鞋,
這個女人的臉上一片墨綠,戚文遠馬上就推測出她就是劉雅涵口中的「小坡娘」了,現在的小坡娘是隱身的,她在看著劉家人的舉動,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有一個能看到鬼魂存在的戚文遠,就在這間屋子裡,
戚文遠也看出來了,小坡娘對劉家其實也沒有什麼傷害的心,她的眼睛並沒有看待仇人那麼惡毒,只是,因為她的死,與劉家有著直接的關係,心中的怨氣難平,這也是一直以來,她尾隨劉父、劉母的原因,她是期望看到劉家人的恐懼,方才能緩解心中的不平,
小坡娘注意到戚文遠的時候,她感覺到眼前的這個年輕男子有些特別,至於到底怎麼特別,又說不上來,她留意到了,這個年輕男子似乎一直在盯著她看,小坡娘有些不解了,一般情況下,不是她有意現身的話,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而這個男人,不僅在看著她,而且還是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
小坡娘被那個年輕人盯得心慌,她決定暫時先離開這裡,就在她準備動身,還沒有動身的時候,那個年輕人突然大喝一聲,嚇得她哆嗦了了一下,動作緩了下來,就這一遲鈍的功夫,那個年輕人,踩著奇怪的步子,撲了上來,
小坡娘看到戚文遠攔著眼前,處於本能,伸手向戚文遠抓了下去,戚文遠不慌不忙,揮動著長袖向小坡娘的手臂甩去,戚文遠此刻,並沒有用專門對付鬼魂的五雷指,要是用五雷指的話,小坡娘已經傷在戚文遠的手下了,因為戚文遠也看出來了,小坡娘並非那些無惡不作的惡鬼,因此,戚文遠才心存善念,用普通的招式來對付她,
再說劉父此刻的表現,簡直可以用目瞪口呆、呆若木雞來形容,他方才看到戚文遠,以一種奇怪的身份撲了過去,心中還有些詫異,而後,他看到戚文遠竟然凌空拳打腳踢,他心中甚至懷疑,自己女兒是不是找了一個神經病回來,
前面咱們已經解釋過了,鬼魂隱身是有一定條件限制的,當他們出手攻擊的時候,就一定就現出真身來的,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劉父已經看到了戚文遠前面,忽然出現一個人影,這個人影,特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就是這一年來,一直讓他們家裡生活在夢魘之中的小坡娘,
劉母和劉雅涵也注意到了前面發生的事情,她們娘倆止住眼珠,也是一臉驚愕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面對小坡娘,戚文遠渾然不懼,不僅他不懼,看眼前的形式,似乎小坡娘對戚文遠還頗為忌憚,小坡娘在戚文遠的步步緊逼之下,步步後退,
劉家三口看著戚文遠,臉上露出不可置信和驚喜混雜的神色,他們請戚文遠來,本來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但是,以現在戚文遠的表現來看,他們是押對寶了,
小坡娘和戚文遠過了幾招之後,越來越是心驚,她本就是一個普通的鬼,沒有高深的道行,在戚文遠步步緊逼之下,漸漸喘氣開始不均勻,於是,小坡娘心生怯意,便戰便退,一直退到了陽台,
到了陽台跟前,小坡娘鬆了一口氣,準備借陽台偷走,她虛晃一招,轉身便退,小坡娘見戚文遠沒有追來,心中竊喜,就在她竄起來,準備從陽台跳出去逃走的時候,眼角瞥見,那個年輕人,眼中露出一絲戲謔的神色,
對於這種神色,小坡娘倒是不陌生,以前在農村的時候,他家裡養著一隻大花貓,大花貓逮到老鼠的時候,有時候為了消遣,故意把老鼠放走,然後再抓回來,那個年輕人此刻眼中的神色,儼然就是他們家中那隻大花貓的神色,
小坡娘還沒等弄清楚那個年輕人到底什麼意思,她的身子彷彿撞到一面牆壁一般,巨大的反彈力,將他的身子震落到地上,小坡娘撞的頭昏眼花,還沒等站起來,眼角便看到一雙紅色旅遊鞋,出現在她的視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