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雕南和戚文遠隨便找了一個早點攤上,吃了一些油條和豆腐腦。因為陳雕南心裡有事,而戚文遠覺得天氣太冷,都沒有多吃。匆匆吃了幾口之後,他倆就又回到了了南站廣場,守株待兔等待徐陽的出現。
在快到十點的時候,陳雕南又給劉雅涵打了一個電話,說他現在身體還有點問題,今天不去上班了,讓戚文遠在身邊照顧他。劉雅涵聽了陳雕南的話,也不疑有他,囑咐他好好養病,就掛了電話。
這次打車到了南站之後,放眼望去,接踵比肩的全是人影。陳雕南發愁了,要從這茫茫人海中,找到徐陽的身影,那無異於大海撈針一般。
陳雕南看了戚文遠一眼,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說道:「文遠,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陳雕南現在唯一的依靠,就是眼前這個,出手頗為不凡的戚文遠。現在,又到了山窮水盡的死胡同,他只好求助於戚文遠了。
俗話說:山窮水盡已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戚文遠微微一笑,說道:「南哥,你別急,我自有辦法!」
「什麼辦法?」
陳雕南聽了戚文遠的話之後,精神為之一振,提高嗓門大聲問了一句。陳雕南那凍得通紅的耳朵,彷彿也在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看得戚文遠,都替他擔心,生怕他的耳朵會凍掉下來似的。
「昨天在網吧的時候,我看到了那小子在網上留的手機號。我們只要打通那個電話,約他出來,告訴他我們要買車票。然後,在通知警察,舉報這裡有票販子。到時候,那些警察自然會把他逮進局子裡的!」
聽了戚文遠的話,陳雕南連連誇讚這主意好。倒賣黃牛票,指不定會把他拘留一段時間的。這時候,陳雕南突然想起昨天戚文遠說的話。戚文遠說過,這個徐陽,近日要有牢獄之災。難道說,他們的這個引蛇出洞計策,真的能把徐陽抓緊監獄?
興奮之餘,陳雕南按照戚文遠的教導,打通了徐陽的電話。聽著手機裡面傳來嘟嘟的聲音,陳雕南的心裡忍不住有些激動起來。
「喂……」
在手機裡面響了十幾秒鐘之後,電話終於接通了,對面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聽上去,彷彿剛剛睡醒一般。其實,這徐陽也真的是剛剛睡醒。他現在,正赤/裸著身子,蜷窩在被窩裡,接聽來自陳雕南的電話。
陳雕南強忍著心中的激動,裝出一副很平淡的口吻,問道:「請問,是你在網上發佈有火車票的嗎?」
「是的!是的!就是我!你要哪裡的票啊?」
徐陽一聽有生意山門,登時興奮起來,也不顧天氣寒冷,坐出被窩,激動地接聽陳雕南的電話。
陳雕南一聽有門,緩和了一下情緒,接著問道:「有沒有開往鄂爾多斯的車票?」
「有有!」徐陽急忙說道:「500塊錢一張,你要不要?」
陳雕南假裝考慮了一下,說道:「好吧,不過你得送到方莊來,我要四張。」
四張就是2000塊錢,一張加價100塊錢,這四張倒手就賺400塊錢。徐陽心花怒放,生怕失去這個買賣似的,趕緊問道:「沒問題,在方莊哪裡見面吧?」
「在方莊環島下面吧!」
陳雕南不假思索地說道,這個地方,是戚文遠告訴他選在這裡的。
「好的,半個小時後我就到!」說完,徐陽就掛斷了電話。
陳雕南關了電話之後,和戚文遠相視而笑。這時候,戚文遠掏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是王隊嗎?我是戚文遠,我發現了一個倒賣黃牛票的,麻煩你來處理一下。對!就在方莊環島下面!好的,一會兒見!」
不消說,戚文遠這個電話,就是打給他在派出所裡的熟人,大隊長王國棟的。這也是為什麼戚文遠選在在方莊,和徐陽交易的原因了。掛了電話之後,陳雕南和戚文遠急急忙忙打了一輛出租車,返回了方莊。
到了方莊之後,戚文遠看到邱叔一個人做在店裡玩手機。戚文遠微微一笑,並沒有回店裡跟邱叔打招呼,而是徑直到了環島。在環島下面一個賣手機的商店門口,戚文遠看到了匆匆而來的王國棟,他帶著一個人,那個人戚文遠也見過,他們都叫他「大頭」。
王國棟和大頭現在都穿的便衣,為得就是方便抓捕戚文遠所提供的「黃牛」。王國棟臉上也是浮現出一絲興奮的神色,快到年底了,抓獲幾個犯罪分子,可以提高自己的辦案業績,為自己豐厚的獎金打下堅實的基礎。因為,王國棟一聽到戚文遠舉報「黃牛」,就帶著大頭,屁顛屁顛過來了。
陳雕南看到王國棟的時候,雖然王國棟沒有穿制服,陳雕南依舊顯得很是拘謹。對於一個普通老百姓來說,他們心裡與生俱來的,恐懼那些手掌權利的人。陳雕南身為一個外來務工者,自然也不例外。
王國棟隨意看了一眼陳雕南,就把注意力放到了戚文遠的身上,他興奮地問戚文遠:「文遠,你怎麼發現黃牛的?」
戚文遠當然不能告訴王國棟他是在假公濟私了,戚文遠心中早就想好了一套說辭:「王隊,剛才我和朋友去南站借人,正好看到一個倒票的黃牛。你也是知道的,我這人向來是嫉惡如仇。看到那些買不上票的人痛哭流涕,最後不得不在黃牛的手裡買一些加價的車票,我就義憤填膺。作為一個正直的公民,對於這種投機倒把的事,我決不能坐視不理,這才跟你打了這個電話。」
戚文遠說的這番話是大義凜然,在他的臉上,隱隱浮現了,一個俠骨柔情的鐵血漢子,為了百姓謀福利,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的神色。倘若陳雕南不是早就知道戚文遠的計策,此刻,他險些就要對戚文遠的說辭深信不疑了。為了配合戚文遠,陳雕南也做出了一副對「黃牛」深惡痛絕的模樣。
「是這樣啊!」王國棟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他的眼神裡,充滿了對戚文遠的讚賞。他想到,自己來這裡之前,心中還在盤算著升職加薪的事,忍不住有些慚愧。倘若他知道戚文遠真正的意圖,應該會氣的吐血三升而卒吧!
「他來了!」陳雕南突然指著不遠處說道。
戚文遠三個人,順著陳雕南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徐陽剛剛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今天,這小子穿著一件藍色的羽絨馬甲,身材顯得有些臃腫,宛若一隻在深山老林裡覓食的臭狗熊一般。
徐陽下車之後,鬼鬼祟祟地向四周張望了一眼。他的意圖很明顯,是在試圖尋找給他打電話買車票的人。
戚文遠他們幾個人,急忙移開目光,裝作若無其事在聊天的模樣。徐陽下車之後,也看到了戚文遠幾個人。因為戚文遠和陳雕南背對著他,徐陽並沒有發現,這兩個人,是和他在同一個網吧裡上網的兩個人。
徐陽東張西望,慢慢地從戚文遠他們跟前走了過去,並沒有太留意戚文遠四個人。徐陽走過去之後,向環島下面走去。
趁著這個機會,戚文遠趕緊把自己打電話約他出來的事情,簡要地敘述了一遍。王國棟點了點頭,等待下一步的行動。
正在這個時候,陳雕南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正是徐陽留在網上的那個號碼。陳雕南臉上露出一抹驚喜的神色,這萬眾期待的一刻,終於就要來臨了。
「喂……」陳雕南接過電話,強自鎮定地說道。
接了電話之後,陳雕南和徐陽約定,在北邊的那個地下出口會面。環島下面,東南西北各有一個出口。北邊的那個出口,人流量相對比較少一些。其他三個出頭,被各種小商小販玲琅滿目的小商品,佔滿了地下出口。
戚文遠他們四個人商議了一下,決定讓王國棟和大頭警官出頭。因為,戚文遠和陳雕南畢竟和徐陽有過近距離接觸,萬一引起他的警覺,那可就不妙了。
商議好了之後,王國棟和大頭警官向向地下通道走了過去。等他們走出30米遠的時候,戚文遠和陳雕南悄悄地跟在她們的身後。這時候,戚文遠和陳雕南也是一臉的興奮,他們兩個在期待好戲的上演。
地下通道裡,來來往往的全是人。戚文遠和陳雕南混在人群裡,絲毫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他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不著痕跡地跟在王國棟的身後。
王國棟和大頭警官到了北邊通道之後,這裡人很少,好半天不見一個人通過。而那個徐陽,正焦急地站在那裡,翹首以待顧客的來臨。
當徐陽看到緩緩而來的王國棟和大頭警官的時候,眼神便落在了他們兩個的身上。王國棟和大頭警官走到了徐陽的跟前停了下來。此時,他們彼此打量了一下對方,均是微微點了點頭。
「鄂爾多斯的車票,是你們打電話要的吧?」
徐陽耐不住寂寞,終於率先開口,向王國棟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