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不妥呢？」邱元化不解地問了一句。
胖女人和小白臉也是一臉疑惑，他們不知道戚文遠這個男人和店主是什麼關係，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
戚文遠看到三個人六隻眼睛齊涮涮地看著他，憑著他多年觀看妹子練就的厚臉皮。此刻，一點也不怯場。戚文遠說道：「自古以來，文財神、武財神不能供在一個地方。不然的話，他們就會爭風吃醋，誰也不肯賜福了。」
戚文遠說的確實是實話，邱元化聽了，臉上有些愧色。這些道理，他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只是，方才在突然得到一個大訂單，大喜之下，疏忽了這個道理。
「是這樣啊！」胖女子倒是滿不在乎，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儘管放心，我不把他們供奉在一個地方就是了。」
既然胖女人都這麼說了，戚文遠和邱元化自然不會把到手的前拱手再讓誰去。於是乎，這爺倆走到後面的倉庫裡，把一尊尊價格不菲的招財道具都抬了出來，一一敗在大廳裡，供女人和他的小白臉觀摩。
只見大廳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法器。除了三足金蟾和招財貓稍微小一些外，其他道具都有半人多高。身穿鎏金袍，手持青龍偃月刀，臉紅堪比猴屁股的關二爺。手裡拿著金銀財寶，眼前半臥著一隻老虎的趙公明。慈祥的比干，沒有腚眼的貔貅，吐金錢和不吐金錢的三足金蟾，以及那只爪子在不停搖動的大花貓。一個個活神活現，增添了不少喜氣。
邱元化望著一地的道具，皺起了眉頭，他望著胖女人問道：「這些東西你們怎麼帶走呢？」
女人大手一揮，滿不在乎地說道：「無妨，待我打個電話，叫人開車過來拉走！」
邱元化聽女人這麼一說，臉上頓時露出喜悅的神情。這女人要是不找人拉走的話，邱元化也得找人拉。因為這是一個大客戶，人家讓送貨上門也是無法拒絕的。幸好這個女人沒讓這麼做，邱元化和戚文遠倒省了一番氣力。
女人打完電話不多會兒，就有一輛白色的皮卡停在了店門前。想來是女人的店面或公司離這裡不遠，才能這麼快到達的。
送走女人和他的小白臉之後，邱元化沾沾自喜地數著錢。這些東西，一共賣了八千多。胖女人本來要刷卡，可是邱元化他們店裡沒有刷卡機。女人沒辦法，只好讓小白臉去附近銀行取了八千塊錢的現金回來。面對一疊疊現金，邱元化臉上的笑容，瞬間綻放的更加燦爛了。
這一個下午，邱元化都是帶著歡愉的心情讀過的。他不時偷偷地溜上樓去，仔仔細細地數上一遍他已經數了十幾遍的錢。體會一下有錢人的感覺，彷彿看到按摩房和足療店的花姑娘，一起向他招著白嫩細膩的小手。
到了八點鐘的時候，王國棟開著他那輛大眾來找戚文遠和邱元化。戚文遠這次去的時候，帶著一些道具過去的。其中有一張折疊桌子，還有一些水果和一些其他道具，統統塞進了王國棟汽車的後備箱裡。
臨走之前，戚文遠不忘了囑咐李洋洋不要亂跑。李洋洋看到戚文遠和邱元化不陪她玩，又跑出去做事了。雖然不高興地撅起了小嘴，卻也無可奈何地點頭答應戚文遠。
這一次，王國棟他們很幸運地在楊欽的樓下找到了一個停車位。車停好以後，他們三個人先是上樓去903觀察了一番。在那裡，並沒有看到孫立。於是，他們按照戚文遠的計劃，返回王國棟的車內等待。
秋天的夜晚，雖然不能說是冰冷刺骨但是，起碼有陣陣的涼意，肆無忌怠地撫摸著行人的胸膛。外面走動的人，一個個裹緊了衣服。在外面辦完事，就匆匆回家裡抱著老婆睡覺了。
好在王國棟的車裡有空調，戚文遠他們三個人愜意地坐在車裡，看著外面一個個凍得縮著頭走路的人，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小區裡的路燈和天上的月亮相互照應，就像是一對合作默契的商業夥伴。它們共同攜手，為小區裡來來往往的行人，照亮了前方的行程。
戚文遠掏出一個玻璃瓶子，比例瓶子裡面裝滿了晶瑩剔透的液體。這個瓶子，邱元化見到過，就是他們初次見到李洋洋時，戚文遠給他們抹的牛眼淚。
戚文遠知道，邱元化和王國棟是無法用肉眼看到隱身的孫立的。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讓他們兩個人一起留意周圍的動靜。萬一孫立溜回來的話，他們好來一個守株待兔。
「文遠，你說孫立他今天晚上會回來麼？」
王國棟看著邱元化在抹牛眼淚，趁著這個機會，他向戚文遠問了一句。這個時候的王國棟大警官，彷彿沒有了平日裡那般鎮定自若、揮灑自如的神情，變得有些焦慮不安。這也不怪他，平時的大案要案，大都是人為的。現在，讓他一個普通人，去跟靈異鬼魂過招，難眠有些忐忑不安了。
戚文遠聽了王國棟的問話，皺起眉頭沉吟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其實，我心裡也沒譜。按照一般的鬼魂活動軌跡，不在地府的話，應該會在死亡的地方徘徊。咱們這次來，純屬是為了碰運氣的。」
戚文遠的這番話說的也頗為無奈，他只能依靠鬼魂的習性來推斷。就像是知道一個猥瑣男喜歡偷窺妹子，夏天的時候，地鐵了裡找到他的幾率比較大一樣。
王國棟這次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戚文遠和邱元化的身上。聽到戚文遠這麼說，他的臉上也稍微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這個時候，邱元化抹完了牛眼淚，把瓶子遞了過來。邱元化說道：「王隊，你少倒一些液體，把它塗到眼皮上。」
王國棟伸手借了過來，一臉疑惑地了一句：「這是什麼東西？」
邱元化微微一笑，說道：「牛眼淚，能讓你看到一些平時看不到的東西。」
王國棟將信將疑，他輕輕地從玻璃瓶裡傾倒了一些液體到左手掌上。晶瑩的液體在王國棟凹下的掌心裡緩緩浮動，在車燈照射下，泛著點點亮光。
王國棟把瓶子還給了戚文遠，他用右手中指蘸了一下左手掌心的液體。閉上雙眼之後，將指尖蘸的液體均勻地塗在了眼皮上。左手掌心還有一些液體，他乾脆兩隻手掌搓了搓。然後，將兩隻手掌上的液體在眼睛上揉了起來。
戚文遠看著王國棟塗抹的樣子，心裡一陣好笑。這個時候的戚文遠，竟然把王國棟現在的舉動，和某些島國大片裡面，推油的情形聯繫在了一起。可憐的王國棟王大警官，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與偉大的國際友人蒼老師等人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了。
王國棟感覺塗抹的差不多了，方才緩緩地放下雙手。他感覺到眼皮上一陣清涼，就像是夏天被蚊子叮咬之後，塗抹了清涼油的似的。
王國棟慢慢地睜開雙眼，再向外觀看，並沒有看到什麼不同的地方。這個時候，王國棟看到外面走過來一個年過古稀的老太太。她穿著一件青色大褂，手裡拄著一個枴杖，顫顫巍巍地走到王國棟的車前。
王國棟看到這個老太太，心裡替她難過，這麼冷的天，老太太腿腳不方便，還在外面行走，真是難為她了。
正在這時，老太太伸手開過來一輛汽車。汽車開著近燈，按說能把老太太看的一清二楚。誰曾想，汽車到了老太太跟前，沒有減速就軋了過去。
「小心！」王國棟眼見慘劇就在自己面前發生，頓時驚得面無血色。他大叫一聲，解下安全帶，準備出去看看那個被車撞的老太太。
王國棟還沒有推開車門，就看到了驚人的一幕。那輛撞了老太太的車，彷彿沒事人一樣，平平穩穩地開了過去。而那個眼看著被車撞倒的老太太，依舊低著頭，顫顫巍巍地走著。她的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被車軋過去的痕跡。
王國棟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老太太走過車門的時候，似乎也有了一些感應，她緩緩地抬起頭，和車裡的王國棟對望了一眼。
王國棟看到這個老太太的眼睛，頓時心裡像古代戰場上的戰鼓一般，咚咚咚劇烈地跳動不已。王國棟看到，老太太空洞的雙眼裡，沒有一絲色彩。兩隻眼睛看上去，就像是兩個黑洞一般。
老太太看了王國棟一眼，又低下了頭，踩著碎小的步子，枴杖一步一點地，顫顫巍巍地繼續向前走了。
王國棟是目瞪口呆，他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已經開始微微顫抖。這時，他才明白，這個老太太並不是人類。不然的話，就不會被車撞了，跟透明似的了。王國棟這才知道，戚文遠給他塗抹的牛眼淚，確實是個古怪東西。這幸虧是沒有開車，要是開車的時候，抹著牛眼淚分辨不出是人是鬼經過，那還不得出亂子啊！
王國棟回頭瞥了一眼戚文遠和邱元化，這叔侄倆也看到了他方才出糗，兩個人坐在後面竊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