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元化聽小紅帽姑娘這麼一說,頓時,臉色就變了。他急忙伸手接過那張百元鈔票,入手感覺軟綿綿的,果然是假鈔。剛才,邱元化得意忘形之下,匆忙間忘了檢查鈔票的真偽。
邱元化的老臉通紅,那小紅帽姑娘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入室行竊的賊盜賊似的。這也難怪,小紅帽姑娘此刻心中想的,恐怕是這老傢伙故意拿著一張假鈔,趁著天黑想要瞞天過海吧。
邱元化十分尷尬地從錢包裡掏出幾張零錢,遞給了小紅帽姑娘。小紅帽接過錢的時候,眼中充滿了對邱元化的蔑視。
邱元化這才想起來他丟在地上的那六十塊錢,奶茶也不拿了,匆匆往回走了。
「邱叔……」
李洋洋喊了一聲,邱元化也顧不上搭理她,頭也不回順著原路走去。
戚文遠跟小紅帽姑娘要了一個塑料袋,把三杯蘋果奶茶裝進去之後,帶著李洋洋,匆匆向邱元化的背影追去。
邱元化到了到了自己撿錢的地方,低頭尋找自己丟在地上的那六十塊錢。路上人來人往,那六十塊錢,早不知被哪個眼尖的路人撿去了。
戚文遠和李洋洋到了邱元化的跟前,看到他正一臉沮喪地低頭尋找那六十塊錢。邱元化也知道,那六十塊錢找不回來了,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現在,他心裡懊悔萬分,後悔當初還不如聽李洋洋的話,不去撿著一百塊錢。這下可好,便宜不僅沒有沾到,反而倒貼了六十塊錢。真是應了一句老話: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李洋洋看到邱元化不開心的模樣,便安慰他說道:「邱叔,別難過了,就當是破財消災吧!」
「哎!」邱元化歎了一口氣。
戚文遠見狀,也趕緊說道:「就是,邱叔,別想這事了。過兩天,咱們再接個大單子,還愁鈔票不滾滾而來嘛!」
聽了戚文遠的這番話,邱元化話心中這才舒服了一些。()雖然這六十塊錢,邱元化也不怎麼看重。但是,平白無故丟失了,讓他心裡不舒服。就像是被一個女孩暗戀,心裡雖然不喜歡那個女孩。等這個女孩移情別戀的時候,心裡總會有一種酸酸的感覺。
經過戚文遠和李洋洋的連番開導,邱元化才從患得患失的情緒裡擺脫出來。不想這事以後,心裡稍微舒坦了一些。戚文遠把手裡的奶茶,給邱元化和李洋洋一人分了一個。就這樣,他們三個沿著方纔的方向,繼續閒逛起來。
走過了剛才買奶茶的大排檔,前面是一個十字路口。戚文遠四下張望了眼,看到向東邊的方向人比較少。於是,他手向那邊一指,說道:「這裡比較清靜,咱們去這邊吧。」
邱元化和李洋洋均表示沒有意見,他們三個人等路口的變綠了之後,小心翼翼地穿過了馬路。
這條街的人果然少,零零星星的幾個人,還隔得很遠。這樣也好,沒有人注意他們,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聊天了。兩旁的路燈昏暗閃爍,不遺餘力地為黑夜中的行人照亮前程。
「嗡!嗡!嗡!」
三個人正走著,突然,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竄出一隻大狗,衝著他們三個人瘋狂地撕咬,把他們嚇了一跳。這隻狗大概有半米多高,渾身黑色的毛。兩隻眼睛,在路燈照耀下,閃爍著刀子一般的光芒。它的獠牙外露,被它咬上一口的話,肯定受傷不輕。
這只黑狗的脖子上帶著一個脖套,脖套上耷拉著一根兩米多長的繩子。看樣子,是掙脫了主人的束縛,偷偷跑出來的。
李洋洋雖然是鬼,但是,心性還是一個小女孩。她看到黑狗凶相畢露,早就嚇得花容失色,一頭扎進戚文遠的懷裡。
李洋洋渾身顫抖,她貼著戚文遠的身子,兩座大山大山緊緊地壓迫著戚文遠的胸膛。她的小臉俯在戚文遠的懷裡,不敢抬頭看這只凶殘的黑狗。
那飽滿的存在,讓戚文遠感覺到,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他伸出左手,輕輕拍打著李洋洋的的後背,口中安撫她道:「別怕,別怕!」與此同時,戚文遠的眼神狠狠地回瞪著黑狗,心裡咒罵著惡狗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嗡!嗡!嗡!」
黑狗似乎一點也不畏懼戚文遠的眼神,它依舊惡狠狠地撕咬著。黑狗那充滿凶氣的眼神,分明在瞪著李洋洋。
狗果然不同與人,它們的眼睛不但能夜間視物,而且能看出人和鬼的不同。再加上它們靈敏的嗅覺,儼然已經成了尋找鬼魂的重要幫手之一。也正是因為如此,黑狗看出了李洋洋不是人,這才衝到他們跟前,衝著李洋洋瘋狂地嘶吼。
邱元化也看出這黑狗的異常,衝著它揮了揮手臂,嘴裡大叫一聲:「滾!」
「嗡!」
黑狗被邱元化激怒了,張嘴向邱元化的手上咬去。邱元化見勢不妙,飛快地撤回了手臂。雖然沒有咬到邱元化,也嚇得他冷汗淋漓。
黑狗得意洋洋地看了邱元化一眼,扭過去,繼續衝著李洋洋嘶吼。看它的架勢,隨時準備撲上來,把李洋洋撕成碎片似的。
邱元化剛才被惡狗嚇了一跳,現在他手無寸鐵,不敢輕易上前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希望能找到木棒之類的護身武器。讓邱元化失望的是,別說木棒了,地上連塊磚頭都沒有。腳下只有幾個被沒有公德心的路人丟棄的塑料袋,可惜不能用來做武器。
李洋洋在戚文遠的懷中瑟瑟發抖,戚文遠看著越叫越凶的惡狗,微微皺起了眉頭。只見戚文遠伸出左手,曲臂握拳,嘴裡念叨:「戌亥子丑寅……」
邱元化看到戚文遠的這個手勢,吃了一驚。戚文遠的這個手勢他認識,就是五雷指。五雷指的手勢是,大拇指壓食指、中指,無名指和小指曲於掌中即成。左手為陽雷,右手為陰雷。五雷指奧妙無窮,可以用在驅邪、護身等多種場合。
邱元化還沒體會到戚文遠施展五雷指的用意,只聽到戚文遠大聲念道:「我是老虎也會吼,狗是狗,獅子的牙齒也不怕。」說著,戚文遠將曲於李洋洋背上的五雷指忽然伸了出去,五雷指衝著狂吠的惡狗。
戚文遠的五雷指上,隱約有風雷之聲。聲音細不可聞,因為邱元化和李洋洋離得近,方才聽到。
「汪……汪……汪……」
黑狗彷彿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哀叫著,掉頭就跑。李洋洋這時回過頭來,看到夾著尾巴跑遠的惡狗,這才放下心來。
惡狗跑的不見蹤影之後,李洋洋這才察覺,自己還俯在戚文遠的懷裡。她的小臉頓時紅了,稍微掙扎了一下,離開了戚文遠的懷抱。
感到兩座大山離自己的遠去,戚文遠心裡有些不捨。戚文遠眼角瞥見邱叔正在看著自己和李洋洋偷笑,老臉有些尷尬。他乾笑兩聲,沒有說話。
經過黑狗這麼一鬧,他們三個沒有月下漫步的閒情逸致。經過商議之後,他們決定,返回店中睡覺。
大清早的,戚文遠睡得正香,睡夢中被一陣汽車鳴笛聲吵醒。一個被人吵醒的美夢,就像是一個正在和媳婦嗨皮的男人,忽然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一般。戚文遠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男,心下十分惱怒吵醒他清夢的人。
窗口就在戚文遠的床前,他爬起身來,拉開窗簾,隔著窗戶看到,外面小區裡,有一輛黑色的越野車,被一輛白色的小車死死堵住,只留著一拳的距離。
透過越野車敞開的車門,戚文遠看到車上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穿著花外套的男人。花外套男人一臉怒氣,狠命地按著喇叭,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誰他/媽的停車!這麼不開眼!」
看來,是白色車主停車距離越野車太近,越野車主就是這個花外套男人早上想用車的時候,發現開不出來了,這才狠命地按著喇叭,惱怒地咒罵著。
好好的美夢,被這個花外套男人吵醒了,戚文遠也是一臉的惱怒。心道:你車被堵,管我什麼事?這麼吵,害我也不能睡好覺!
戚文遠心中不平,隔著窗戶喊道:「吵什麼吵!老子就是故意堵著你的車,不讓你出來的!」
說完,戚文遠趕緊縮回腦袋。隔著窗戶,觀察花外套男子的舉動。
花外套男子顯然也是聽到了戚文遠的喊聲,他停止了按喇叭,鑽出車來,向四下樓上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發現剛才說話的人。
花外套男子顯然是被戚文遠的話激怒了,只見他抄起地上的半截轉頭,狠狠地向白色的小車玻璃砸了過去。
「哇唔……哇唔……」
尖銳的警報聲,徹底打破了這個清晨的寧靜。氣勢洶洶的花外套男人,手裡站著半截磚頭,等著剛才喊話的人出來。
正在這時,只見旁邊樓道裡跑出來一個穿著毛呢大衣的女人。這個女人看到小車玻璃被被砸出幾道裂紋,頓時臉都變了。女人跑到這個男人身邊,氣急敗壞地嘶喊道:「你這人,為什麼要砸我的車?」
戚文遠看到這裡,默默地拉好窗簾,鑽進被窩裡,蒙著腦袋,繼續尋找他那沒做完的美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