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元化在店裡看著門面,沒有和戚文遠一起去。戚文遠和婷婷兩個人出了店門,穿過馬路再向北走大概二百米的樣子,就到了東方醫院了。
東方醫院也算是一家大型的醫院了,反正在戚文遠的眼裡,他是從來沒有進過如此高檔的醫院。門診大廳裡面全是人,排隊的排隊,歇息的歇息,說話聲此起彼伏。不靜下心來,根本就聽不到這些人在議論什麼。
「婷婷……」
戚文遠他們剛走進大廳,還沒來得及四下張望,就聽到有人喊胡婷婷的名字。他們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醫院走廊裡匆匆走過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四十歲左右,長得白白淨淨,鼻樑之上駕著一個小眼鏡,看上去挺斯文的。
看到這個男人胡婷婷大叫一聲:「老爸!」說著,就快步走了過去。
戚文遠跟在胡婷婷身後,急走幾步,也到了那個男人的身旁。
「老爸,我給你帶了一個高人過來!」胡婷婷剛和老爸照面,就驕傲地迫不及待向他老爸介紹道:「這是戚文遠戚大哥,就是昨天幫我送走筆仙的那個人,他很厲害的哦!」
胡婷婷介紹戚文遠的時候,表情很是誇張。嘟著小嘴,露出潔白的牙齒,十分的可愛。
胡婷婷介紹完戚文遠,又向戚文遠介紹他老爸,說道:「這是我老爸!」
「胡先生,你好!」戚文遠微笑著向胡婷婷的爸爸胡先生打招呼道。
「戚文遠,你好!昨天婷婷的事,真是太感謝你了!」
胡先生的語氣裡帶著幾分感激,畢竟是人家救了他的女兒。同時,他的語氣裡也帶著幾分疑惑。若不是他親生經歷了女兒遇到筆仙的事情,說什麼也不會相信茅山道士降妖捉鬼這一套的。
「我聽婷婷說,彷彿你瞭解我那個朋友的病情?」
還沒來得及客套,胡先生的話直接轉入了正題。
戚文遠點了點頭,神色有些凝重,他遲疑了一下,緩緩說道:「聽了婷婷的敘說,我懷疑你那個朋友的病情,可能是遭到歹人的暗算。至於到底是不是,要我見到他人才能確定。」
「好吧,你們跟著我來!」胡先生說完,轉身向樓道走去。
戚文遠和胡婷婷,跟在胡先生的身後,轉了好幾個樓道,來到了住院部。濃烈的消毒水味道,讓戚文遠感覺十分的不習慣。說實話,自從跟師父修行以後,他還從來沒吃過藥,更沒進過醫院,甚至連村裡的小藥鋪都沒有去過。偶然有個頭疼發熱的,師父畫兩道符水給他喝了,很快就會變的生龍活虎了。
推開了房門,戚文遠看到床上躺著一個正在看報紙的男人。報紙遮住了他的臉,看不清他的長相。只能看到的,就是白色的床罩,和那個人露在報紙白外黑白相間的病號服。
在病人的身側,有一個架子,架子上掛著一個吊瓶。吊瓶裡面的液體已經下去了大半,現在依舊在一滴一滴向下流著。
胡婷婷說過,她爸媽一起來的。病房裡並沒有女人的存在,胡婷婷的媽媽臨時出去了,戚文遠和胡婷婷才沒有看到。
躺在床上的病人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他放下報紙,看到戚文遠和胡婷婷的時候,微笑著說道:「婷婷,你來看伯伯啦。」
「嗯哪,伯伯,我來看你啦!」胡婷婷說著,幾步走到了那個男人的床前,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戚文遠看清這個高先生的長相之後,吃了一驚,失聲說道:「是你!」
聽了戚文遠的話,他們三個人都愣住了。聽戚文遠的語氣,似乎認識高先生似的。
「你認識我?」那個高先生放下報紙,一臉疑惑地看著戚文遠。在他的印象裡,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
戚文遠自知失態,訕訕一笑,擔心引起誤會,趕緊解釋道:「高先生,我前幾天在賓如雲粥店裡見過你。當時你和一個年輕人坐在一起談話,好像是你的兒子。」戚文遠說著,也在胡婷婷身旁椅子上坐了下來。這裡距離高先生比較近,方便觀察他的病情。
聽了戚文遠的解釋,高先生恍然大悟,說道:「原來這樣啊!前幾天我的確和兒子去過賓如雲粥店。當時那麼多人,你竟然還能記得我,記憶力不錯啊!」
原來這個高伯伯,就是前幾天,戚文遠和邱元化白天在賓如雲待了一天的那次見過的。那時候,在戚文遠旁邊坐著一對父子,從他們的談話裡,知道他們家有一幢三層樓別墅,還有一輛價值不菲的法拉利。當時,戚文遠心裡就羨慕的要命。這麼出眾的一對父子,怎麼可能輕易忘記呢!
胡婷婷的爸爸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要敘家常的架勢,趕緊說道:「老高,就是這個年輕人說的,他說他可能瞭解你的病情。」
高先生眼睛先是一亮,隨即又黯了下來,歎了一口氣說道:「我這怪病,連東方醫院的名醫都束手無策。我估計啊,恐怕也活不久了!」
高先生顯然對戚文遠這個不足三十歲的年輕人信心不足,不相信他能治好自己的病。
戚文遠心裡明白,嘴上也不點破,他緩緩說道:「高先生,你能不能把你的病情仔細敘說一下呢?」
一說道這個病,高先生的臉色就變得很沉重。就是一個再豁達的人,恐怕對生死這關也很難看破的。更何況他現在的生意如日中天,還沒來記得抱上孫子,就撒手西去的話,心裡該有多麼大的遺憾。
高先生沉思了一會兒,他在回憶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我這病說來也怪,以前的時候,從來沒有感覺。就在前天晚上,突然從夢裡驚醒,感覺到體內彷彿有什麼東西遊走一般,十分的難受。當時我就來了醫院,到醫院一檢查,大夫告訴我一個讓人不可置信的結果。他麼說,在我的體內有一條小蛇在遊走。我住的是八樓,這蛇是怎麼跑到我體內的,我一點都不知道。」
說道這裡,高先生的臉色更加難看,接著說道:「大夫看到這個情況,當時也是嚇了一條。為了防止這條小蛇在我體內亂竄,破壞內臟器官,他們想馬上組織手術。可是,這條小蛇卻是十分不安穩。在我的體內亂竄,根本無從做手術。醫生們現在也是一籌莫展,正在商議用什麼方法取出這條蛇呢!不過,我看情況不容樂觀。」
聽到這裡,戚文遠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高先生,那你能感覺到那條小蛇現在在哪裡嗎?」
高先生點了點頭,說道:「能感覺的到,它現在就在我的胃裡。好像是睡著了,半天沒有移動了。」
「高先生,你把被子掀開給我看一下吧!」
聽了戚文遠的話,高先生點了點頭。他小心翼翼地掀開了自己身上的被子,似乎是怕驚動了小蛇,引發這畜生的凶性。到時候它再在肚子裡橫衝直撞,那日子就難過了。
戚文遠隔著病號服把手輕輕地放在高先生肚子上,就是胃部的位置。果然,他的觸摸之處,能感覺的到高先生肚子裡面輕微的蠕動。戚文遠不敢太用力,只是用手在高先生的肚子上輕輕地按了一下。肚子裡面的小蛇,似乎有感覺似的,彈起來回應了一下戚文遠。
「呃……」
因為小蛇的騷動,高先生感覺到肚子裡一陣不舒服。他皺起眉頭,捂著嘴,一副想要嘔吐的模樣。
戚文遠趕緊鬆開按在高先生肚子上手,他擔心引發了小蛇的凶性,輕則在高先生的肚子裡像先前那樣橫衝直撞。重則的話,它可能會啃食高先生的內臟,甚至會破肚而出。到了那個地步,恐怕高先生就不好救治了。
戚文遠的手離開高先生肚子上之後,一臉的凝重,低著頭沉默著沒有說話。高先生看到戚文遠的樣子,心中涼了半截,他嘶啞著聲音問了一句:「我的病是不是治不好了?」
戚文遠緩緩抬起頭,盯著高先生那張蒼白的臉。他可能是因為擔心肚子裡的小蛇,好幾天沒有吃好睡好,現在看上去,一臉的頹敗之情。
戚文遠說道:「高先生,你肯定是得罪什麼人了,他們才有人對你施的如此歹毒手段。這條蛇不是一般的蛇,他叫蛇蠱。他會在你的肚子裡四下遊走,見什麼吃什麼。可能前幾天你的肚子裡有沒有消化的東西,這條小蛇吃飽了,才沒有啃食你的內臟。不過,它隨時可以在你的肚子裡亂咬一通的。」
聽了戚文遠的這番話,高先生本來就已經蒼白的臉色,嚇得更加的沒有血色,他急急忙忙問道:「那我還有的救嗎?」
戚文遠還沒有說話,旁邊的胡婷婷開始哭泣了,她流著眼淚,哽咽著說道:「大哥,高伯伯是個好人,你一定要想辦法救他啊!」
晶瑩的淚珠從胡婷婷的眼眶中溢了出來,順著她那俏麗的臉龐,蜿蜒崎嶇地向下流著。病房裡很靜,能清清楚楚聽到胡婷婷眼淚砸在地上的聲音。
看著這個小美女哭的這麼傷心,戚文遠頓時也感到心裡酸酸的,心裡突然生出一種想要呵護這個小姑娘的感覺。於是,戚文遠趕緊安慰她道:「婷婷,你別著急。要救你的高伯伯,也不是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