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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036章 清風閣 文 / 耿朔

    戚文遠在病房裡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吳志華,他的眼睛被厚厚的白色紗布纏著,躺在那裡顯得很是無助。吳志華的父母陪同在病床前,這對父母對兒子的失明也是傷心欲絕。

    「吳志華,陳玉龍同學來看你了。」

    孫老師一進病房,就對吳志華輕聲說了一句。吳志華本來躺在病床上是一言不發,像是睡著了了似的。突然聽到陳玉龍的名字,頓時激動起來。額頭上的青筋登時暴突起來,蜿蜒崎嶇,煞是嚇人。蓋在他身上的的淺白色被子劇烈地抖動著,被子下面身體在顫抖著。

    吳志華的父母看到兒子忽然變得如此激動,很是不解。難道兒子是因為聽到同學來醫院探視自己,心中感激所致?

    還沒等吳志華父母弄明白怎麼回事,陳玉龍說話了:「叔叔、阿姨、孫老師,你們可以不可以迴避一下,讓我跟志華說上幾句話?」

    吳志華的父母和孫老師,聽到陳玉龍讓他們迴避,很是疑惑,不知道陳玉龍要跟吳志華說什麼他們不方便旁聽的話。

    「爸、媽、孫老師,你們先出去吧!」

    吳志華說話了,可能是因為心中激盪不平,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

    「那好吧,我們先回去了。志華,有什麼事的話叫我們。」

    吳志華的爸爸說完,和他的老婆,還有吳志華的老師一起走出了病房。走出病房的時候,吳志華的爸爸輕輕地把房門關上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吳志華才說道:「你怎麼來了?」

    吳志華的聲音很是冷漠,似乎還能聽到一些怨恨。陳玉龍來之前,對吳志華同樣有些怨恨。現在聽說他再也見不到光明,看到他躺在病床上很是頹廢的樣子,對他再也恨不起來了。

    陳玉龍沒有直接回答吳志華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吳志華聽了陳玉龍的問話,吃了一驚。若不是眼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一定能看到他的臉上勃然變色。吳志華心中懷疑陳玉龍已經知道他的所作所為了,但是又不確定。於是,他便故意裝糊塗說道:「什麼這樣做?」

    吳志華一下子變得更加的激動,從他那抖動的更加厲害的被子上,可以看出,他現在的心情是極度的不安。

    陳玉龍見到吳志華不肯承認自己的所為,就扔出了重磅炸彈,他說道:「那張犁頭符我已經請高人破解了,還有,我們來醫院之前,從宿舍裡找到了那個灼傷你雙眼的草人。在草人的背後,還有我的名字……」

    聽到陳玉龍的話,吳志華反倒冷靜了下來,他的胸口起伏也沒有那麼激烈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似乎是考慮怎麼來說。

    陳玉龍也是同樣沒有說話,靜靜地坐在船頭的椅子上,等待著吳志華的答案。戚文遠和陳先生,兩個人更是不方便說什麼了。尤其是戚文遠,手裡本來還拿著那個草人,想要作為證據,逼迫吳志華承認他所做的事。現在,吳志華的雙眼失明了。看來,這個證據也沒什麼用處了。

    病房裡的氣氛一下子安靜兩人下來,彷彿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好一會兒,陳玉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沙啞著聲音說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那我也不瞞你了。不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喜歡蘭蘭,看到蘭蘭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心如刀絞一般難受。我沒有你帥,也沒有你家裡有錢。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除掉你!」

    這番話從一個年輕人的嘴裡說出來,讓人覺得有些害怕。現在的年輕人都是怎麼了?去年復旦大學生遭同學投毒死亡事件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現在吳志華所作所為,和那個投毒的大學生相差無幾。如果現在的大學生思想覺悟都是這個水平了,那還不如不去在山村踏踏實實種上幾畝地,過著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安穩日子呢!

    聽了吳志華的話,陳玉龍出奇地沒有生氣。他望著病床上被厚厚的紗布纏住眼睛的吳志華,想到他可能一輩子再也看不到光明了。心中非但沒有對他再產生怨恨,反而有些可憐他。

    陳玉龍也是沉吟了片刻方才說道:「志華,你錯了。喜歡一個人,就要光明正大地區競爭。使用這樣卑鄙的手段,你就是把我除掉了,就能得到蘭蘭的芳心嗎?欺詐和勾心鬥角,是愛情最大的禁忌!」

    吳志華聽了陳玉龍的話,並也沒有表現出異常的激動。他反倒平靜下來,頹然地說道:「你的這番話,我也想到了。就是在眼睛剛剛瞎了的時候,躺在病床上悟出來的,我知道自己錯了。玉龍,對不起!」

    看到同學能悟透這些,對於吳志華能夠在踏上邪路的時候,迷途知返而欣慰。雖然他現在眼睛已經瞎了,但能讓他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不至於踏上一條不歸路,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於是,陳玉龍安慰他道:「志華,好好養傷,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陳玉龍的這番話,是出自肺腑之言,他現在已經完全原諒了吳志華,真心希望他能盡快快起來。

    聽了陳玉龍的話,吳志華也是非常感動。如果他現在眼睛沒有被紗布纏繞的話,一定能看到他眼中流出悔恨的眼淚。

    「玉龍,謝謝你!我也祝福你和蘭蘭能夠一輩子幸福,一輩子開開心心!」吳志華的聲音有些哽咽。

    「咳咳,有可不可以說上一句話?」一直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戚文遠,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你是?」

    雖然看不到吳志華臉上的神色,但是,從他的語氣裡,能聽出他的疑惑。

    「我是陳玉龍的親戚,我想知道你用的這些符咒是從哪裡弄來的?這必須得舉報他們,省的再有人遭到暗算。」

    戚文遠編了一個理由,他擔心說出自己的真正身份,會引起吳志華心中的仇恨。他的這番話說的是大義凜然,吳志華沒有理由會拒絕。

    果然,吳志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些符咒和草人,我是從白雲觀對面一家賣法器的店裡買來的,那家店面的名字叫做清風閣。」

    知道了這些符咒的來源,戚文遠鬆了一口氣。陳玉龍又和吳志華聊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了。陳先生開車把戚文遠送回了店裡,並按照事先的承若,給了他一張十萬元的支票。

    戚文遠把這張支票交給邱元化的時候,邱元化的臉上樂開了花。他色瞇瞇地親吻著這張支票,彷彿看到方莊市場不遠的那家足療會館裡,那個新來的二十來歲小姑娘,光著身子,衝他搔首弄姿一般。

    「邱叔,我想你陪我一起去一個地方。」

    戚文遠夫人一句話,把邱元化從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中拉回了現實。他疑惑地看了戚文遠一眼,問道:「去哪裡呢?」

    「白雲觀。」

    戚文遠說完,就把剛才得知暗算陳玉龍的那些符咒都是從白雲觀哪家叫做「清風閣」的店裡,流向市面的事情說了一遍。這些符咒太過於歹毒,仍由他們發展下去的話,不知道還會有多少無辜的人遭到暗算。再者說,同行相忌。戚文遠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做出如此歹毒的符咒。

    聽了戚文遠的話,邱元化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帶你過去!」

    事不宜遲,趁著現在天色還早。邱元化鎖上店門,帶著戚文遠向旁邊的站牌走去。

    741路公交到天寧寺下車,再走上幾步,就到白雲觀的門口了。看著看著這座雄偉的古老建築,耳中聽著裊裊不絕的道教音樂,不時有燃燒檀香的味道傳入戚文遠的鼻子中。這一切的一切,讓戚文遠感到是那麼的熟悉。

    茅山屬於太一派,以畫符驅邪為主。茅山弟子可以像普通人一樣,飲酒吃肉,也可以娶妻生子。除了禁食牛犬之肉,倒也沒有其他什麼忌諱。而白雲觀屬於全真派,以祈福為主,禁止喝酒吃肉,也不可以娶妻生子。雖然茅山和白雲觀不同派,卻是同宗,有著共同的祖師爺。因此,白雲觀和茅山的交情,可以說的上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兄弟關係。難怪戚文遠對這裡額一切,感到十分的親切。

    今天來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和白雲觀攀交情,而是尋找那個出售邪惡符咒的清風閣。這裡好幾家店都是經營道教用品的,因為這裡傍著白雲觀,給人一種狐假虎威的感覺。到了第三家的時候,終於看到淺藍色的牌、幫人驅邪之類云云。

    看到這裡,戚文遠鬆了一口氣,知道找對地方了。可是,清風閣的店門卻是緊閉。門口的鐵柵欄上,用鐵鏈子纏了幾圈,一個大號鎖子把門。

    「大白天的不在家,跑哪兒風/流快活了?」

    邱元化感到白來一趟,有些不滿地嘟囔道。可他忘了,他自己的店面,現在也是鐵將軍把守呢!

    清風閣旁邊是一家賣銀飾的小店,一個四十來歲的婦女,搬著一個凳子坐在門口看書,看上去像是銀飾店老闆。

    戚文遠走到銀飾店門口,對那位看書的婦女熱情地打招呼道:「大姐,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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