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說道:「修道之人,當以慈悲為懷。這樣吧,我幫你把孩子撫養成人,你也可以安心投胎轉世了。」
「謝謝道長!」女鬼熱淚盈眶,抱著孩子向道長跪了下來。
道長捋著花白的鬍鬚,一雙深邃的目光,望著這對苦難母子,沒有說話。
女鬼看著自己懷中的孩子,一臉的不捨。可是,他也知道,孩子跟著自己的話,恐怕活不了多久。為了孩子的將來打算,女鬼把孩子遞給了道長。哭著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最後看了依舊在道長懷中熟睡的懷裡熟睡的孩子一眼,一狠心,轉身消失了。
「邱叔,你講的這個故事挺精彩的。」
戚文遠用筷子夾起一個小包子,扔進了嘴裡,嚼了幾口,進吞進了肚子裡。這時,他的臉上一副意味未盡的神色,也不知道是聽邱叔的故事沒聽夠,還是因為包子太小,根本不夠塞牙縫的。
「這是一個真事。」邱元化淡淡地說道:「那個道士,就是你的師公!」
「咳咳……」戚文遠一聽這話,一口氣沒提上來,劇烈地咳嗽起來,漲的臉色通紅,彷彿要把剛吞進肚子裡的小包子吐出來似的。他趕緊喝了一口豆漿,藉著豆漿疏通了一下食道。這時,才覺得臉色緩和下來,也不再咳嗽了。
「那個孩子是呢?」戚文遠好奇地問了一句。
「那個孩子就是你師父,我的師兄!」
聽到邱叔的這番話,戚文遠愣住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和他朝夕相處五年的師父,竟然有這般曲折離奇的身世。師父平時從來沒有跟戚文遠提及過自己的身世,此時,若不是邱叔說出來,戚文遠做夢都想不到,師父竟然是師公抱回來的鬼腹子。
「好了,趕緊吃,吃完咱們回去睡覺。一/夜都沒合眼了,困得我這單眼皮都變成雙眼皮了。」邱元化說完,端起自己跟前的豆漿,仰頭一飲而盡。
戚文遠也匆匆吧剩餘的包子吃完,跟著邱叔回店裡睡覺了。這一路上,不免為師父的身世歎惋。
兩人一回到店裡,各自回房間蒙頭大睡。昨夜實在是太睏了,強打精神撐到天亮。此刻,早就困得不成樣子了。兩人這一睡,只覺得天昏地暗,不知不知睡了多久。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把睡得正香的邱元化從夢中吵醒了,他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摸到正在叫個不停的手機,也沒看是誰打過來的,就接了電話,口中不耐煩地蹦出一句:「喂……」
「邱先生啊,我是蔣世傑。現在都八點了,你們怎麼還沒來啊?」
邱元化聽說是蔣世傑,登時睡意全無,這才發覺,屋裡現在是漆黑一片。他伸手按亮床頭燈的開光,瞥了一眼牆上的鐘錶,果然現在已經八點一刻了。今天白天這一覺睡得過了頭了,到現在戚文遠也沒來叫自己。估計,他在在睡覺沒醒呢!
邱元化覺得有些尷尬,說好的早點去,竟然因為睡覺而誤了時間。他訕訕說道:「蔣先生啊,真不好意思,一下子睡過頭了。你們稍等一下,我們馬上就過去!」說完,邱元化就掛了電話。
當邱元化匆匆來到戚文遠房間。打開燈的時候,果然看到戚文遠正睡得正香。戚文遠的嘴唇不停地蠕動著,臉上掛著甜甜的微笑。額,不對,是淺淺的淫笑。也不知道他做了一個什麼春/夢,嘴角的口水,順著下巴滴在了床單上。
邱元化對戚文遠一陣鄙視,伸手撩開他身上的被子,大聲說道:「文遠,快醒醒,天都黑了!」
戚文遠剛剛夢到老楊店裡吧檯那個性感風/騷的「肥臀妹」,緩緩地脫下她的藍色牛仔褲,露出裡面黑色的丁字褲。說它是丁字褲,倒不如說它是「毛線褲」,因為它窄的只有毛線粗細。以前女人內/褲是包著屁股,現在的女人是屁股包著內/褲。
「肥臀妹」沖戚文遠拋了一個媚眼,緩緩地揭起了自己的「毛線褲」。戚文遠的眼睛睜得比嘴都要大,嘴巴張的比一個成熟的紅富士蘋果都要大。眼看這激動人心的一刻就要到來了,耳邊傳來邱叔討厭的叫聲。登時,「肥臀妹」消失的無影無蹤。
戚文遠努力睜開像灌了鉛一般沉重的眼皮,揉了揉眼睛,問道:「邱叔,幾點了?」
戚文遠睡了一天了,嗓子有些干,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他輕輕地咳嗽了幾聲,似乎是在緩解自己嗓子的不舒服。
「都八點多了,再不去的話,老蔣一家都要被女鬼捉去當點心了!」
在邱元化說話的工夫,戚文遠已經坐在了床前。白天回來的時候太睏了,連衣服都沒脫就直接上/床睡覺了。現在,正好省了穿衣服的時間。只要穿上他那雙土裡土氣的休閒鞋,就可以動身了。
臨出門前,戚文遠發現李洋洋的房間門虛掩著,也沒在客廳裡,不知道她跑到哪裡去了。李洋洋是個鬼魂,一般情況下,不遇到修道之士,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現在的修道之士寥寥無幾,向來她也不會這麼倒霉就偏偏碰上的。戚文遠因為急著去收服紅衣女鬼小玲,也不及多想李洋洋去哪兒了,就和邱叔匆匆出門了。
等到了老蔣家裡的時候,他們家裡人早就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轉了。開門看到邱元化叔侄倆之後,稍微安心了一些。
邱元化是一臉的尷尬,一見面就向老蔣解釋道:「蔣先生,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我的手機忘了定鬧鐘,一下子就睡過頭了。」
老蔣還沒說話,旁邊有個人陰陽怪氣地說道:「吆,說過了啊!我還以為是昨晚被女鬼嚇怕了,今天不敢來了呢!」
「你……」
聽了朱有才的風涼話,邱元化一時氣結,想要跟他理論幾句。戚文遠急忙扯了扯他的衣袖,邱元化感應到了,狠狠地瞪了朱有才一眼,冷哼一聲。
朱有才見邱元化沒有反駁自己,跟撿了大便宜似的,臉上神采飛揚,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
屋裡燈火通明,老蔣幾乎把家裡所有能點亮的燈,全部都打開了。老蔣一家人早就已經被女鬼嚇得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窗外經過的汽車鳴笛,都能嚇得他們一家人心驚膽戰。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到了十二點的時候,女鬼還是沒有出現。也許,她也已經發覺,小蔣家裡來了高人,暫時不敢輕舉妄動了。
別人還不怎麼地,朱有才坐立不安了。他家本來就離這裡很遠,不像邱元化叔侄倆一樣,家離得近,隨時可以回家。他要是回家的話,打車也得將近一個小時呢。在這樣耗下去,他可沒有什麼耐性了。於是,他便向老蔣建議道:「蔣先生,或許那女鬼是感覺到咱們這裡陽氣太旺,不敢進來。我看這樣吧,咱們都去小區裡面,設下埋伏引蛇出洞。或許,那女鬼會自投羅網。」
抓不到這女鬼,老蔣一家人也是不安心。要是這女鬼一直不出來,自己總不能一直讓朱有才和邱元化叔侄一直待在自己家裡守株待兔啊!他們一家人也是心急火燎的,更是希望能早點抓住這女鬼。
老蔣聽了朱有才的話,目光投向邱元化叔侄,希望他們能表個態。戚文遠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邱元化看到戚文遠沒意見,便說道:「那好吧,希望今天能抓住女鬼!」
於是,朱有才和邱元化叔侄各自收拾自己的法器道具,準備在見到女鬼的時候用。而老蔣一家人,擔心外面天冷,找了幾件厚一點的衣服披在身上。
好在他們要收拾的東西也不多,很快就準備妥當了。於是,老蔣一家人和朱有才、戚文遠叔侄一起走出了家門。
現在已經到了秋天,晚上的天氣有些微冷。要是再前兩個月的話,小區裡現在還是經常能看到路人的身影的。可是現在已經不同兩個月前了,人們早早地就回家鑽進被窩抱著老婆嘿咻嘿咻了。誰也沒有傻到大冷天的,來小區裡壓馬路。因此,在小區裡,除了他們幾個,沒有看到其他任何人經過的身影。
他們幾個人到了小區的小花園,老蔣一家人找了一個長凳子緊緊靠在一起。邱元化和戚文遠坐在老蔣一家人對面,朱有才自然不會和邱元化他們叔侄倆坐一張凳子。朱有才在和蔣家人並列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皎潔的月亮灑在小區裡,把這裡的花花草草,以及各種健身器材都照的清清楚楚。在這裡,除了他們幾個人,一個行人都沒見路過。不時卻有汽車從附近路過,透過樹逢,投來一道道時明時暗的光線。
這幾個人坐在長椅子上,不時警惕地觀看四周。他們各懷著自己的心事,一個個低頭不語,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
雖然幾個人都是惴惴不安的心態,感覺時間過得很慢。但是,還是在大家焦急不安的心理下,走過了兩個點鐘。眼看現在都已經一點多了,雖然外面的天氣很冷,他們仍然感到一陣一陣的睏意。正在他們一個個上眼皮不住地和下眼皮打架時候,朱有才突然驚呼一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