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鞅走後,齊簡公就把闞止召到王宮。
闞止到了之後,齊簡公對他說道:「今天我把田常好好數落了一番。」隨後齊簡公就把他對田常所說的話原原本本對闞止說了一遍,順便也把御鞅對他的建言告訴了闞止,必竟齊簡公與闞止那是幾十年的關係了,對其非常信任。
聽完齊簡公的話,闞止對齊簡公說道:「臣請國君免掉闞止,專寵田常一人。」
「為何?」
「因為臣不想見到齊國再次出現動盪。田常與臣分別為左右相國,雖說相互制約,實則相互爭鬥;時間長了肯定會在齊國引起內亂,為了齊國的安定,臣請國君免了微臣,專寵田常一人。」闞止言辭懇切的說道。
齊簡公望著闞止,說道:「為什麼免得不是他而是你?」
「因為相對田常而言,臣對齊國的貢獻遠不如他;再說在齊國他的實力也遠在微臣之上;兩害相權取其輕,免掉微臣對於齊國來說更有利。」
齊簡公:「如果寡人就是不免你,讓你二人共存呢?」
「國君有沒有想到這樣做的後果?」闞止道。
齊簡公:「後果,會有什麼後果?」
闞止:「您今天這樣對田常一說,就等於公開說明田常的影響已經超過了您,讓您感到了不安。聽到這樣的話之後,田常會怎麼想,會怎麼做?」
「他會怎麼做?難道他會反了不成?」
「這可就難說了。國君試想一下,田常聽了這話以後肯定會意識到您要對他動手了,為了不被國君輕易拿下,他肯定會召集與田氏關係密切的將軍們商議,那些將軍們可都是頭腦簡單敢於動粗的傢伙,稍有不慎發動兵變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聽了闞止的話,齊簡公一下子慌了神,他根本不會想到自己輕易之間的幾句話會引起這麼嚴重的後果,他不由得感到後背有些發涼。吃驚道:「不會有這麼嚴重吧!」
「沒有什麼不會的,說不定田常現在已經開始調集兵馬了?」
「既然他已經動手了,我們也不要遲疑,做好一切準備吧!」齊簡公狠狠的說道。
「諾——」
此時的齊國又一次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地步。
闞止離開王宮後沒有回家,直接來到同族子我府裡。
見到子我後說道:「我們到書房說話。」子我會意,同闞止一同來到書房,手下上完茶之後,子我示意其將房門關上,並囑咐道:「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手下走後,子我對闞止道:「這裡絕對安全,大人請講吧。」
闞止:「你現在手裡有多少兵馬可以調動?」
「不到兩萬。」
闞止略加思索道:「夠了。」
「大人問這個幹嘛?有什麼行動嗎?」
闞止望著子我道:「不瞞你說,我們同田常的鬥爭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應該行動了?」
子我驚道:「你是說,我們要出兵滅了田氏?」
闞止:「目前還沒到那個地步,不過也快了。你現在要做好這幾件事情。」
子我:「大人儘管講。」
「現在你需要做這幾件事,一是派人盯緊田府和田府的那些將軍們注意他們的舉動,隨時向我匯報;二是調集5000兵馬最好是你自己的兵馬進駐到王宮裡,保護好國君。只要國君在我們手裡,他田氏就不敢把我們怎麼樣。」
子我點頭稱是。
闞止:「你現在就下去準備,一切謹慎從事,我先走了。」
闞止走後,子我叫來自己的幾個得力手下分別交待下去,要求他們按照要求盯緊田府以及與田府關係密切的那些將軍們。交待完之後,子我對自己最得力的家臣田豹說道:「等著吧,好戲就要開場了。」
田豹討好的問道:「大人,如此盯緊田府,難道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子我搖搖頭道:「沒什麼,只是多注意一下罷了。」
田豹雖是子我的家臣,但他也是田氏的同族,多年以來一直受到田常父子的照顧。此時他隱隱感覺到子我之所以如此關注田府,其中肯定有問題。於是等子我安排完之後,田豹命人送來酒菜,對子我說道:「我看大人忙的連吃飯都顧不上,就命人給大人送來酒菜,大人喝上幾口解解乏。」
子我滿意的點點頭,對田豹說道:「你也坐下一起喝幾口,我們也好說說話。」
二人邊吃邊喝,不一會兒子我的舌頭就有點大了,說起話來也開始掏心窩了。
「兄弟呀,我在軍中幹了幾十年了,一直都是默默無聞,你知道為什麼上不去嗎?」
「不知道,大人請講。」
「還不是因為齊國的軍隊一直都掌握在田氏的手中,像我們這樣的外姓將軍要想憑著能力上去那可是比登天還難的。」
「可今天大人已經榮升為中軍司馬的職位,在軍中已經是不低的職務了。」
「這可要多多感謝闞止大人的提攜,要不是他念我和他同族的面上,我還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才有出頭之日。今天我就實話告訴你,我還有更大的發展機會。」說完子我嘿嘿一笑,不再說話。
田豹心想看來子我還是防著我,於是端起酒樽說道:「那就提前祝大人再次榮升,可就是不知道大人要榮升哪個高位,讓我也先替您高興高興。」
子我一口喝乾,說道:「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馬上就要有大的行動了,等這次行動一結束,我可就是平步青雲了,出將入相都有可能。」
「是不是我們要和田常決裂了?」田豹試探的問道。
「哈哈哈,兄弟你真是太聰明了,我告訴你我要在近日殺光田氏的所有人,讓你繼承田氏的宗廟,到那時我就是齊國的大功臣,你說說那時候能不出將入相嗎?」
田豹聽完,大吃一驚,酒樽光當一下掉在地上。
子我吃驚的望著驚恐的田豹,酒也醒了一大半,他對田豹說道:「兄弟,我把你當自己人,才把掏心窩的話都給你說了,你一定要保守秘密,切不可露出半點,不然你我都是要掉腦袋的。」
隨後田豹撿起掉在地上的酒樽,繼續陪子我喝酒,此時他徹底清醒了,喝到最後一點感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