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城下黑壓壓的的戎狄兵馬,守城將士不免產生緊張,這時智躒在智申、智宵的陪同下登上城頭。
「城下的戎狄人不過數千,不足為懼。」智躒輕鬆的對將士們說道,「諸位搭弓上箭,準備戰鬥,不打退戎狄的進攻,老夫絕不下城。」
將士拿出弓箭,做好了準備。
絳都城下。
范吉射的家臣析成鮒已經看見智躒上了城頭,「大王,中間那個乾瘦老頭就是晉國的執政智躒,你若能將他拿下,整個晉國可就是你的了。」析成鮒對土魂鼓動道。
聽到析成鮒的鼓動,戎狄首領土魂「哇哇」大叫兩聲,對著將士們喊道:「都給我聽著,城上頭那個老頭就是晉國的執政,誰能夠將他拿下,我賞他美女十名,草場百畝。給我沖——」
在土魂的命令下,戎狄士兵喊叫著衝向城來。
就在戎狄士兵衝到城跟前時,智躒下令道:「射——」
霎時間城上萬箭齊發,雨點般落下。
城下的戎狄兵很快就被射死了一大片,「撤回來——」眼看著士兵被晉軍射死,土魂只好下令士兵撤回。
第一次攻城失敗後,戎狄的進攻明顯弱了下來。直到天快黑的時候,趁著守城將士吃飯之際,戎狄發動了第二次進攻,這一次土魂親自帶隊,他們一直打到城門跟前一度衝向城頭。但是,智躒面對一次次的衝擊並不驚慌,他命令守城將士不管敵人多麼瘋狂的衝擊都不要驚慌失措,務必沉著應戰,很快敵人的第二次進攻又被守城將士打了下去。
這時天已經黑了下來,戎狄也停止了進攻。
夜裡戎狄們一邊喝酒,一邊吶喊、歌舞,根本沒有停歇的跡象,但是不管敵人怎麼折騰守城的將士們卻沒有一絲鬆懈,始終沒有給戎狄一點機會。
就在戎狄在進攻絳都的時候,智瑤的軍隊已經沿著戎狄的來時的馬隊留下的足跡找到了戎狄的老巢。深山之中散落著大批帳篷、洞穴,裡面住著老老少少大約兩萬人左右,由於是夏季,這些人大多**著上身,下身裹著獸皮、羽毛、樹葉等。他們用晉國將士聽不懂的話語說說笑笑,很是開心。
當智瑤帶領的大隊人馬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時,這些戎狄的親人們嚇得大喊大叫,隨即這些老人女人孩子就放下手中的活進行反抗,由於毫無組織,很快就被智瑤的軍隊打敗,除少數人被殺或者逃跑外,大部分被智瑤俘虜。隨後智瑤下令燒燬戎狄的老窩,壓著近兩萬的俘虜前往智氏的封邑——郇城。
絳都城下,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土魂漸漸失去了耐心,決定發動最後的攻擊,酒飽飯足之後,土魂下令全力攻城。
多年經驗告訴智躒,戎狄乃是遊牧民族不善攻城戰,如果三天拿不下城池的話,他們就會發動最後的決戰。因為戎狄的軍隊全是騎兵,所帶食物不多,很難長久作戰。
果不其然,戎狄這次的進攻非常的猛烈,從絳都東南西北四個方面發起了全面的進攻。黑壓壓的一片包圍著絳都城,由於敵人準備充分、來勢猛烈,很快就衝到了城跟前。
由於戎狄是遊牧民族,他們的馬術十分高超,臨近城池時,這些人突然從馬背上翻身,站在了馬背上,快到成跟前時,縱身一躍,便衝上了城頭,隨即拔出短刀與守城士兵短兵相接,混戰在一起。
「殺——」
「殺——」
就在雙方打得難分難解之際,只見一支隊伍從東南方向殺了過來,原來這就是智躒設在山裡由豫讓率領的伏兵。
豫讓帶人的殺出,使得土魂一下子陷入了內外夾擊之中。但是此時的土魂並沒有驚慌,他一邊命令軍隊從北面發起主攻,另一面調集東南西面的軍隊投入到與豫讓的戰鬥之中。
「大王,不好了。」
「大王,不好了。」從北邊跑過來幾個灰頭土臉的戎狄百姓,他們邊跑邊喊。
正在指揮作戰的土魂一愣,勒馬衝出戰鬥圈。
「大王,晉軍帶兵把我們的營地給端了。」
「啊——」
土魂氣的哇哇直叫,立即失去戰鬥下去的信心,不管析成鮒怎麼勸說都不聽,迅速下令撤退。
正在酣戰的土魂突然撤兵,智躒知道他的計劃成功了,於是命令城裡的士兵出城追擊,城外豫讓的軍隊也跟著追殺,雖說戎狄的軍隊全是騎兵,但是在數倍智氏兵馬的追殺下,最后土魂只帶了千餘兵馬突圍出來。
回到老巢時,土魂看到的只有被智瑤燒燬的帳篷和洞穴。
沒有立身安命之所,身後又有晉軍的追擊,土魂只好帶著剩餘的兵馬一路向北逃去。
從此,呆在晉國腹地數百年的戎狄被徹底趕出了中原。
智躒在絳都取得勝利為在南邊作戰的趙鞅打下了較為穩固的基礎。
在韓趙魏三家的配合下,一度打敗前來幫助二卿的鄭**隊和周王室的軍隊,始終將二卿圍在朝歌城中。
公元前496年秋,朝歌。
范吉射與中行寅緊張的商議著。
原本信心滿滿的范吉射現在也情緒低落下來,戎狄失敗的消息已經傳來,衛國、鄭國組織的聯軍也被趙鞅打敗,令他不得不為前途擔憂,「看來今天我們的末日真的來了?哎,我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會讓趙鞅出來。」
「這還用說嗎,都是智躒那個老東西造成的,要不是他在背後插刀子,現在趙鞅早就被我們消滅了。你快想想辦法,如何擺脫現在的困境,至少也要先從這朝歌城逃出去吧!不讓遲早我們會被趙鞅困死,要知道趙鞅與我們可是死對頭,不會給我們生路的。」中行寅歎息道。
「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
「你不是說讓齊國幫我們嗎?怎麼遲遲不見動靜,要不你派人連夜出城去請齊國幫忙,不然我們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就是,這齊國是怎麼了還不出兵?我這就安排人前往。」
當晚,范吉射安排家臣高強和將軍籍秦連夜突圍。
前面講過籍秦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將領,在他的拚殺下,成功將高強帶出重重包圍的朝歌城。高強本是齊國公室後裔,范吉射想利用他的這一層關係,說服齊國出兵援助。成功突圍之後,高強與籍秦不分晝夜趕往母國齊國。
雖說齊景公前面曾答應幫助二卿,但是當趙鞅成功從晉陽突圍出來之後,重新拿回晉國的軍事權之後,他也猶豫了,他非常清楚趙鞅在晉國的影響力和軍事才能,一旦和趙鞅弄翻那麼今後幾十年將會是仇敵,必定智躒之後的晉國誰都能看出將是趙鞅執政。
於是齊景公對趕回國的高強說道:「非我不幫范吉射和中行寅,只是現在齊國正在受到來自南邊吳國的騷擾,抽不出太多的兵力,我也是勉為其難呀!」
「國君可曾答應過要幫助二卿的呀!現在國君怎能說不幫就不幫呢?」
「是的,我是說過要幫助二卿,可是現在吳國在南邊不斷騷擾我們,我們也需要出兵呀!一旦我出兵朝歌,吳國打過來我們怎麼辦?我們實在出不了那麼多兵馬。」
「那以國君之見能出兵多少?」
齊景公伸出五個指頭,「最多五萬。」
「五萬?現在趙鞅以十二萬的兵馬圍困朝歌,五萬兵馬去了還不等於送死嗎?」
齊景公無奈的說道:「我現在只能拿出這麼多兵馬了。你也知道現在南邊的吳國進攻的很是猛烈,能出這麼多兵馬,我已經是盡全力了。」
聽完齊景公的話,氣的高強恨不得上去殺了他,但是他知道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於是高強說道:「國君的五萬人馬能夠保證不?」
「可以保證。」
「那好,我再去其他國家聯絡,共同討伐趙鞅如何?」
「如此最好。」
於是,高強與籍秦又馬不停蹄的奔向宋國、鄭國。
在二人的努力下,當年秋十月,齊景公與宋景公以及高強等人在姚地會面,商議共同出兵之事。經過商議齊國宋國各出兵五萬,高強、籍秦前往范吉射、中行寅的封邑發動至少三萬人馬,共計十三萬兵馬攻打趙鞅的封邑潞地、百泉等地,意在圍城打援,迫使趙鞅從朝歌退兵。
按照盟約高強、籍秦回到范吉射、中行寅的封邑,召集人馬,很快就聚集了三萬多人。
這年冬天。
在齊國的授意下,高強、籍秦率領的二卿餘黨突然向晉國潞地發起進攻。
同時在齊國的要求下鄭國也加入到了反晉的行列,配合籍秦和高強向趙鞅的封邑百泉發動進攻。
面對敵人對趙氏封邑的突然進攻,晉軍主帥趙鞅並沒有感到驚慌,他很清楚敵人的意思在圍城打援,迫使自己從朝歌退兵。於是,他命令韓魏兩家留守朝歌繼續圍攻二卿,自己則帶領本部兵馬馳援百泉。
隨著趙鞅的到來,鄭國的軍隊很快就被打敗。
鄭國本來就不想參合到反晉的戰鬥中去,但是礙於宗主國齊國的要求,才勉強發兵,等到趙鞅一打過來,鄭國為了保存實力很快就退兵了。隨後,趙鞅揮兵殺向潞地,沒有了鄭**隊的配合,剩下高強與籍秦帶領的二卿家族兵馬根本就不是趙鞅軍隊的對手,雖說籍秦也是有名的將領,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面對趙鞅的正規軍,很快就敗下陣來。
經過大半年的戰鬥,雙方都已經是人困馬乏,加之新的一年就要來臨,士兵們思親想家,趙鞅決定休整軍隊以利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