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雙方爭執不下之時,執政智躒突然說道:「臣有重要事情要當堂向國君稟報。」
朝堂立即安靜下來。
晉定公吃驚的問道:「現在還能有什麼重要事情,執政大人不妨說出來聽聽。」
「趙鞅上次回絳都本來要就擅自殺死國家官員一事向國君請罪的,但是就在趙鞅準備前來王宮的路上,中行寅、范吉射二位大人就在此時帶兵衝進趙府以國君的名義抓趙鞅,趙鞅因怕被殺才不得不逃亡晉陽的。」
此言一出,國君和朝臣大驚,「竟然會有這等事情,這中行寅、范吉射矯詔抓人簡直就是膽大妄為。」
「真有此事?」
「千真萬確,臣已經調查過當時巡邏的護衛,確信二卿帶人前往趙府,等二人到達的時候趙鞅已經得到消息逃跑,二卿雖然沒有抓到人,但是矯詔一事難辭其咎。」
對於范吉射、中行寅的一貫的做法,國君本就不滿,現在又聽到二人矯詔抓人,逼跑趙鞅,國君晉定公終於忍不住了,「豈有此理,范吉射、中行寅竟然敢矯詔抓人,簡直是無法無天。」
韓不信趁機建議道:「由此看來,趙鞅並不是狂妄自大之人,當時逃離絳都實屬迫不得已,臣請國君下令二卿從晉陽撤兵。」
國君晉定公沉思後說道:「寡人決議從晉陽撤兵,來人。」
「到!」
「我意已決,你即刻前往晉陽宣佈詔令,要求范吉射、中行寅從晉陽撤兵,不得有誤。」
「諾——」
聽到晉定公下令撤兵,士彌牟趕緊上前說道:「國君,不可呀!」
國君面帶怒色道:「孤意已決,不必再議,中行寅、范吉射必須馬上撤兵。退朝。」
走出大殿,士彌牟對大臣劉陽說道:「看來智躒這個老東西這擺明是要和我們對著幹了。」
「不是智氏一家,是韓魏智三家,他們已經串通好了對付我們的。我們應即刻將此事稟報范大人,請求他們拿主意。」
「我即刻修書給家兄稟報此事。」
閒來客棧。
退朝後的智躒得知豫讓為抱打不平當街殺死中行家族的車伕後大驚。同朝幾十年,他非常清楚中行氏一家的為人,欺詐、暗殺、欺男霸女等等無惡不作,特別是中行寅的兒子中行亮更是頭腦簡單、手段殘忍。
「你們闖大禍了,闖大禍了。無論如何當街殺人都是死罪呀!穎兒,我早上出門時就一再告訴你不許出門,你們成何體統,在這非常時期不但出去還當街殺人。若不是在都城,我非動用家法不可。」智躒指著智穎氣憤吼道。
「爺爺,中行亮胡作非為當街強搶人妻,太不像話了。如果我們不出手相救,不是辜負了爺爺您多年的教誨嗎?」
「你還有理了,氣死我了。」智躒氣憤的坐下來。「惹下這等事,此處我們已不可久留。豫讓趕緊準備,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爺爺,你是正卿,還怕他們不成?」
「糊塗,中行亮簡單凶殘,他定會派人來追殺,再不走,你們如何出得了城?」
「是。」
三人帶了十來名護衛趕緊準備迅速離開絳都城。
智躒的馬車出城後一路向南急速奔馳。
不一會,就見後面塵土飛揚,一幫人馬追了上來,為首的正是中行亮,很快馬隊就追上了智躒等人。
「智躒,我中行家與你智氏一直是和睦相處,你等為何處處與我們為敵?你在國君面前參我們不說,你的門客還當街殺我車伕,今日我中行亮不殺你們誓不為人。」
「你們范氏、中行氏狼狽為奸,企圖借伐趙之際獨霸晉國的野心已經是昭然若揭,你中行亮在絳都城無惡不作,已經是人神共憤。」
「老匹夫,少廢話。兄弟們,給我上,殺了他們。」說著數十人就朝著智躒的車砍殺過來。
見此情此景豫讓策馬上前,對智躒說道:「主公先走,我與智穎帶人斷後。」
說罷,豫讓與智穎一起衝上前去和對方殺到一起,很快就有兩三個手下倒在地上。
見手下人不敵豫讓等人。
中行亮對身邊的張統領說道:「殺了那個小子,就是他殺了我的車伕。」
張統領抽出刀來,衝到豫讓跟前,「兄弟,得罪了。」
二人便廝殺在一起,幾十回合竟未見分曉。
此時,中行亮也拔出劍衝到智穎跟前廝殺,智穎漸漸地有所不支,手下人過去幫忙,很快也被殺了兩三個。
見智穎越來越處於下風,豫讓猛地刀光一閃,直衝向張統領,就在張統領一驚的瞬間。豫讓迅速衝到中行亮跟前,擋住中行亮的進攻,對智穎說道:「你先退,快!」
智穎飛身上馬,且戰且退。
此時豫讓一人對付著中行亮與張統領兩個高手的進攻,一時間未分上下。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豫讓估計智穎已經走遠。
於是且戰且退,來到一座山崖之下,瞅準時機,縱身一躍,飛身上到山崖之上。
「噓——」一聲長長的口哨後,豫讓的馬飛馳而來。
豫讓飛身上馬,絕塵而去。
夕陽下,中行亮、張統領等人望著同伴的屍體,黯然離去。
郇城智府。
智躒等人焦急的等著豫讓的歸來,經過這一劫,智躒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正坐在大廳裡,旁邊兒子智申等人在安慰著。
智穎更是急的都快哭了。徑直跑到門口等待,智瑤也跟了出來。別看智瑤平常粗枝大葉的,關鍵時候還是能看出妹妹對豫讓的一片深情,「妹妹別急,豫讓那麼高的功夫一定會突出重圍,安全回來的。」
「面對那麼多的高手,你能嗎?」智穎一句話把智瑤噎得說不出話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天漸漸黑了下來,派出去尋找豫讓的人一波一波的回來了,還是沒有豫讓的消息。智穎急的直跺腳,嚷著非要帶人去救豫讓。
就在大家焦急的等待中,遠處一匹馬疾馳而來,
眼尖的僕人喊道:「少爺、小姐快看,豫大人回來了!」
看到遠處過來的豫讓,剛才還急的火燒火燎的智穎又突然安靜下來,一直望著豫讓的馬一點一點來到身邊。
豫讓翻身下馬,抱拳道:「讓你們久等了。」
「你可回來了,妹妹可急死了。」
豫讓深情的望著智穎,雖然已經安靜下來,但從智穎急切的眼神裡還是能夠看出她對自己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