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豫讓一個人在智府的花園裡觀賞,與絳都的中行府相比,智府就顯得小多了,陳設部局都沒有范氏和中行氏的奢華,但是智府卻佈置得精緻有序,看上去很有文化氛圍。天色將晚,豫讓剛回到屋子,門人來報。
「義士,小姐在這裡等了你很久也沒見你回來,就讓小的把這幾本書送給你。」
豫讓接過來一看是一本《詩經》,一本《孫子兵法》,「小姐還說什麼沒有?」
「小姐說現在時間已晚,她就不來打擾了,讓義士晚上多看看書《孫子兵法》,明天會有用處。」在這裡簡單介紹一下,《孫子兵法》與《詩經》兩本書的成書時間大概在春秋末期,也就是三家分晉時期,這時候還沒有在社會上推廣,僅僅限於一些王公貴族之間傳閱。
「哦,那好,你先去吧。」
豫讓拿起《孫子兵法》打開一看就被裡面的內容吸引住了「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一段段精闢的論述,看得豫讓不禁連連喝彩「好好好」,不知不覺已是深夜。
當豫讓在燈下如癡如醉埋頭閱讀的時候,他不知道在他對面的房間裡,智穎小姐正靜靜的望著豫讓房間裡的燈光許久許久。
第二天,智府大廳。
智氏宗主智躒以及兒子智申、孫子智宵、智瑤以及家臣若干早早來到大廳,今天他們將在這裡對豫讓的才智進行考察,以確定這位年輕人是否能夠勝任今後智府的重要工作。眾人坐定後。
「管家,你去把豫讓傳上來。」智躒吩咐道。
不一會,豫讓來到大廳。眾人望去,經過一夜休息後的豫讓此刻神采奕奕,一身青色長袍,飄逸的長髮,炯炯有神的目光,整個人望大廳前一站,給人一種玉樹臨風的感覺。
豫讓抱拳道:「豫讓拜見執政大人,見過各位大人。」
「好,請起,看座。」
坐下後豫讓的心裡不知不覺有點忐忑,他很清楚今天就是決定自己未來命運的時刻了,是不是又會像以前一樣,幹一些無關痛癢的工作,一想到這些,豫讓不覺有點忐忑。
見豫讓坐下後,智躒說道:「豫讓,感謝你幾次在危難之際救下穎兒。」
「情理之中,理當如此。」
「我聽智穎說你是一個有抱負的人,也知道你之所以幾次三番投奔主家就是為了尋找一個能夠讓你效力沙場的地方。」
豫讓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隨後,智躒望著豫讓,「不知義士對軍隊瞭解多少?」
「知之不多,但豫讓學的一身武功就是為了從軍殺敵報效國家,所以讀過一些關於軍隊管理的書籍。」
「嗯,很好,年輕人就應該有一番志向。那我問你,行軍打仗如何才能夠做到百戰百勝?」
豫讓這下明白了,為什麼智穎昨天晚上要送《孫子兵法》給自己。於是豫讓按照兵法所云,侃侃而談。
「兵法有雲,要想軍隊立於不敗之地必須有五個條件,一是道,二是天,三是地,四是將,五是法。要通過對雙方各種情況的考察分析,並據此加以比較,從而來預測戰爭勝負。哪一方的君主是有道明君?哪一方的將領更有能力?哪一方佔有天時地利?哪一方的法規、法令更能嚴格執行?哪一方糧草更充足,裝備更精良,兵員更廣大?哪一方的士兵訓練更有素,更有戰鬥力?哪一方的賞罰更公正嚴明?通過這些比較,就能知道了勝負。」
聽著豫讓的回答,智躒不住的點頭,「在這些條件中,你以為哪個更重要一些?」
「我認為這其中最主要的還是將軍的作用;一個帶兵的將領要足智多謀,賞罰有信,對部下真心關愛,勇敢果斷,軍紀嚴明。那麼手下就會用命去打仗,自然就會打更多的勝仗。」。
豫讓說完,智躒和其它幾位相互望了望,都表示滿意。
「剛才我們都聽了你對行軍打仗的見解,但是還不知道你的武功如何,義士能不能現場給我們展示一下?」
豫讓這會更是信心滿滿,起身來到大廳前面的空地,抱拳道:「各位請看。」
隨後,他按劍在手,收斂笑容,刷地亮開架式,兩隻眼睛像流星般一閃,眼波隨著手勢,精神抖擻地舞起來。手中的天殘劍靜若伏虎,動若飛龍,緩若游雲,疾若閃電,又穩健又瀟灑。劍過處,呼呼生風,吹動院子裡的丁香樹上一片片白花瓣飄落下來。眾人看得更是目瞪口呆,如醉如癡。
待豫讓表演完畢,眾人不自覺都鼓起掌來,智穎更是高興的手舞足蹈,連蹦帶跳,「太精彩了,太精彩了。」智躒回過身看了一眼智穎,「看這孩子高興的。」智穎臉唰的一下紅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眾人又回到了大廳。
智躒望了一圈眾人,大家都對著他點頭,於是智躒對豫讓道:「看來義士深諳兵法之要義,武功更是沒的說。今天我們就給你一個機會。你也知道現在六卿之間都在擴充軍隊,訓練士兵,我們智氏也不例外,近期我們招募了不少的兵馬,但是這個新兵營的將官一直沒有確定。經過我們商量,決定讓你著手訓練新軍,如果效果良好,你自然就是將來的新兵營將軍,不知道義士對這個安排是否滿意?」
聽到這,豫讓一下子有點轉不過彎來,心想「什麼?讓自己訓練新軍,將來直接當將軍?」這可是他萬萬也沒有想到的事呀!這麼高的待遇他可從來都沒有想過,在他認為只要能夠給他個什長,最高給個百夫長就已經很滿意了,至於將軍那還不得等個三年五年的。直接讓他當新兵營的將軍,這確實是大大超出了他的想像,他一時愣在了那裡,不知所措。
就在豫讓發愣的時候,智躒又問道:「義士,你意下如何?」
豫讓這才回過神,起身再次抱拳道:「謝謝執政大人及各位大人的栽培,不過豫讓沒有管理軍隊的經驗,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能力。」
「這個不要緊,只要你用心操練即可,至於日常軍隊的管理,可讓智瑤教你。你也知道由於現在國家很不穩定,六卿之間都在擴充軍隊以應付未來不可預知的事件。今天能得到你這樣的人才是我們智氏的幸運,望你今後能好好訓練軍隊,為智氏出力。」智躒說道。
「感謝大人,豫讓定不負眾望。」
智躒轉向兒子道:「智申,你也說幾句吧!」
「是,父親。為了方便起見,從明天起豫讓就搬到軍營裡住,智瑤你下去給豫讓安排一下,最好和你住的近一點,這樣你們也好商量軍事上的事情。」
智瑤高興的說道:「好。」
最後智躒吩咐道:「豫讓你就和智瑤一起先到軍營看一看,熟悉熟悉情況。」
「是。」
見識了豫讓的武功,智瑤從內心裡佩服不已,一聽到爺爺安排豫讓跟著自己訓練新軍,智瑤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高興的說道:「走吧,豫讓。我帶你去各營轉轉。」
走出大廳的時候,豫讓回身看到智穎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豫讓望了智穎一眼,隨智瑤走出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