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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世家之傑晶戀 第六十七章 兵戎相見(2) 文 / 盛夏采薇

    江明茵看著這兩個人的神情都不對,上前拉住商初蕊的手臂,「蕊蕊,我們要不要先走?」

    商初蕊在倫敦生了個女兒的事情,除了她與商水晶還有江家的人,根本就沒有人知道,而蕊蕊並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所以,她不確定要不要告訴慕容棠。

    不過,她在心底有些奇怪,怎麼覺得蕊蕊懷裡的小容容長得跟某人……這麼一想的時候,她把臉轉過去看了一眼慕容棠,再回頭看小容容……

    好像真的有點……像!

    但是她可不敢說。

    「怎麼?不方便說?」慕容棠上前兩步,打量著商初蕊懷裡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烏溜溜的眼睛像墨玉一般,盈盈欲滴,小鼻子挺俏得可愛,粉嫩的唇兒微張著,兩朵紅暈染在白嫩嫩、圓乎乎的肉臉蛋上,可愛得不得了!

    在慕容棠望著她的時候,她也用那雙清澈的大眼不怕生地回望著他。

    「她是我女兒。」商初蕊嚥了嚥口水冷靜地說出這句話。天知道她在說出這句話時,心臟跳得有多厲害,而她又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說出口。

    「你……的……女……兒?」玩味般地,一個字一個字從他的嘴裡慢慢地吐出來。

    「是呀。」江明茵有些尷尬地道:「你是不是也覺得容容跟蕊蕊長得很像?」

    可不就是嗎?那一大一小的兩張臉蛋,同時望向他,就如同一個摸子裡刻出來般,說不是她的女兒,誰會相信?

    「蕊蕊,你沒事吧?」從上了商家派來的豪華車子裡,商初蕊抱著懷裡已經睡著的女兒望著窗外一直不說話。

    江明茵看著她故做鎮定的神情不放心問道。

    蕊蕊一向都很活潑開朗的,但今天的她卻很安靜,除了在剛看到女兒時的驚喜之外。

    「茵茵姐,謝謝你。」商初蕊看著懷裡酣睡的女兒,睡著的小臉甜蜜又可愛,伸手將她細碎的短髮從額前輕輕地撥開,她的動作溫柔又小心,生怕碰疼了孩子細嫩的肌膚,看著女兒白白嫩嫩的皮膚,最終還是忍不住伸手去撫她睡得紅彤彤的臉蛋。

    這三個月以來,她忙得沒有辦法離開香港,對女兒,她不是沒有內疚的,幸好有茵茵姐在,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這樣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既然茵茵姐幫她把女兒帶回來了,她也該是向爸爸坦承的時候了。

    她不想與她分開了。

    「跟我說什麼謝謝,我反而是要謝謝你,讓容容陪了我這麼久,我才不會太寂寞。」江明茵同樣也看望著那張小臉蛋出神道。

    「這麼喜歡孩子,幹嘛不自己生一個?」反正她都已經結婚快一年了,她每次從她家把容容接回來時,總會看到她與lou相處得很好,看來,結婚以後,茵茵真的把那個吃軟飯的男人給忘了,這是好事,如果再生個孩子的話,她們的婚姻就更美滿了。

    「我們……暫時沒有這個打算。」一說到自己的事情,江明茵有些尷尬道。她不知道要怎麼跟蕊蕊說起她這段怪異的婚姻關係,她與lou其實……

    「茵茵姐,難道你還記著那個小白臉?」看著江明茵明明這麼喜歡小孩子,卻不打算生,而且像是說別人的事情,讓蕊蕊忍不住又往那方面想了。

    「蕊蕊,你想太多了。我們早已沒了關係。」江明茵看著小容容可愛的睡顏,如果自己也有一個寶寶的話,應該也會是可愛得讓人疼入心坎吧?只是,這輩子她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曾經,她肚子裡也有一個,卻與她沒有無緣……

    每次一想到那個無緣謀面的孩子,江明茵心底總是一陣刺痛。

    「茵茵姐,你怎麼了?」商初蕊看到江明茵的臉色蒼白下來,不禁有些擔心。她真的不應該在茵茵姐面前提那個小白臉的。

    雖說他們早就斷了,但是對於一個曾經用盡心力去愛的男人,又有哪個女人能輕易說忘就真的能忘呢?

    「沒事。倒是你應該想想到時怎麼跟你爸爸交待吧。」

    「爸爸那方面不會有問題的。」商初蕊相信商凌志不會介意這個孩子的。姐姐也準備生了,到時兩個孩子在一起才有伴,反正姐姐跟姐夫現在這種關係,爸爸一定不會讓姐姐跟姐夫回去的。

    「蕊蕊,你跟慕容棠很熟嗎?」江明茵看著容容的小臉蛋,腦子裡總會不由自主地想到剛才在機場時慕容棠那張錯愕的臉。

    「茵茵姐,我對他的認識,僅僅是他是姐夫的弟弟,沒別的了。」

    是嗎?真的只是這樣嗎?

    回到商家,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商初蕊伸手撫著容容細軟的髮絲,淡淡的夜燈下,聽著孩子規律的呼吸聲,還有鼻畔甜甜的奶香,讓她的心軟得一塌糊塗,這是她的女兒、她的骨血,是除了商水晶之外,她生命裡最最重要的存在,為了她,什麼事情她都願意做。

    今天她把容容帶回家的時候,家裡的傭人確實很是驚訝,不過,容容的回來倒是給商水晶帶來了很大的喜悅。

    並不怕生的容容在睡覺之前與商水晶玩了很久,這件事她暫時還沒有告知商凌志,照商水晶的說法,等他出院回來再說。

    這下子,她們母女倆終於不用再分開了。

    「嗯哼,我是不是要感歎一聲,你們母女情深?」一道帶著幾分嘲諷的男性嗓音在安靜的臥房裡響起,商初蕊貼在女兒脖間的臉蛋猛地一僵,她頓在那裡,沒有反應。

    「怎麼,你不是一向勇氣可嘉的嗎,現在倒是變成了膽小鬼了?」語氣涼涼,話裡像是有無數根針朝她刺過來,疼痛難忍。她輕輕地起身,小心地不要影響到女兒的睡眠,那份下意識的溫柔體貼,再度讓某人眼底更陰驚。「你……怎麼進來的?」她起身整理衣裳,臉上一片平靜。

    這裡是商家,不是誰想進來都可以的,更不要說他是慕容家的人,現在兩家因為公司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呢。

    更何況,哪怕是真的有事進來,也不可能知道她的房間在哪裡。他會出現在這裡的可能,那就是事先跟姐姐說過了。

    在機場的時候,他們明明不歡而散了,現在大晚上的他一個男人竟然好意思跑到她的房間來。

    有什麼話非得在現在就說呢?「難道商家我還不能來了?」他笑著,帶著幾分狂傲和自負,可眼裡卻是冰冷,靠在門邊緊緊地盯著她。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慕容三少真是厲害。

    她不想跟他在這裡爭吵,再看了眼熟睡的容容,「我們到外面說。」慕容棠挑了挑眉,沒有反對。商初蕊所說的外面,直接就來到了商家的花園裡,今晚的月色算不上很好,空曠的花園裡緊繃的氣氛卻如同在窄小的房間裡一般。「你來,有什麼事?」商初蕊沒有坐到花輔邊的長椅上,那個男人雙手抱胸一直靠在涼亭的柱上,如果她坐下,感覺氣勢上就弱很多,她不想示弱,尤其是現在。

    「什麼事?」他的笑更親切更溫文,「好問題!」慕容棠抬頭望著二樓那間亮著小夜燈的窗戶,那是她的房間,「睡在你床上的那個人,你沒有一點解釋?」

    確定自己對她的心意之後,他最忌諱的便是欺騙。她的心一沉,神情也跟著冷下來,「她與你有什麼關係嗎?」那份冷意還有那漠不關心的態度,讓他怒火中燒,但慕容棠越是發怒就會笑得越開,「沒有關係?」一改之前慵懶的姿態,他走上前一把摟住她的腰,低頭在她唇上狠狠地吮吻,就算她咬他、踢他都不放開。終於,等他們氣喘吁吁地分開時,慕容棠伸手撫過唇角的鮮血,舌頭輕輕地舔過,「你說有關係嗎,嗯?」她佯裝的冷靜被他擊碎,憤怒地瞪著他,「你要我解釋什麼?她是我的女兒,我親生的女兒,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哦,我想聽的是,為什麼你沒有告訴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像是被針刺到般,語氣鋒利,「你是我的誰?」

    他們甚至連交往都沒有過,真正算來,除了三個月前在醫院的那個晚上之外,他們之間的關係可以用點頭之交來形容。

    一走就走得乾乾淨淨,他憑什麼來質問她?「很好。」他微笑著,極度地有禮,「關於這一點,我自己也很想知道,我是你的誰呢,商初蕊?」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喚她的全名,真奇怪,哪怕現在處於極度的憤怒當中,她聽到他喚她時,身子還是會不由自主地顫抖,真的是好沒用!太沒用了!「你是我的誰?你可是堂堂慕容家的三少爺,慕容集團的副總裁,你身份尊貴、你地位不凡,而我只不過是商家的養女,我們永遠也不會有什麼,而你永遠也不會成為我的誰。」

    這樣說,夠明白了吧?他聽著她的話,唇邊的笑很冷很冷,「永遠嗎?」「永遠!」「那天晚上對你來說,又是什麼?」想到之前的那些眼淚、那些親吻,還有那些甜蜜,讓他覺得無比諷刺。「這個你還要來問我?」商初蕊雙手抱胸站在那裡,「男歡女愛,你情我願,有什麼特別的嗎?你慕容棠的風流,那是全天下皆知的,多少女人跟你有過露水情緣,我們兩人之間的那點事,對你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們不過是擁抱、親吻而已,這種小兒科的事情,這位風流三少竟然好意思來質問?

    他該要稱讚她的開放大膽,還是該感謝她如此灑脫?他望著她,眼神如刀子般,沉默不語。「你是那樣認為的,對嗎?」她的眼眸下意識地再看了眼裡間,冷著聲音道:「對,你以為我是有心要騙你什麼嗎?」她盡量控制聲音不要太大聲,「我為什麼要跟你報告我的私生活?我們之間什麼都算不上,而且我也不覺得我有個孩子,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可真是伶牙俐齒,他怒得呼吸都變沉重,「這就是你倫敦與國內兩地跑的原因吧?你應該跟我說的。」

    慕容棠記得大哥有提醒過他的,可惜後來他並沒有再深入去打探這件事,要不然也不會如今天這般的震驚與不信。

    她竟然……「為什麼應該?」她從未如此憤怒,不知道為何會覺得那麼生氣、那麼難受,而這股情緒她一股腦地全部發洩在他的身上,「請問棠少爺是打算娶我,還是打算把我收為地下情人?我們之間既然沒有任何承諾,我也沒有向你坦白的義務吧?」

    娶她?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商初蕊心底明白,她的身份可配不上他慕容家的三少爺呢?

    不必別人來提醒,她有自知之明的。

    更何況,每次她到慕容家陪姐姐的時候,他老媽總是用防賊的眼光盯著她看,就怕她這個身份不夠高貴的商家養女把她兒子給勾走了呢!

    不該的!上一次她真的不該放縱自己沉溺在他的溫柔裡的。「你以為我還是未經人事的女孩,對不對?」她冷笑道:「很抱歉,棠少爺,小女子早已經是殘花敗柳,配不上您的高貴,您還是請回吧,外面大把的美女等著您寵愛,您也不必屈就於我這等姿色這等身份的女子。」

    腦子裡閃過機場咖啡廳裡的那個美艷的女子,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應該是路家的千金小姐。

    路家是誰啊?航運界的龍頭呢!只有這等身家背景配他慕容家三少爺,才算得上是門當戶對吧?「就那麼喜歡嗎?」「什麼?」「那個男人。」他冷冷地說道:「喜歡到我連問都不能問?」他不知道是什麼讓他比較生氣,是她有個孩子還是她在維護那個男人,或者兩者皆是。

    他不過是問了問,她就像是被蜇到般冷嘲熱諷都倒了出來,好像他的問題侮辱了那個男人,這麼心心切切地維護,是因為還在喜歡嗎?明明被欺騙的人,是他。她就那麼喜歡他?喜歡到不惜未婚生子?喜歡到讓他連問一下也不行?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眼眸抬起望向那扇窗,緩慢但是堅定地回答:「是。」「好。我知道了。」他很輕淺地笑著,「這麼晚還打擾你,很抱歉。」

    「以後請棠少爺也不要再來打擾我了。畢竟現在慕容家與商家鬧得很不愉快,我不希望讓別人有更深的誤會。」

    「商小姐,放心吧。我不會了,再見。」有禮地告辭,然後轉身往外走去。

    一直到他走了很久,商初蕊還是站在那裡,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用力到全身都在顫抖了,半晌,在唇齒間嘗到了溫熱的腥甜,才終於忍住了眼底的眼淚。

    「媽咪……」軟軟嫩嫩的童音在身後響起,似乎還帶著一絲絲哭嗓。她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迅速轉身,家裡的女傭抱著女兒,而姐姐也在望著她。

    「容容……」兩大步過來接過寶貝女兒,將她擁入懷裡,臉蛋埋入她小小的脖子裡,忍住心裡翻江倒海般的酸楚疼痛,「乖寶貝,媽咪在這裡。」「媽咪……」

    「先回房吧。」商水晶挺著越來越圓的肚子對商初蕊說道。

    今晚阿棠忽然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確實是有些驚訝,特別是他說要找蕊蕊有事情談的時候。

    雖然他沒有說是什麼事,但是從他的口氣裡她可聽得出來,他們之間一定有著別人都不知道的關係。

    雖然剛才他們在這裡的對話,她只是聽到了後面一點,但是,似乎聽得出來蕊蕊好像要極力掩飾著什麼。

    「蕊蕊,你跟阿棠……」商水晶與商初蕊一起坐在床邊看著又重新熟睡過去的小人兒。

    「姐,我……」商初蕊忽然轉過身來抱住商水晶,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傾洩而出。

    「蕊蕊,別哭了。小心吵醒容容。」商水晶看著床上人兒睡著的小臉蛋,陷入沉思。

    關於容容,蕊蕊願意說的實在是太少,或許真的是除了她自己,沒有人知道她父親是誰。但是她與阿棠之間……

    她根本不知道他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來往的。

    慕容棠這個男人,其實她對他瞭解得並不多,在所有人眼中,他就是個風流而多情的男人,身邊的女人多到數不清,卻從來沒見他承認過哪個是女朋友。

    如果蕊蕊跟他在一起……在以前的話她一定不會反對,但現在,以慕容家與商家這種情勢之下……

    商水晶心頭一陣煩悶。

    自從那天在他公寓樓下不歡而散之後,他們就沒有再見面,也沒有任何聯繫。

    哪怕,爹地從來不在她面前提公司的事,她知道他對商氏所做的一切,也知道商氏今天面臨的問題。但是,她該要怎麼做呢?

    「姐,對不起。我跟他真的沒有什麼關係。我只是……」哭了好一會之後,商初蕊終於抬頭。

    「蕊蕊,沒關係。你們之間的事情如果與容容無關的話,我不會追問。」

    「姐,容容只是我的女兒,一個人的女兒,與任何男人無關。」商初蕊伸手抹掉臉上的淚水堅定道。

    「她也是我們商家的女兒。傻瓜。」商水晶低下頭撫著開始胎動明顯的肚子,「再過不久,容容就有弟弟了。」

    「姐,你要不要找姐夫再談談公司的事情?」今天的股東會議似乎不是很順利,如果慕容傑再繼續拋售商氏的股票,他們商氏真的很難堅持下去了。

    「蕊蕊,如果跟他談有用的話,商氏還會有今天這個樣子嗎?」商水晶忍住心頭的刺痛,或許該是她到了做決定的時候了。

    「那你……跟姐夫,怎麼辦?」這麼愛那個男人的商水晶,這段時間的煎熬她再清楚不過。

    怎麼辦?她要怎麼辦?

    商水晶低下頭,眼淚卻一串串往下掉!

    一想到那兩個字,她心痛得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

    慕容集團,香港分公司。

    晚上十二點,頂樓的辦公室裡還燈光通明。

    慕容傑面前堆著近十公分高的宗卷與財務報表,面前的筆電安靜地運行著,但他的眼睛卻只是盯著手上未燃燼的煙頭,似乎在陷入深思中……

    他現在可是除了商凌志與商水晶之外擁有商氏第三大股東,而這幾天與商氏的董事們直接洽談的結果很令他滿意。

    商氏,終歸還是要屬於他慕容傑,屬於慕容集團事業的新版圖。

    他根本不需要靠任何人,一樣可以把它拿到手。此時的他應該是感到高興才對,但他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股興奮。

    是累了吧?他放下手中的宗卷,整個人椅背上靠。工作了一整天,肩膀有些僵硬,如果有人幫他按一下……

    不經意間,那雙溫柔的小手又是腦海裡浮現……可惜……

    如此的兒女情長實在不是他慕容傑應該有的!忽地睜開眼,他讓自己把精力重新投入工作。

    她都可以這麼無情地從他眼前離去,他卻還在想著她幹嘛?反正總會習慣的!竟然拿婚姻拿孩子來威脅他?

    她既然要鬧這麼大,那他就隨她鬧!反正他不可能會為任何人改變他的想法與計劃。

    「大哥,要不要喝一杯?」

    門口傳來的聲音讓慕容傑從宗卷中抬頭,慕容棠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辦公室的門口,手裡拿著一杯酒,兩個杯子,正一臉玩世不恭地笑著。

    「阿棠?」慕容傑放下手中的文件,挑眉看著這個一向不會在公司呆到晚上八點的堂弟。今天他發什麼神經這麼晚了還來公司,還把酒帶來。

    「大哥,我們不應該慶祝一下的嗎?」

    慕容棠拿著酒直接走到慕容傑的面前,不顧大哥銳利的注目把他面前那一堆文件推開,然後倒了把手上的兩個杯子都倒滿酒,把其中一個杯子遞給慕容傑。

    「阿棠,我沒有在辦公室喝酒的習慣。」慕容傑沒有接過來,只是很冷靜地看著他。

    「大哥,難得我今天這麼高興,你就陪我喝一杯吧。」慕容棠還是不放棄勸說慕容傑喝酒,一邊說話一邊更是隨意地把修長的雙腿直接掛上了真皮椅的扶手上。

    「你有什麼事這麼高興?」慕容傑終於還是接過他手裡的酒杯隨意問道。

    「我馬上就要成為慕容集團傳播事業部的負責人了,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慕容棠臉上的笑更是燦爛了,但是在慕容傑眼裡卻感覺這個堂弟似乎有些不一樣。

    「阿棠,你沒事吧?」

    「大哥,我能有什麼事?我們喝酒好好慶祝。」

    一瓶幹完之後,慕容棠打了個電話,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竟然有人送來了整整一箱烈酒。

    這一晚,慕容家兩兄弟竟然在辦公室裡喝開了!

    「大哥,你這麼對商氏,大嫂不怪你?」喝得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慕容棠整個人半躺在沙發上,手裡還拿著一瓶酒。

    「公事與女人,我一向分得清。」慕容傑喝了不少酒,但是理智還在。他靜靜坐在那裡閉著眼。

    「要是大嫂跟你鬧離婚怎麼辦?」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離婚?永遠不可能的。那個女人那麼愛他,怎麼捨得與他離婚?更不要說他們的第一個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

    他絕不允許他的孩子跟別人姓,也沒有時間去打奪子官司。

    但那天離去時,她有些絕決的表情讓他心頭一陣發寒。

    「大哥,你真是不瞭解女人。」慕容棠狠狠地喝了一口酒,像是洩憤一般,「可愛的時候恨不得讓你想把她捧上天,無情的時候馬上就跟你翻臉不認人。別看大嫂平時溫溫柔柔的,小心她薄情的時候,你就慘了……」

    「是你在女人身上踢到鐵板了吧?」對於慕容棠的風流事,慕容傑一向不加以理會。不過,現在他總算是聽出來了,某人的樣子好像有點像失戀啊。

    「去……大哥,你真是開玩笑。我慕容棠風流花叢十幾年,什麼女人沒見過?哪個女人見到我不是像是蜜蜂盯上花兒一樣?」

    該死的除了那個商初蕊之外。

    「阿棠,別喝了。」

    「大哥,難得我們兄弟倆有空坐在一起喝酒,別再說女人了。爺爺知道我們這麼快可以把商氏拿下,一定也樂壞了吧?哈哈哈,我們慕容兄弟聯手,打遍天下無敵手……」

    慕容傑看著一邊喝酒一邊狂笑的慕容棠,真是覺得他有點越說越離譜的感覺!

    不想再理會他,慕容傑起頭,扶著有些重的腦袋,他走向辦公室後面的休息室,決定沖個熱水澡,然後睡一覺。

    等他洗好澡出來時,慕容棠已經整個人醉倒在長型沙發上。

    他走過去拍拍他的臉:「阿棠,起來去洗個澡。」

    他討厭醉鬼!所以喝完酒之後馬上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

    「商初蕊……你有什麼了不起的……」

    慕容棠在不算小的沙發上翻了個身低喃道。

    商初蕊?這下子慕容傑總算是明白他今晚不正常的原因了。

    嘖,情場浪子也會遇上麻煩。

    ……

    商水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她悄悄地把病房的門掩上,她勉強讓自己靜下心來,先深呼吸幾口氣再深呼吸幾口氣好讓一下子騷亂的腦袋瓜子沉澱下來,理一理剛才聽到病房裡公司的一名董事在爹地病床前說的話。

    「商氏企業所有的董事都同意讓慕容集團全面入主商氏傳播,兩家企業傳播事業部的合併將有助於商氏的傳播事業大展鴻圖,成為在亞洲獨大的局面,接下來要進攻美國、歐洲的傳播市場就更易如反掌了,董事長與副總裁一意孤行想力排眾議,但如今這個局面是穩不住了,商氏傳播換個人做做看也不算太壞,慕容集團實力雄厚,掌管慕容集團公共傳播事業部的慕容三少更是商界俊傑,相信這樣的入主對我們商氏傳播一定有利無弊才是,我今天過來,是希望董事長的內心先有個數,不要以為我們這幾名董事不顧往日交情,實在是大勢所趨,不得不如此,董事長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他的一長串話其實可以歸納為一句,那就是商氏傳播要易主了,讓慕容集團入主,總經理想必便是慕容棠了。

    商水晶伸出雙手環住圓滾滾的肚皮,覺得一股冷冽的寒意不斷的從腳底竄起,胸口似乎又疼痛起來……

    「慕容傑這個混帳東西……」商水晶隱隱地聽到爹地發火的聲音,接下來是那位董事及jun極力地安撫……

    「董事長,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您的女婿執意要這樣做,我們再不妥協的話,最終商氏只難毀了……我們也捨不得,如果您的女兒都沒有辦法讓他停手,我們這些人又……」

    「董事長,對不起……」這是jun很內疚的聲音。他找遍了所有的銀行都沒有一家肯再融資給他們。

    「jun,這件事暫時不要讓水晶知道,她會擔心的。不要讓她難過。」商凌志整個人像是虛脫了,說話更是無力了。

    「董事長,我知道了。那公司那邊……」

    「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好……」商凌志閉上眼,「老關,你先回去吧!」

    她聽到爹地讓那位董事先離開,為了不讓他看到她,商水晶閃了個身子到病房轉角處。

    一直看到那位董事離去之後,忍了許久的淚才不斷的冒出來,一滴一滴的落在自己淺藍色的裙擺上。

    「爹地,水晶對不起你……水晶對不起你……」她將背靠在牆邊,身子因哭泣而不斷的顫抖著,想到商氏傳播即將要落入慕容傑手中,想到父親一輩子的心血就這樣毀在眼前,她的胸口就痛不可抑。

    「他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她喃喃自語著。

    公司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很多很多,但是爹地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過,只要她休息、休息、再休息。

    她知道,慕容傑不會為了她而改變他的初衷,但她至少可以做到,不要讓爹地,讓商家在在所有人面前丟盡在面子。

    現在誰不知道,商家的女婿完全不顧夫妻之情,用盡手段把商氏逼上絕路。

    如今她的身份還是慕容家的媳婦,但同時,她也是商家的女兒,卻在這樣的時候一點忙也幫不上!

    外人要怎麼看待爹地,怎麼看待商家?

    不,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慕容集團入主商氏的,不行,她一定要慕容傑放棄、退出,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的,只要商氏傳播還是商氏傳播。

    擦乾臉上的淚,她深呼一口氣,然後推開病房門。

    「爹地……」

    「水晶,不是讓你在家休息嗎?」商凌志開眼看著雙眼紅通通的女兒,明顯就是哭過了。她是不是聽到什麼了?

    「爹地,我沒事。」商水晶走到床邊坐下來,然後望向坐在一邊的明顯有些憔悴地jun,「是不是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水晶,公司的事情……」商凌志想開口勸她不想管這些事,但商水晶回首按住他的手,「爹地,我剛才都聽到了。不需要瞞著我,只要告訴我,商氏還有沒有回轉的餘地?」

    「慕容傑鐵了心要入主商氏,砸下的錢都夠填海維多利亞港了,爹地真是鬥不過他的。」如果有足夠的資金注入股市,或許他們還能繼續抗衡,但現在慕容傑連銀行方面都佔了先機了,他商凌志一輩子沒跟誰低過頭,誰知道最後竟被一個後生晚輩逼至此地步。

    而且這個晚輩還算得上他的女婿呢!當初他答應讓女兒嫁給他,是不是最大的失誤呢?

    「爹地,對不起,是我不好!」

    「傻女兒,跟爹地說什麼對不起?」

    「媽咪在瑞士銀行留給我的現金現在連本帶息應該有二十多億,還有爹地給我買的基金,再把在倫敦及瑞士的別墅賣了,爹地,這些錢可不可以拿來注入公司?jun,你幫我處理一下這件事,好不好?」

    「水晶……」jun想不到商水晶竟然把自己名下所有的財產全都拿出來。

    「水晶,」商凌志雙眼濕潤,雙手撫上女兒的肩頭:「你不需要那麼做的,這是我們商場上的事,和你無關。」

    商水晶把臉貼到商凌志的手上,淡淡地喊了聲:「爹地。」

    「嗯?」

    「爹地,從小到大,你沒有讓我受過一絲絲一毫毫的委屈,甚至在媽媽離開後,你也只陪在我一個人身邊。」她定定望著地面上的某一點,眼裡流露一股無聲的堅決:「……所以,我也不會讓爹地,讓商家為了我受委屈的。不管別的董事怎麼想,我們也要堅守到最後。」

    商凌志笑了,他到底沒有白疼這個寶貝女兒啊。

    「真的捨得與他劃清界線?不怕後悔嗎?」

    「不後悔,」她眼裡還有似乎還有淚光,但卻笑了:「如果為了丈夫連父親都不要,那才是真正會後悔的事。」

    商凌志摸了摸她的頭,她靠在父親肩頭。

    心還是痛的,每說一句話,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她曾經那麼那麼愛的那個人,他們竟是要走到這樣一步!

    她已經沒有繼續愛下去的籌碼。

    她掏空了糖果罐,拿盡一切去討好他,曾經拼了命地付出,努力想成為十全十美的妻子、媳婦,結果卻是全盤皆敗。

    落得這樣的下場,要怪,也只能怪她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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