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田洱眼裡的高興,段蒼原本不怎麼高興的神色竟然慢慢地在煙消,簡單地點了點頭,「有些事處理。」其實是不想來,所以才一而再地拖到了此刻才出現。
田洱也不管他是什麼事,反正人來了就好,趕忙反手拉過人,「來來,到裡面換衣服,換好了我給你……看了看男人那妖孽一般的容貌,哪裡需要上妝?「換好了我給你梳發。」邊喊邊拉著人到了一間房,把早準備好的衣服拿出來,「喏,就這件衣服,可是我專門為你設計的,讓書恆緊趕慢趕地趕出來的,你莫要辜負了我一片期望啊。」將衣裳遞給男人,田洱一邊嘮叨一邊退出房,到門口處還不忘交待一句:「快點啊,好了再叫我。」
看著那門關上,段蒼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這小女子可真厲害,竟讓他這堂堂段家當家幹這種事。會不會鬧笑話都是次要的了,這天下間,估計也就只有她敢這麼想,還這麼做了武動星河。
外頭,游龍隊挑逗著圍觀的平民,時不時還會從龍嘴裡噴出利是來,利是一出,可搶瘋了那些人。當第一個得到大紅利是的百姓打開,裡頭真有好幾枚同錢後,雖然不多,卻是極振奮人心的。
游龍過後,舞獅已來到高台前,雄壯的獅龍麒麟,只是一個縱身就上了那半丈高的高台,可見那功夫是練得爐火純青了。麒麟師朝著主持的楚清鳳而去,又是逗又是弄的,調戲一翻使得他真紅了臉,帶著笑喊:「……呵呵,莫來咻我了,給你紅包便是。」邊說邊頗逗趣地真取出一大紅包,一下子就被那麒麟獅給吞進了口中,這一鬧,逗得下方的人群一陣哄笑。
得了大紅包,那兩頭麒麟獅又在台上一陣打滾玩逗,明明看樣子笨拙可愛,可動作樣樣十分敏捷輕巧,看得無知的百姓那是個個聚精會神又緊張又興奮,一會又覺好笑。就在那千鈞一髮要被甩落的時候,其中那一頭麒麟前身忽然縱身一躍,高出一丈,生生扯上了那高簷上一片掛著的大紅布,「呼啦」大紅花布被咬扯了下來,露出了一塊豪情激壯的牌匾,上頭一刀一畫,深深地雕繪了龍飛鳳舞幾個字——
裳衣閣。
「喔……!!」響起了一片高呼,再辟里啪啦響起了一片掌聲,為麒麟獅,為紅匾,為——裳衣閣。
坐在高座上的那幾位也交頭接耳,如意樓的木老闆笑拍椅柄,「好!好一個裳衣閣!」他對田洱本就十分讚賞,這會兒口氣也掩飾不去的讚美之意,同他而坐的知府也含著笑,「果然是別開生面的。」
其他人同樣議論紛紛。而那頭,舞獅與游龍此時卻激盪過後,漸漸地回歸平靜,舞著遠去了。
隨後,這裡的熱鬧,才正正開始。
那衣冠特別,俊朗玉面的楚主持又站回了台中央,拿著那怪狀的東西對著嘴在說:「今日,是裳衣閣新業開頭日,下面就由楚某為大家簡單地陳述介紹一下,裳衣閣的字意,與志寓。」他頓了頓,微垂著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開口問:「大家都看到了楚謀身上的這件衣服了吧,是否都在猜測這衣裳是哪位名裁而制,又因何如此特別該付多少錢一套?」
說到處句,他神秘一笑,「你們也別猜了,給你們天大的腦代也是想不出來的。不妨告訴大家,楚某身上的這一套衣裳,由裡到外,總共是半弔錢……不到。」他的話,使下方的人群又「哇!」了好大一聲,他繼續:「若說是哪位名裁所制,這……肯定是不告訴你們的。」然後做了個鬼臉,逗笑了一片人群。
「但是,如此一套衣裳,只需區區的五百文,區區五百文就購得這一身英俊瀟灑,氣度不凡的……衣裳,是不是很值得?」
「是——」向來,民眾都是最善良的。
媚眼一拋,「那麼,大家此時是不是又在問,這麼英俊瀟灑氣度不凡的一身看起來高貴氣派的衣裳是在哪兒定做的,是不是?那你們就不必問了,這衣不是定做的,而是現購的!」
「什麼叫現購呢?自然是這衣裳本來就是現成做好了的,一針一絲,做好了擺在那兒賣的。楚某在上台之前,我家老闆扯我到一角落,模樣凶恨猥瑣,目光帶青,可把區區楚某給嚇得腳軟啊,就在這時……」他講得那個專心之至,聽得下方本是高興的人,聽得心情膽戰又好奇萬分時,他卻突然頓了一下,讓那些人都伸長脖子時,才接著說道:「我那目帶青光的老闆扔給我一套衣裳,說:這是我從那堆衣裳裡翻出來的一套,看你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無幾兩肉的,該是合適的。然後就轉頭走了,留了楚某一臉的茫然與愕然。」
他笑,「沒錯,如大家猜想的那般,區區楚某身上這一套,便就是那一套了,就是在那擺好的地兒,只要花五百文就能套上身的這一套衣……知道五百文能幹什麼嗎?五百文呢,不夠上京觀戲;五百文不夠下江南取景;更加不夠到塞外漠北瀟灑!但,就是這區區五百文,卻可以購得這一身英俊瀟灑氣度不凡,看起來高貴氣派的好衣裳!你們想不想買?」
「想——」向來,民眾都是好忽悠的無限修仙最新章節。
「你們當想是想的,可是你們卻買不到!」楚清鳳笑得那般得意,那麼欠抽,可卻又那麼風趣逗樂,一片人又氣又好笑的,什麼聲音都有。他揚起燦爛的笑容,「你們買不到沒關係,今日我們裳衣閣開張,大家就來湊個熱鬧,看看咱們的衣裳如何如水柔,如樹堅,如風瀟灑如雲自在……好了,廢話少說,楚某拍胸向大家保證,大家看完之後,必定是想要想得心裡癢癢,如貓兒勾啊貓兒撓啊!」
他的話落,鼓樂又起,泱泱氣勢,雄偉遠播。於是他退下台,可……
去而復反的楚主持一臉的不好意思,俊帥的撓了撓頭,「這衣裳還是要有舞儀之美相襯,大伙還是先賞一賞?」說完又拋了幾個媚眼,讓男子好笑,女子傾慕。
鼓樂再次響起,一陣後,響起了悠揚的琴聲,大家不知琴聲何處而來,因為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水紅長袖褙子,大袖褙子,接縫處鑲花邊,飄飄然然。那是八名看著清秀身形卻玲瓏的舞孃,舞著那一身衣裳,你來我往,妖嬈卻不輕浮,柔美卻不嬌作。
女子,都嚮往著這一身的佳姿。
園裡,段蒼換了衣裳,田洱再進去時,看得雙眼都直了,好一陣才雙掌一拍,「好傢伙,都帥死我了。」她眉開眼笑,上前就好一翻打量,簡直是岳母看女婿越看越滿意,「來來,我幫你梳發。」這是第一次,她主動幫這個男人梳頭理髮。
段蒼本就被她的熾熱目光瞧得心神蕩漾,也就由著她折騰。
而外頭,一曲終,一舞停。
平日裡的這些老百姓哪裡得幸看得如此曼妙的表演,可不都看得津津有味,眼看那些舞孃要退下了,各各都十分不捨地在下方喊著:再來一曲再來一舞之類的。
某位主持又笑瞇瞇地出來了,揚聲就說:「沒用的,你們再怎麼喊她們也不會上來了,因為楚某我來了。」一大片人又再次被他逗得發笑,那俊眉一挑,「大家覺得方纔的八位舞孃子可美啊?」
「美!」向來百姓都好聽話的。
「那,八位貌美的舞孃子身上的衣可美啊?」
「美——」
「你們猜猜那衣多少錢一套?」
「……」猜得出來才有鬼。可是,那些百姓倒是興致盎然的,紛紛喊了不少的數安,楚主持笑得得意地搖首說著不對不對,還是不對之類的話,然後,「如果覺得方纔那一片優美的秀舞最為精彩,是本次活動的最後壓軸戲,那就大錯特錯了,因為接下來,那將是一場,別開生面的,史無前例的,壯觀雄偉的,驚艷全世的盛典!」
優雅的他,逗趣的他,無辜的他,俊朗的他。用著這一聲激盎澎湃的聲音,拉開了今日的主題,那一面大鼓敲震著每一位現場人的心,激盪著他們的所有感觀。
在那獨特的樂聲中,不見了那逗趣的又飄逸的身影,迎來了一個人,一名女子,一名衣著大紅深衣的女子。女子濃裝艷抹,女子面無表情,可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和感。女子身體肅行,雙手合疊,左手在上,手心向下,擺於胸前,莊嚴地一步一步行至台前,站在台前,望了一眼所有人,然後雙手從胸前向外平推,俯身微拜,行了個揖禮。
眾人看得專注投入,這一行禮就有人慌了,有些也同時回了一禮,那些都是讀書識禮之人,行得心胸坦蕩,也不覺得羞恥。
眼見,那女子行完禮,依舊是面無表情,轉回身,又是一步一步,走得十分的慢;而與此同時,又有一女子從裡頭行了出來,那女子著的是一身水紅褙子衣,與大紅衣女子面迎而行,同樣面無表情,只是這位清妝淡抹,清秀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