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是之前跟白慕心一起做的.所以顧江洲並不知道.秦婉怡一個人前往醫院.路上想了無數次.最終卻還是將電話關了機.緊緊鎖進了包包裡.
之前接見秦婉怡和白慕心的護士看見秦婉怡一個人過來.不由好奇的問:「白小姐呢.」
秦婉怡推了推鼻樑上的墨鏡.微微頷首說:「她今天有事.我一個人來拿結果.」
護士小姐點頭:「你跟我過來吧.」
充滿了蘇水味的室內空氣都呈現出一種緊繃的模樣.秦婉怡跟在護士小姐身後.拐了好幾個彎才進了檢測室.
「小姐.你要的結果就在裡面.」親自幫秦婉怡取出結果之後護士小姐離去.剩下秦婉怡獨自站在空蕩蕩的走廊上.手裡握著那所謂的檢查報告的結果.半晌沒有動靜.
「如果真的不是.其實我會更加失望的吧.」秦婉怡無奈的笑了笑.轉身出了醫院.在醫院外面的石階上慢慢走著.才終於鼓起了勇氣拆開了檔案袋.
預料當中的結果.但是心底裡好像破開的一個洞讓秦婉怡好似喘不過來氣一樣難受.憋了半天.又漸漸擠出一個無奈的苦笑.
人來人往的街頭.幸福的人與不幸的人其實一目瞭然.秦婉怡應當就是屬於那種一眼便能讓人看出不幸的人.不過幸好她戴了墨鏡.即使悲傷.外人也根本看不清楚.
范靜香還在顧氏·寰宇上班.秦婉怡回到家家裡自然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檢查的報告在她手心裡被沁透了數不清的細汗.亦沾濕了心臟.
隨手把包包丟在沙發上.秦婉怡渾身酸軟的倒到了床上.一來昨天晚上顧江洲將她折騰得渾身都沒力氣.二來.今天這樣的結果其實也讓她大傷了元氣.
思及柳芳芸.也不知道她現在在什麼地方.如果在孫金峰手上還好.孫金峰還需要她做更多的事情.但是若是根本沒有在孫金峰手上.或者已經遭遇了什麼不測的話……
秦婉怡覺得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與此同時.根本打不通秦婉怡手機的顧江洲快要被氣瘋了.陳明軒無奈的站在辦公桌對面.看著滿頭大汗的顧江洲.也忍不住在心頭悄悄歎了口氣.
「董事長.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顧江洲擺手.忽然眼睛一亮.肅容問道:「她現在在哪裡.」
陳明軒不禁咋舌.外人只看見了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的恩愛.卻沒有人知道.兩個人的感情不光是外人所看見的那份光鮮.甚至是許多人根本幻想不來的.
不知道電話那端的人是誰.說了什麼.但是顧江洲的臉色明顯在瞬間好了起來.頗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姿態.鬆了口氣.朝電話道:「不需要去打擾她.晚點她若是出去.記得跟我說一聲.」
陳明軒看見顧江洲掛上電話.不由湊上去詢問:「找到董事長夫人了嗎.」
顧江洲點頭.「還有什麼事情.」
陳明軒將手上的資料交給顧江洲:「這是總裁秘書送過來的.請董事長過目.」
總裁秘書.
「新來的總裁秘書.」不知道又是誰被顧青城納入手下了.這些事跟顧江洲原本是沒什麼關係的.但是知道一些總比沒有知道的要好.
陳明軒點頭:「是總裁自己帶來的.公司裡面傳出了不少謠言.說這位總裁秘書是皇親國戚.得罪不起.剛來在公司裡面就很囂張.恥高氣揚.」
「查.」顧江洲勾唇:「背景資料明天早上要出現在我的辦公桌上.去吧.」
知道顧江洲辦事效率一向驚人的陳明軒沒有多半個字.顧江洲的話音剛落就轉身出了辦公室.很快走廊上傳來皮鞋的咚咚聲.
午後.本應該在顧氏·寰宇上班的范靜香不知道怎麼的居然回到了顧江洲和秦婉怡的家.不過客廳的沙發上除了秦婉怡的包.倒是沒有一個人影.沙發前的茶几上縮著兩張白紙黑字的類似於文件的東西.
范靜香心頭一陣猛烈的跳動.生怕孫金峰說得事情成真.又私下張望了好一陣子才躡手躡腳的將兩張紙拿了過去.
范靜香的心跳隨著白紙上的字眼一下一下的加速.一雙眼顯得有些張皇失措.她居然什麼都沒有發現.不知道秦婉怡什麼時候取走了她的dna.更不知道什麼時候.秦婉怡居然已經對她懷疑至深.
「看清楚了嗎.」戲謔的聲音滿是諷刺.范靜香驀地轉身.剛好看見秦婉怡站在客廳入口.背後是她和顧江洲的房間門.
估摸著顧江洲現在還是顧氏·寰宇根本沒下班.范靜香稍稍的驚慌之後又慢慢鎮靜.雙手背在身後捏著那張dna的檢測結果.笑顏如花:「婉怡.你說什麼呢.」
秦婉怡不慌不忙的指了指范靜香背在身後的雙手.慵懶的勾唇:「你手上拿著什麼東西呢.」
范靜香不由自主躲了躲.搖頭笑道:「哪裡有什麼東西.」
秦婉怡皺眉.「那麼我放在茶機上面的檢查結果報告呢.」
「我……」范靜香也不是什麼愚蠢之人.很快就明白過來那張檢查報告秦婉怡早已經看得清楚明白的了.不管她如何隱瞞.那已經成為了事實.由不得她躲閃.
「拿出來吧.即使你銷毀了它.還會有下一份.」
秦婉怡的衣衫還能夠看出來她剛剛從床上起來.但是鎮定自若的聲音.范靜香心底開始發怵.
見范靜香依然不動聲色.秦婉怡心底裡的涼意漸漸升了起來.看著范靜香.好像看著一個天大的笑話.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她問.
范靜香愣了愣.反應過來秦婉怡其實是在問她.連忙肅容道:「你是知道的.」孫金峰不是說了嗎.
「我知道什麼.」
「我知道當年都是我不對.」范靜香決定將這齣戲演到底.更加多了一些勇氣.「我不應該將還在襁褓當中的你抱走.但是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你知道……這些年都看見了.秦泰根本不是人.若是我連一個女兒都沒有.早就死在療養院裡面了.你現在根本不能再看見我了.」
秦婉怡輕輕扯開嘴角.「那麼.我就不是無辜的了嗎.」
范靜香搖頭.秦婉怡現在的樣子讓她覺得害怕.同樣都是女人.還都是年輕的女子.但是從秦婉怡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完全是她沒有辦法提擋的.與如今的秦婉怡說話的感覺也就像自己心口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
「不是你想的那樣子.婉怡……」范靜香艱難的解釋:「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小孩子都是無辜的.但是我沒有辦法.」
秦婉怡嘴角輕佻.遠遠看向范靜香.她顫動的眼光並沒有能夠逃離秦婉怡的眼睛.她既然已經對她有如此懷疑.怎麼可能還會因為她的兩句話.而選擇輕易的相信呢.
「你真的……領養了我嗎.」秦婉怡對范靜香根本沒有任何一丁點的相信.扯著笑意半晌.才慢悠悠的問了一聲.轉身抽掉了范靜香手裡的兩張報告單.努嘴:「如果沒有我的調查.你根本也不打算讓我知道的對吧.」
「不是的.」范靜香驀地看見秦婉怡眼中的決絕.狠狠吃了一驚.連忙擺手:「我原本是打算就什麼時候要告訴你了.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真是可笑.你以為我還要相信你說的什麼話嗎.根本不可能.」秦婉怡說得斬釘截鐵.「你自己做過什麼事情你心裡最清楚.別以為那些事情被徹底掩埋起來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我告訴你.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說什麼.」范靜香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犀利如此刻的秦婉怡.根本不再是單純的孩子形象.莫非……莫非她已經知道她是……
「你們在說什麼.」突然打開的房門透出顧江洲的身影.看見秦婉怡和范靜香都站在門口明顯愣了愣.掛在臂彎裡的西裝被秦婉怡自然而然的接了過去.
「沒什麼.一點家常小事.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樣早.」秦婉怡笑著回房間.顧江洲遠遠看了范靜香一眼.也隨著她進門.
「回來有點事情.」
「嗯.我正好也有點事情要告訴你.」鑒定書被秦婉怡捏在手中.在范靜香殺人的視線中進了房間裡.
顧江洲也看見了秦婉怡手裡的東西.因為之前保鏢告訴過他秦婉怡去了醫院.顧江洲的心中.居然情不自禁的開始害怕.
秦婉怡這樣沉重的時候並不多.難道是因為她出了什麼事情嗎.
「婉怡寶貝.」
顧江洲從背後抓緊了秦婉怡的手.他的手心裡有輕微的汗意.捏得秦婉怡輕輕蹙起了眉頭.「怎麼了.」
「是不是……」顧江洲斟酌著用詞.半晌才說:「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秦婉怡瞧見顧江洲的視線時不時在她手上飄過.突然反省過來一定是看見她手中印刷了某某醫院字樣的報告單.便順手將報告單遞給顧江洲.道:「你先看一看吧.」
顧江洲接過了報告單.一面翻看一面道:「究竟什麼東西.」
秦婉怡輕輕勾笑:「親子鑒定書.」
「什麼.」
「我跟我媽媽的.」秦婉怡說.
「你說的是……」顧江洲意外得不得了.秦婉怡什麼時候雨范靜香做了親子鑒定.為什麼他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