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不長也不短，沒有過分的繾綣纏綿，只是平靜的將唇貼在她的唇上。
彼此對視，直到他離開，直到臉憋得通紅，慕青鸞這才發覺自己竟然一直都沒有呼吸。
楚傾月微微後退，並沒有離開的太遠，靜靜的都還能感受彼此的呼吸。
凝聚的四目彷彿從此再也不會分離。
身下是她柔嫩的小手，拽著自己不松反緊。
臉蛋紅紅的，就跟櫻桃似的，讓他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事情發生的太快，慕青鸞根本來不及反應。
腦子轟轟的，亂作一團。
這個吻——算什麼？
他的補償，還是……
有些不敢往下想。
只是拽著他的手卻又不願鬆開，好像鬆開一切真的就是過眼雲煙，轉瞬即逝了。
「你……」
修長白皙的指腹輕輕貼上她紅艷的唇，有些涼，卻莫名的讓她一顫。
怔怔的看著，神情依舊很平靜，彷彿做那一切的人不是他。
「你說我的內心寂寥太久，不是不愛，只是不知道怎麼去愛……」
從母親離開，從跟妹妹被所謂的親人利用虐待，他身體一點點的消亡，他的內心更早一步的走向死亡。
因為畫心的存在，他不曾發覺心的死亡，留著這具殘殼，面對著眾人。
面上是偽裝的微笑，讓人誤以為他過得很好，沒有發覺他早已心死，早已對這世界再沒有過多的信任。
就算是畫心，也只是以為他因為病痛而失去了信心。
最傷人的不是傷病，而是人心。
指腹輕輕摩挲著，平靜的眼底終於有了波動。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愛，也不相信愛了。我愛的人都離開了我，所以只有不再愛才不會覺得痛苦。」
他比畫心要膽小。
經歷了那麼多，畫心卻還堅信著愛，而他了？
楚傾月單膝跪在那裡，眸底閃爍著什麼。
那是就連楚畫心也窺探不到的真實內心。
「對你，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不想放開你，卻又無法回應你……我知道自己差勁，卻也想你呆在我身邊，只要我回頭就可以看到你的存在，那時我會覺得在這個世界也許沒那麼難以忍受。」
以前，對於他來說活在這個世界只能用忍受來形容。
「如果你願意，請站在我身邊，讓我看清對你的感覺。」
那句「你們希望我怎麼辦？」並沒有任何惡意。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清楚慕青鸞是不同的，可那份不同又沒有深到可以讓他的整顆心都活過來。
他想要抓住她，卻又不敢去回應。
這一刻，他清楚自己是個十足的膽小鬼。
這一刻，慕青鸞卻笑了。
山花爛漫，她的笑卻勝過了任何美好景物，整個人彷彿都煥發著光芒，刺目耀眼的讓人不能直視。
「我本來是打算放棄的……」
低低的嗓音接替他的話語，「可是去了孤兒院後，我突然改變了主意……」
看著他面對孩子時的神情，她突然覺得就算有著畫心陪伴的他，好像都很孤寂，孤寂到內心世界永遠都只有他一個人。
他經歷的那些痛，她沒經歷過，也只能經歷的設身處地的去想，但到底是無法探出百分百的感受。
他到底有多害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