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月已經坐好，那是他以前的位置。
慕青鸞站在門口，有些出神。
眼睛落在那被保養得很好的棋子上，當移動目光對上他溫潤含笑的瞳眸，竟是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上前，在他對面坐下，慕青鸞習慣性的執黑子。
以前她是喜歡白子的，只是後來跟他下棋後她就習慣性的回去拿黑子。
因為總覺得那份純粹的白被他捏在指尖很好看。
「這次換我先來。」
以前，每次都是慕青鸞先來，楚傾月會讓她。
他的棋藝很高，慕青鸞一直都知道，每次下棋不是輸就是平手但從未贏過，他也知道這個男人有手下留情。
她下其他的棋不怎麼樣，但惟獨圍棋有著一定的天賦，但也贏不過他。
與他下棋本就只是平和心境，她在他面前也從未想過要贏一次。
可是今天，時隔五年的再次對弈，她卻很想贏他。
那種感覺強烈到從下第一枚棋子開始，她就全身心的投入，中間都沒有去看他的臉一次。
所以她更不會發現，一盤棋下來，楚傾月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了她無數次。
也出了無數次的神。
也許是五年來的努力沒有白費，最後一子落下，慕青鸞險險的贏了他一點點。
看著那份勝利，慕青鸞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抬眸笑開，「我贏了。」
楚傾月的手中還捏著一枚白子，指尖摩挲著棋面，嘴角是溫潤的弧度，似還夾著一絲外人看不透的寵溺。
片刻，楚傾月放下手中的棋子，亦如五年前那般每次無論是平局還是輸之後他總會習慣性的在她頭上揉揉，將她整理好的髮絲弄亂。
而她每次都會張牙舞爪的學他揉亂他的頭髮。
他們之間好像沒有那分開的五年，熟悉的動作熟悉的微笑，只是結果卻告訴她不一樣了。
「你贏了。」
陷入他微笑中的慕青鸞總算回過神。
蹭的一下站起來身來，因為動作太快，膝蓋撞到了棋盤，棋子嘩啦的落到了地面，好在桌子不高，下面墊著地毯，棋子落下後並沒有摔碎。
面色有一絲的蒼白和狼狽，慕青鸞鎮定的道：「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沒有去看他愣在半空中的手，慕青鸞匆匆離開了房間，在門關上的瞬間，楚傾月的手這才緩緩放下，而她此刻正靠著牆壁劇烈的喘息。
楚傾月看著地上散落的棋子，她匆匆而逃的聲音，以及從回來到現在她刻意保持卻不想被發現的劇烈。
她以為她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以前的自己也常用這種方式對待他人。
她又怎麼可能瞞得過他。
蹲下身子，將棋子一顆一顆的慢慢撿起來，目光有些恍然，撿了幾顆卻又是輕歎一聲，意味深長。
他比她小三歲，可他們的相處卻永遠都是他比她大三歲。
……
中午大家都休息了一下，下午的活動慕青鸞沒有再出房間。
晚上楚傾月主動提出要去接孩子放學。
深知目前還待罪在身的楚畫心連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