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楚畫心心底早已經有了主意,不論他提的什麼條件她都會答應。
越是過分她越不用遲疑。可是現在……
慕亦寒過來接她的時候,就見她一個人若有所思的坐在那裡,眼神空洞的看著桌面。
可桌上——什麼也沒有。
阻止秘書要通報的舉動,慕亦寒獨自進去,順便將門關上,最後在她身邊站定,指尖曲起,輕輕在桌面上敲了敲,出神的她這才回過神,側眸看著突然多出來的他,顯然愣了下。
「你怎麼在這裡?」
慕亦寒側身撐在桌子上,抬眸對上她詫異的瞳眸,笑笑,「來接你回家吃飯。」
聞言,楚畫心抬眸去看時間這才發現竟然已經到下班的點了。
她竟然就這樣想了一天。
「想什麼那麼出神?」
伸出一手在她鼻尖捏了下,柔柔的嗓音都可以融化冰川。不過就是那麼隨意的一問,可楚畫心卻陷入了沉默。
她在想徐澤凱。
她想了一天也想不出他這麼做的原因。
可按照秦意和秦曼夢的計劃絕對不會是這樣。
難道徐澤凱違背了她們的計劃?
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說,一個人會不會突然有所改變?」
楚畫心拉住慕亦寒的手,抬眸望向他,澄澈的瞳眸彷彿璀璨的繁星,熠熠生輝。
「世事無絕對,這個世界永遠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也許人或事受到某些刺激突然改變也說不定。」
淡雅的嗓音沉靜有力,仿若悅耳的大提琴,一下一下波動著人的心弦。
「那你會對一個你很恨的人不惜拿自己所有的身家來賭嗎?」
這一次,徐澤凱無疑是拿著自己所有的身家賭在她身上了。
聞言,楚畫心撫摸著她的手微微一頓,涼薄的嘴角揚起淡淡的弧度,有些意味深長,「那要看什麼人?如果是我很在乎的人,說不定會那麼做。」
「可那個真很討厭你,厭惡你,甚至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你也願意?」
這樣無怨無悔的付出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而且就算付出了,最後也不見得對方領情,也許犧牲一切在對方看來也不過是多此一舉,這樣也沒關係?
慕亦寒鬆開她,轉動著大班椅,讓她面對著自己。
蹲下身,與她平時,嘴角始終是那麼淡淡的弧度,可是那笑全卻並未達到那雙深邃的眸底。他沒有立刻回答,僅是那麼專注而認真的望著她。
好像要將她給看穿了,又好像不過是在思考該怎麼回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楚畫心覺得自己被他看得有些坐立不安,尤其是他過分深邃暗沉的鳳眸,黑如曜石,猶如墨染,彷彿要將人的魂給吸了過去。
「如果那個人的在我生命勝過一切,有何不可?」
一句瀟灑隨意的有何不可,卻猶如一劑重錘,狠狠敲在楚畫心的心上。
這個男人是在對自己說,無論遇到什麼,她在他心中永遠都勝過了一切,就算是讓他為她犧牲掉一切,他也覺得值得。
感動就像是泉水,不斷湧出,滿的快要將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