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可能相見，我又何必讓孩子跟我一眼有著不切實際的幻想。」
抓著床沿的手猝然用力，面色血色盡退，眼底掠過複雜的暗光。
慕亦寒與此同時移開視線落向別處，似沒發覺她的異樣。
「我——去隔壁休息。」聲音平靜，身形卻似有些顫抖，根本不等慕亦寒回答，便匆匆離開了房間。
沒有窮追不捨，適可而止，他顯然沒有想要將對方逼得太狠。
慕亦寒嘴角的弧度也微微斂去，凝眸望向窗外。
他沒有去調查，沒有去追問，只要著手她又如何能夠瞞得住，不查不問，無非是想要她親口的回答。
拋夫棄子，想要不怨心中卻燃燒著一束火，想要理解卻又等不來解釋。
他的心中亦不好受，卻知道自己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所以剛才他叫住了準備離開的小淵。
他一直都清楚，小淵的出現便可以看透一切。
忽然——
面頰上一涼，垂眸就看到現在睡著的慕瑾淵小朋友此刻已經睜開了眼睛。
雙目清亮明媚，哪裡有睡著的痕跡。
「慕首長這是要讓nikita阿姨做小淵的媽媽？」
提到媽媽，小傢伙明顯緊張和糾結了下。
他很喜歡nikita這毋庸置疑，只是女衛士畢竟是他心中特殊的存在。
這些年，奶奶他們雖想過讓人當小淵的媽媽，但都被慕首長嚴厲的拒絕過，所以他一直都不曾擔心有人會取代女衛士在他們父子倆心中的地位。
就連當初小意阿姨都問了，當他媽媽怎麼樣？
其實，他沒想到他想要的只有女衛士。
可是現在，看著父親那很少有的情緒變化，他突然猶豫了，如果nikita阿姨可以讓爸爸開心起來，他不會阻攔，會將女衛士藏在心裡，當那個獨一無二的，也會接受nikita阿姨。
慕亦寒不知道孩子的心中已經有了那麼多的想法。
更不清楚他心中的糾結，只是撫摸著他的面頰，低低的問道：「小淵想不想要她當媽媽？」
想不想？
沒想到爸爸竟然會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
小傢伙明顯愣了下，而後蹭的一下坐了起來，神情很嚴肅，「爸爸為什麼這樣問？是不是只要小淵想你就會？」
慕亦寒沉默不說話，看著他的目光卻突然深邃了起來。
慕瑾淵幾乎不曾看到父親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看著會讓他覺得很心疼。
跪在床上，伸手就抱住了慕亦寒，小小手掌沒什麼力道的拍著他的背，沒有欺瞞的如實道：「小淵一直都很想看一下媽媽，但如果這個人能夠讓爸爸開心的話，小淵也會開心的。」
童言童語最純淨無瑕，也是最能戳中人的心窩。
慕亦寒起身在床邊坐下，將他抱到自己的懷裡。
這是慕瑾淵小朋友自懂事起，爸爸第一次抱自己。
心底的喜悅自然無可比擬。
「小淵為什麼那麼想要知道有關媽媽的事情？」慕亦寒又問。
小傢伙卻在聽到這個問題之後突然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