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亦寒很安靜,靜得明明人就在身邊,卻讓人覺得遠在千里之外。
就連氣息呼吸和溫度都化為虛有,隨著那跟凱勒蒙特離開的身影一同消失。
秦意悄然握緊了雙手,粉唇微抿,艷麗的雙眸閃過晦澀的光,須臾像是鼓足了勇氣,一把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亦寒,那個人不會是畫心的。如果畫心還活著的話又怎麼可能五年不曾回來,又怎麼可能放著小淵不聞不問,世界上沒有那麼狠心的母親。」
被握著的手猝然一僵,慕亦寒依舊望向窗外。
「而且她剛才的態度眼神,根本就不像是認識我們。那樣冰冷的眼神,不可能裝得出來。」望著那完美的側顏,心底苦澀一片。
她用了五年的時間都不能讓他有任何的波動,五年的時間也就小淵能夠讓他外露情緒。
可是——
今晚那個女人,一出現就讓他完全變得不像他了。
心底,隱隱有些不甘。
她從不曾想要贏過已逝的女人。她清楚,誰也爭不過死人的。
她只是希望他偶爾也能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可是現在——
那個女人不過是長著一張與她有著一樣的臉就讓他有這樣大的反應。
握著她的手不由用力,甚至是有些憤怒的低吼,「亦寒,那個女人是蒙特男爵喜歡的女人,很可能還是未來的蒙特伯爵夫人,她根本就不是楚畫心!」
瞬間,秦意就感覺手心一空,那被自己握著的手猝然抽出,那自內散發的冷漠氣息拒絕著所有的人親近。
依舊沒有說話,甚至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可那暗沉的目光卻像是要把人給撕碎了。
容阡隴他們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望著三哥那比先前還要暗沉的話,再看看秦意那受傷的目光,隱忍的淚水,最終只能低低一歎。
長這麼大,他們不曾看小意流過一滴眼淚。
可三哥僅是那麼細微的一個舉動讓她所有的堅強潰不成軍。
愛情就如喝水,冷暖只有自己知道。
「先送秦意回去。」
一句連名帶姓的話語讓秦意渾身一僵,不敢置信的望向那始終看著窗外的男子,推搡的靠著椅背,呵呵冷笑幾聲。
笑自己這麼多年的癡傻,因為一個長相酷似的女人他就可以將多年的感情置之不理,甚至是無關緊要了。
容阡隴和安傾顏亦是眸色一縮。
那樣疏離的稱呼,就算是他們都覺得傷人,更何況是小意自身。
想要幾句緩和氣氛的話,可此刻的情形又能說出什麼。
「停車!」
忽然,秦意冷冷開口。
安傾顏眉宇微皺,繼續開車繼續前行。
「我說停車,我自己可以回去。」
別開臉抹掉眼角即將掉落的淚珠,再次轉過頭又是那個猶如女王般堅強的女人秦意。
「小意。」擔憂的低喚,容阡隴無聲的搖頭。
投給他一個清淺的微笑,「我自己可以打車回去。」只是那笑有些苦澀。
「傾顏,你還不停車我跳車了。」
見她真的就要去開車門,安傾顏立刻將車上上鎖,而容阡隴則是望向面無表情的慕亦寒。
後者像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依舊看著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