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畫心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慕亦寒的影子,伸手摸去那邊微微泛涼,看來是起來一段時間了。
伸手搭在眼睛上,唇瓣抿了抿,須臾這才拿過手機,緊接著偌大的莊園都只聽到一聲頗為洪亮的尖叫。
「啊……」
樓下,花園內正在喝茶的慕亦寒和楚傾月默契的同時看向三樓窗戶最大的那間房,嘴角都是揚起愉悅的弧度。
「我都不記得有多久沒看到她這麼孩子氣的一面了?」
低低的呢喃,楚傾月端起茶杯放在唇邊卻是沒有喝,望著遠方的目光有些黯然。
「最初跟徐澤凱,我知道是因為我……」
提起這件事,楚傾月自嘲一笑,「當年,我突然犯病,是徐澤凱救了我。」
「那是我第一次來,畫心已經在這裡讀了差不多快兩年的書……」
慕亦寒靠著椅背,掌間亦是一杯茶,指腹偶爾摩挲一下杯身,並沒有喝的打算。
眼神亦是看著遠處三樓的某扇窗,但楚傾月知道他在聽。
「他們之前一直沒有相遇,可那天,偏偏就在那天相遇了……」握著茶杯的手似乎太過用力,有幾滴濺了出來,好在不是很燙,「其實那個時候我寧願他們不相遇,不相遇或許就沒了這之後的種種。」她也不會有這兩年的辛苦。
就算是現在每次想想,他都希望那個時候自己死了最好。
死了,畫心的顧慮不會那麼多;死了她也就不會那麼累。
或許自己死了,她會過得很好,起碼比現在要好。
慕亦寒落在窗戶上的目光收回,繼而落在楚傾月的身上。
臉上那彷彿要將人給淹沒的沉痛就像是此刻他身後不遠處的合歡樹,粉色的花瓣片片飄落,猶如紛紛細雨,卻讓人只覺淒涼冷清。
原來轉眼已經快八月,合歡花都開了。
「我倒挺開心也慶幸他們的遇見。」
有些出人意料的回應讓楚傾月一愣,轉身看向面色淡然的慕亦寒,微微擰眉。
這兩年,畫心就算什麼也沒說她也看得出徐澤凱帶給她的不過是兩年的痛苦。
就算她每次都在自己面前強顏歡笑,那份痛才會更明顯。
只有痛苦的相遇,他竟然會開心慶幸!
握著茶杯的手轉了個圈,杯子裡的茶早還冒著熱氣。
陽光早已經爬上天空,炫耀著它的光芒,抬頭看了看那根本無法直視的烈日,再看看那已然沒了動靜的臥室,慕亦寒指著不遠處的梧桐樹下,那裡石凳石桌,透著清涼。
「她恐怕還要一會,去那邊坐坐怎麼樣?」
多少還是顧慮了楚傾月的身體。
昨天天氣還說今天陰天。
看來天氣預報也做不得準的。
楚傾月點頭,或者說他很想知道他的開心為何?慶幸為何?
各種捧著一杯茶,移到那梧桐樹下。
兩人坐下,一個不急著問,一個也不急著說,只是喝著手中的茶,可又沒喝多少,因為當他們鬆開的時候那茶杯裡的茶根本像是沒動過,僅是濕潤了下唇瓣。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兩年前你出事,她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