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城內,劉峙在司令部內坐立不安的來回走動著,翁照垣看著劉峙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忍不住心中暗自搖了搖頭。
「嘉添兄,現在保定僅靠你們二十六集團軍一個師,能守得住嗎?」劉峙皺著眉頭問道。
翁照垣笑著說道,「保定除了我們第204師之外,還有第二集團軍,第二十六集團直屬部隊數千人,總兵力兩萬人,守住保定當不成問題!」
翁照垣的安慰並沒有解除劉峙的擔憂,本來按照當初的作戰任務,翁照垣是要派出一個軍的兵力守衛保定的,沒想到事到臨頭卻改成了一個師,這讓劉峙氣憤不已,早知如此便不把五十二軍全部派出去了。雖然劉峙為前敵總指揮,但是他真正能夠指揮的動的軍隊,也就是五十二軍。
「你這是在冒險,一旦保定失守,平漢線戰局將面臨全線崩潰的危險!到時我三個集團軍十幾萬大軍當有被日軍分割包圍之險。」劉峙怒氣沖沖的說道。
翁照垣胸有成竹的保證道,「請總指揮放心!小鬼子想要攻佔保定還沒那麼容易,只要前線部隊擋住日軍援軍三天,我就有把握將第六師團徹底擊潰!」
劉峙將信將疑的看了一眼翁照垣,隨即走到地圖前面,良久才緩緩的道,「易縣的日軍第十四師團第28旅團已經南下,孫連仲率領的第三十軍,沿易水佈置了兩道防線,阻擊日軍,擋住日軍三天應該不成問題!」劉峙的語氣中有些遲疑,雖然有些看不起孫連仲的這些雜牌軍,但是這兩個月來,孫連仲部的戰績還是可圈可點的。
劉峙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中線五十二軍要面對整個日軍第二十師團,壓力是最大的,但是現在日軍二十師團主力還在向高碑店方向集結。最快也需要一天的時間。以五十二軍的實力,堅守兩天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東線第十四師團主力也已經和萬福麟的第五十三軍交手了,以東北軍的戰鬥力,萬福麟恐怕很難擋住日軍三天時間底線全文閱讀。」
「那就讓商震的二十軍頂上去!」翁照垣皺著眉頭說道,「他們一個集團軍,還擋不住日軍第十四師團的半個師團嗎?」
劉峙想了想歎了口氣說道,「現在也只能如此了!」隨即劉峙臉色一板,十分嚴肅的說道,「翁總司令,一旦你們二十六集團軍不能守住保定。或者在三天之內不能擊敗日軍第六師團,而導致戰役失敗。你要為此負全責!」
翁照垣一臉平靜的說道,「這一點請總指揮放心!如果保定失守,那時我已經戰死沙場!如果我們不能在規定時間內擊潰第六師團,總指揮可以將我送上軍事法庭,我翁某絕無怨言!」
劉峙突然覺得自己話說的太重了,於是緩和了一下語氣笑著說道,「嘉添兄多慮了。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只是現在國難當頭,我等身為軍人,身肩抗戰御辱之重擔,由不得我們不小心謹慎呀!雖然嘉添兄胸有成竹,但是我們也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一旦保定戰役失敗!」說到這裡劉峙突然停了下來,眼光瞟了一眼翁照垣的臉色。
翁照垣心裡一陣不屑,但是面上卻一臉嚴肅的說道。「總指揮所言甚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認為現在應該著手準備石門(石家莊)戰役。」
劉峙眼睛一亮,笑著說道,「嘉添兄和我想到一塊去了,我本打算讓嘉添兄去石門一趟,組織石門保衛戰,但是現在保定戰役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嘉添兄一時也離不開呀!除了嘉添兄之外,商啟予(商震)倒是個不錯的人選,只是商啟予一走,我們又無法指揮二十軍那幫嬌兵悍將!」說到這裡劉峙忍不住一陣搖頭歎息,臉上現出一副十分為難的表情。
翁照垣一臉誠懇的說道,「卑職認為,組織石門戰役責任重大,非總指揮不能勝任。」
劉峙慌忙擺擺手道,「不行!現在保定戰役正是危急關頭,前線將士正與日寇浴血奮戰,我身為前敵總指揮,怎能棄前線萬千將士於不顧!絕對不行!」
見劉峙故意推脫,翁照垣接著勸道,「請總指揮以大局為重!總指揮前去組織石門戰役,並非棄前線將士於不顧。石門乃是我軍後方,關係重大,只有後方穩定,我前線將士才能安心殺敵!請總指揮不要在推脫了,總指揮坐鎮石門正好為我軍堅實後盾!」
劉峙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我願做全軍之後盾!如此保定就全賴嘉添兄和啟予兄了!」當天晚上劉峙便連夜撤出了保定,退到了石門。
翁照垣離開劉峙的指揮部後,忍不住厭惡的吐了一口唾沫。回到自己的集團軍司令部後,翁照垣將此事與參謀長謝晉元說起,謝晉元也是唏噓不已,「想當年劉峙被稱為五虎上將之首,沒想到短短幾年便墮落成這樣了!」謝晉元是在不久前剛剛調任第二十六集團軍參謀長的。
翁照垣冷哼了一聲說道,「不過這傢伙走了也好,免得在這裡礙手礙腳的!」
謝晉元點點頭道,「總座再次來電指示,這是我們二十六集團軍的第一仗,二十六集團軍乃我閩軍最精銳之部隊,這一戰關係重大,一定要打出我閩軍的威風,就算不能全殲第六師團,也要力爭殲滅其一個旅團!」
翁照垣並沒有說話,目光只是停留在眼前的沙盤上,良久才緩緩的說道,「遲恐生變!命令各部明天對日軍發動全面進攻,盡快擊潰日軍第六師團!」
「是!」謝晉元一臉嚴肅的應道。
但是令翁照垣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天還沒亮,日軍第六師團竟然率先發動了進攻。日軍步兵第11旅團在其旅團長圾井德太郎的指揮下,對我保定城守軍陣地發動了猛烈的進攻。
204師由於防線過長,導致兵力嚴重不足,翁照垣無奈只能命令第204師收縮防線。日軍的突然進攻,也打破了翁照垣的戰前部署,翁照垣不得不從新組織進攻。